胸口的刺痛让何羊睡意全无，揉着眼睛走出卧室，发现只有何白躺在沙发上看着手机。看了眼王秋霖卧室打开的大门，何羊知道仇鸳已经离开，打着哈欠走进卫生间洗漱后坐在何白的身边，本想看看她平时都在用手机做什么，却发现对方立刻将手机收了起来，随后有些警惕的看着何羊。
“你看什么。”
“你在干什么。”
两人对视良久后何羊不再纠结这个问题，看向何白问道：“程叔昨天晚上给我的资料有几个鬼还没彻底解决，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仇鸳走之前说带着闻人辞去东城区了，她说你受伤了就不用管这些了。”
何羊微微错愕的问道：“那我做什么？”
何白指了指放在茶几上的手机，“你的电话之前响了。”
“不早说。”何羊赶忙拿起电话，却看到了是秦巧儿的未接来电。
回拨过去后过了一会儿电话才被接通，秦巧儿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刚醒？”
“是，怎么了？”
“没事了，已经解决了。”秦巧儿的声音有些空旷，好像在楼梯间内打的电话。
“怎么了？”何羊再次询问，电话对面的秦巧儿沉默半晌，随后语气有些不确定般说道：“我感觉我们老板娘怪怪的，但同事说我太敏感了。”
“怪怪的？”
“对，她是一个对工作特别细心负责的人，但今天给人的感觉就是心不在焉的样子。”秦巧儿小声的说道。
“我好像解决不了一些她生活上的难题。”
“不是你想的那样，早晨她来办公室路过我后面的时候我感觉到她身上有一种你才有的那种感觉。”秦巧儿想了想说道。
“我哪种感觉？”
“就是你那种阴气。”
“我去你公司一趟吧。”何羊赶忙说道。
“不用，可能是我感觉错了，等我再确认一下。”秦巧儿听到何羊要过来赶忙拒绝，“我要继续工作了，等有问题我再找你，你不用过来，在家安心养伤。”
听着手机里的忙音，何羊皱着眉头把事情和何白说了。
“你要是不放心就偷偷过去？”何白看着何羊一副纠结的样子说道。
“她会生气的。”何羊叹了口气说道。
和秦巧儿相处三年，何羊又怎么不会熟悉秦巧儿和秦巧的性格。
“我去外面吃个早点，顺便溜达溜达。”何羊披上那件风衣后准备离开时听到何白的声音在背后传来，“你不带着挎包？”
何羊嘿嘿一笑，十分流氓的将风衣打开，向何白展示了腰间的匕首和枪套以及那个贴身的纳灵袋。
何白瞥了一眼何羊不再说什么，只是挥了挥手，捧着手机坐在沙发上。
不得不说仇鸳送给他的这件长风衣是真的好，内外都有贴身的口袋，这就省的他每天背个挎包行动了。
在小区门口解决了早餐的问题，他乘车来到了北城区步行街最大的商场——百汇城。
从入口走进商场后，何羊就看到中央的区域围着许多人，好奇的走上前去观望了一会儿，才看明白是民间组织的慈善活动，看了眼上面的横幅，红底白字写着天海福利院爱心捐助几个字。
何羊举起手机扫了一下长桌旁边易拉宝上面的捐款二维码，看到了是认证机构的收款方后他才放心的捐了十万块钱。
在之前完成那些十分危险的委托后，何羊的收获不只只是伏邪，还有二十几万的委托费。
况且自己和姐姐也算是失去父母的受害者，和福利院的孩子们也都差不多，林雨晴那边的黄金还有些存货，自己目前也没有太多用钱的地方，父母的遗产也都还没有动，能帮则帮，这样一想何羊的心情顿时开朗不少。
看着余额十万余元，何羊满意的点了点头，在未来他接取委托赚钱的机会可能会变少，手机里的六位数已经足够，有钱好办事，将来自己去南部城市的时候也方便调查长生仙估计用钱的地方也不会少。
“不能指望着南部城市的警察局会像北部城市的那些队长配合我啊。”何羊暗自想道。
自己的事迹和信息可能被煌平的那位总理看过无数次，但他清楚自己不是什么香饽饽，反而更像是一个有着巨大威胁的武器。
假如煌国没有灵异事件，那自己恐怕是最大的灵异了。
微微叹了口气，何羊觉得自己想的还是太远，现在应该把帮助仇鸳祛除魂印的事情放在第一位，这么想着，何羊转身离开了围观的人群。
“滴滴”手机传来提示音。
在上午看到秦巧儿的未接来电后，何羊就把平时一直静音的手机改为夜晚十点钟之前响铃了。他将手机从口袋里掏出，手指碰到了放在一起的魂匣，一股熟悉的阴冷在指尖传来。
何羊并没有理会，掏出手机看去发现自己的社交软件有个新的好友申请，是一个用着兔子头像的人，下面备注写着“天海福利院”
眼皮一跳，犹豫片刻后点下了接受申请。
雅惠：您好，万分感谢您为那些孩子们的捐款，请问您现在方便和福利院的孩子们和院长见上一面吗，我们想亲自表达我们的谢意，您要是不方便我们去接您也可以，而且捐助举办方也有捐款的礼品需要给您。
何羊看到对方的话后眼皮一跳，想着如何委婉拒绝对方时，对方又发来一个信息。
雅惠：您要是不方便等有空的时候也可以，打扰您十分抱歉。
何羊叹了口气，回复对方下周有时间后便把手机放回口袋。
从一层中央离开，走到了通往二层的扶梯前，刚踏步踩上去，就听到了头顶上方传来几声惊呼，随后一个人影从上空坠落，砸在了一个珠宝商铺的前面。
此时何羊已经在扶梯的中间位置，他刚好能清楚的看到那个坠楼男人的惨状，血液从他身下流出，头颅明显碎裂，流出了不少红白之物。
那些关注捐款活动的人群立刻变得骚乱，尖叫声传来。
何羊微微皱着眉头，抬头向着上方看去，商场的每层都是圆环型，中间则是装饰广告牌和电梯。
然而何羊并没看到男人是从几层坠下的，这么一会儿功夫他已经到了二层。
是意外吗？何羊心里泛起了嘀咕，他刚想转身坐扶梯下去，就看到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疯了般从他身边跑向一层。
何羊来到了二层的防护栏前，看着一层那个坠楼男人的方向，那女人跪倒在男人尸体旁痛哭，距离有些远，听不清她嘴里说着什么。
快步踩着扶梯来到一层，向着男人尸体走去，然而此时已经围了不少人，更有甚者还掏出手机拍照。
何羊嫌恶的看了眼那几个人幸灾乐祸的嘴脸，跻身凑上前去。
血腥味传来，何羊看了眼头顶上方，不免好奇这么高的防护栏是怎么摔下来的。
女人已经哭的嗓子都哑了，她无力地趴在男人的后背上，鲜血染红了她白色的裙子，而她四五岁大的孩子则拽着她的裙摆不知所措的站在她身旁。
“程叔，你到百汇城了吗？”何羊拨通了程三曲的电话，电话那边刚接通何羊就开口问道。
“快到了，还有几分钟，你在现场吗？”对方的焦急的声音传来，从中还能听到细微的救护车的鸣笛声。
“我在现场。”何羊走到一个人少些的地方说道。
“等我。”
大概五分钟不到的时间，程三曲带着警察来到了何羊身旁。
看着警察们在询问女人和其他围观的人群，何羊皱着眉头说道：“不清楚是不是灵异事件，我没看到任何异常。”
程三曲点了点头，向着那个在女人身旁安慰她的警察走去，看着他们说了些什么，女人带着孩子和警察们离开，男人的尸体也早就被带走。
看着事故现场被清理的如同没发生过，何羊错愕的看着程三曲问道：“不再调查调查？”
“检查监控的同事给我打电话了，夫妻争吵，丈夫一气之下跳下来了，她老婆的证词也对得上。”程三曲皱着眉头说道。
“真的假的？”何羊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
“商场的监控，四楼商家的监控都确认属实，而且商家的监控还有录音功能，同事都确认了，事实就是如此。”
看着程三曲紧皱的眉头，何羊问道：“那您觉得不符实的地方在哪呢？”
程三曲看了一眼何羊，“这两个月来算上刚才的死者已经四个人从这里跳下去了。”
“都是四楼？”
“不，楼层不一样。”程三曲抬头看着上面说道：“从七层开始，到现在的四层。”
何羊嘴角抽搐的说道“这商场一共就七层，下一个就是三层？”
“别瞎说，这四个死者都确认是意外坠楼了。”
“我上去看看。”何羊说着就转身要走，程三曲赶忙拉住了他，“你伤还没好，这种事情交给我们吧，已经安排同事每天在这几层巡逻了。”
“没事，我就看看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没有，况且我来这里是为了买东西的。”何羊摆手说道。
和程三曲告别后，何羊乘着扶梯来到了三层，男人坠楼的位置。
走上前正巧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
“最近真是邪了门了，怎么总有人摔下去呢？是不是这里风水不好？”一间饰品店的老板娘站在门口和一旁的服装店老板聊着天。
何羊走到两人中间，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打扰您了，请问您刚才看到那个男人直接跳下去了吗？”
饰品店的老板娘上下打量了何羊一眼，“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家老人之前当过风水先生，这俩月不总出事儿吗，我就是好奇，想问问。”何羊有些腼腆的说道。
“那敢情好啊，我瞅着那男的忽然就和他老婆吵起来了，好像说什么爱过不过什么的，握着那个护栏一翻身就跳下去了，就那么留下这孤儿寡母了，真是糟心。”
老板娘一脸苦闷的说道：“我这店铺正对着他跳下去的地方，更何况一层那家店铺了，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行了，楼上那几家不照样开吗，我估计应该是巧合。”服装店的老板看了眼何羊，说完后就回店里了。
“小伙子，你回来跟你家老人问问，七层那个听说是负债跳下去的，六层我不知道，五层好像也是和朋友吵架，你说这是不是有脏东西搞的。”老板娘担忧的说道。
何羊在答应老板娘一定转告后离开了四层，向着她说的楼上走去。
检查完每层坠楼的位置后，何羊无奈的坐在休息区的沙发上。
他没敢亲身靠在护栏上尝试，只是站在护栏前推了推，并没有什么东西影响意识，也没有什么怪异的感觉，甚至附近连个鬼魂都没有。
“鬼魂？”何羊这才想起来，那个男人坠楼后，尸体的旁边没出现鬼魂。
只有自然死亡的人灵魂才会正常轮回投胎，而枉死横死的人则一定会出现鬼魂。
这是何羊总结出来的铁律，如果没有鬼魂的话那就证明他的灵魂已经消失不见了，或者说，被夺走了。
所以，那个男人在之前就受到了鬼的影响。
何羊顿时觉得事情有些复杂了。
如果单独的鬼出现，何羊能够直接找到，因为鬼和鬼魂及灵魂不同，是透明无色的，是完全没有任何情绪以及怨念的。
但如果鬼占据了人的身体，那它的颜色就会多出来活人的那份黄色以及活人的情绪。
这就是何羊无法分辨正常人和被鬼占据之人的原因。
天海的鬼魂并没有变少，但也没有变多。
他当初薅羊毛的那些鬼魂有的被他劝说或者帮助下往生，有的还游荡在他熟悉的地方。
最近也没有什么连环杀人案，更没有什么大型意外，所以鬼魂也不会变得太多。
那就证明天海有内席信者或者供奉在做和那个内七席相同的事情。
制造鬼。
何羊眼神变得凝重，无论是当初和仇鸳去往隍明时了解到的那个敲门的鬼，还是当初在咖啡厅外站在马路中央制造车祸的鬼，包括昨天晚上程三曲交给他的报告中提到的那些，无一不证明鬼是可以被轻松消灭的，但前提是得找到它们，在它们那毫无规律的杀人方式下，找到它们。
这个商场里的鬼是怎么杀人的？
占据别人身体，然后跳下去？之后呢？何羊并没有从那个死去男人的身上发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烦躁的挠了挠头发，何羊起身，向着五层的宠物店走去。
“你没开玩笑？”
宠物店的老板是个年轻的姑娘，此时她正在用戒备，或者说警惕的眼神死死盯着何羊。
何羊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比较过分诡异，他郑重其事的说道：“我绝对不是什么变态，我也不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
“那你怎么会要一个濒死的金吉拉呢？还要求在两天内！”女人一脸不可置信的问道。
“我会把它妥善埋葬的。”何羊郑重其事的说道。
“那也不行！有哪个主人会容忍自己的宠物在离去的前一刻交给你这样来路不明的陌生人，更何况你的目的还那么，那么恶心！”女人的面容变得愤怒，她确信这个和她相仿的男人是个十足的变态或者虐待狂。
何羊咬了咬牙，“我朋友得了重病，他快不行了，他的愿望就是能有一只金吉拉，我。。。”说着，何羊眼眶泛红，“我想让他在下边和那只小猫一起作伴，这样他也不孤单了。”
看着何羊悲伤的神色，女人有些将信将疑的问道：“真的？所以你打算把他和猫合葬？”
何羊郑重的点了点头，眼神悲哀，语气诚恳地说道：“医生说他就剩两天不到的生命了。”
“可是两天内找到这样的宠物本身就不容易，更何况还是纯白的金吉拉猫。”女人有些犹豫的说道。
“一万。”何羊眼中含泪，忧伤的看着女人。
“不是钱的问题，主要是我这也不好和那些熟客沟通，而且熟客没有的话我就得问问那些同行了。”
“两万。”何羊哀愁的看着女人的眼睛。
“同行或许有，但在两天内给你送过去时间还是太紧张了。”女人眼神有些抗拒，但她却向着何羊走近了一步，并没有之前那么警惕防备了。
“三万。”何羊面容平静的看着就快要贴到他身上的女人。
“好，您放心，两天内一定给您送到您刚才说的地址。”女人握着何羊的手，眼神真诚的说道：“一定按您的吩咐找到重病或者即将老死的金吉拉猫。”
何羊立刻将手缩了回去，随后将钱转给了女人，准备离开。
“要不要换个联系方式啊。”女人在何羊身后喊道。
“不用了，你只要按我要求做就行了。”说着，何羊忽然回头说道：“我朋友可是很爱小动物的，而且他家有钱有势，要不是他父母对猫过敏的话早就养了，所以你不要想走捷径，被发现就不好收场了。”
离开宠物店后，何羊松了口气，要是女人真的用伤害动物的方式带给他的话，他也有办法得知。
虽然来商场的目的完成了，但是......
何羊看了眼一个多小时前还是一片血腥的地面，此时已是纯白如初，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他叹了口气，走出了商场。
“只能等其他事情解决再来调查了。”何羊这么想着坐上了通往天海墓园的公交车。
天海公墓位于南城区靠山的位置，当何羊走到那个熟悉的守墓老大爷面前时，老人还在躺椅上打盹。
轻踩着泥土，何羊来到了北区墓园的第四排中间的位置。
这里是何羊父母的归处。
四排12号，四排13号。
这是何羊亲自挑选的位置，视野开阔，能看到连绵群山，隔壁是一对老夫妻，旁边是个八岁的男孩，邻居作伴过得也不会太冷清。
但这些都是无用功，两个石碑下埋葬的尸体仅仅是尸体，灵魂没有往生，不知去向。
将手中的白色袋子轻轻放到地上，何羊拿着从守墓老大爷桌子抽屉里拿的崭新的绒布擦拭着两个石碑上的灰尘，此时的他面容平静，眼神认真，仔细的将石碑擦拭得干净。
从白色袋子里拿出一个塑料袋，将坏掉的水果和鲜花放在里面后系好，随后又从里面拿出新鲜的水果放了上去。
“你总让我吃苹果，我不爱吃，你看，我给你拿过来苹果放坏了你也不吃，不爱吃我还给你买苹果，谁让你之前那么对我的。”
父亲爱吃苹果，他说对脑子有好处，还经常让何羊也吃，何羊不爱吃，都给了何白，所以何白的成绩一直比何羊要好。
“这葡萄我在冰箱放了一晚上，还好现在天冷，现在还扎牙。”说着何羊丢进嘴里一个。
母亲爱吃葡萄，更爱吃从冰箱里冻着的冰葡萄，何羊一开始不知道有什么好吃的，被母亲摁着脑袋吃了以后，他也喜欢上那种冰冰凉凉牙酸的感觉。
从袋子里拿出一束百合花放在母亲坟前，何羊瞥了一眼父亲的照片，“没有你的，我只买了我妈的。”
说着他一脸坏笑的从袋子里拿出一瓶二锅头，“这是咱俩的。”
从守墓老大爷拿的两个纸杯，一个放在父亲坟前，一个放在自己手里，何羊先给父亲倒了半杯，给自己倒满一杯。
“你酒量不行，我妈在旁边你就别想着喝太多了。”
何羊一口将纸杯灌进嘴里。
辣，烫，像团火一样在胃里烧着。
何羊脸色通红，呛的咳嗽两声。
“之前没陪你喝，现在我才敢来。”何羊嘿嘿的笑着说道。
他又给自己倒满了一杯，喝了一口说道：“你俩不会怪我过去三年多才来看你们吧。”
摸着母亲的脸颊，看着那黑白照片中那个带个眼镜温文尔雅的女人，何羊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之前在病院，老院长也提过让我看看你们，可是连仇人我都不知道是谁，我哪有脸见你们啊。”
何羊把纸杯里的酒喝光，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出了院后我知道是谁了，但也不敢见你们，当时我不清楚那些傻*有什么能力，就怕见到你们后你们彻底回不来了。”
何羊看向了父亲的照片，“也不知道你在研究什么，惹来那群疯子，但没关系，我是你儿子，当初再觉得你不好，我也是你儿子，我替你出这口恶气。”
将纸杯丢在地上，将酒瓶对着嘴灌了一口，“妈，跟着我爹你受苦了，等我把你找回来你下辈子可别找他这样的男人了。”
不知道是白酒太烈，呛的胸口生疼，何羊眼眶红润，泪水止不住的流着。
“我现在敢来看你们，是因为我已经有了自保能力，也大概了解他们的实力，但是对付那群傻*还远远不够。”
何羊又灌了一口酒，“还有一点，我怕，我怕我死掉就没机会看你们了。”
他身体有些晃悠的说道：“但还好，我有帮我的人，有个和我一样惨的姐姐，有照顾我的叔叔阿姨，还有很多人，他们都对我很好，你们放心，我们都很好。”
说着，何羊的语气又变得哽咽，“可是你们不好啊，我有了喜欢的女孩，我们将来还会结婚生子，你们看不见了啊。”
何羊擦了擦模糊的眼眶，他不希望自己看不清爸妈的样子。
他将最后一口酒喝完，酒瓶从他手中滚到了一旁，何羊看着那两张黑白的照片，像是一个被丢弃的孩子，盯着他们看了许久，忽然抽噎的说着：“爸妈，我想你们了。”
何羊趴在地上痛苦流涕，良久，他的身体停止了颤抖，躺在了两座坟墓的中间。
如同小时候的雷雨天，害怕的他寻求父母的陪伴，母亲将他抱到床上，和父亲一同哼着摇篮曲，感受着父母的温暖，睡得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