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呵斥声在何羊耳边响起，他摸了摸脑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知道错了，王姨，我这几天绝对老老实实的在家待着。”
王秋霖冷着张脸，瞪了何羊一眼，“你每天到底干什么去了？”
看着对方没得到解释不罢休的样子，何羊纠结自己到底要不要告诉她最近都做了什么，他沉思良久，委婉的把花园小区发生的案子和陈亚书以及陈天明的事情告诉了王秋霖。
看着陷入震惊的王秋霖，何羊叹了口气，这几天一直在和那些受害者打交道，在合作寻找陈天明的时候，他也了解到了受害者们的一些往事，那些死者能和别人交流已然是奢望，何羊就是他们眼中最好的慰藉，不甘心，放不下，对生前种种往事的怀念，何羊听到了太多，他不愿意和别人诉说，也不愿意自己记住这些事情，他所做的只是一个聆听者。
除了对吴倩倩何羊动了同情心，其他的受害者何羊只当做是合作伙伴，有着共同的目标，达成目标后，他们往生，自己获得了想要的真相。
他不清楚这种情感是对是错，但那些真的太沉重了。曾经的他觉得帮助鬼魂是自己这个能力应该的职责，但真正接触这些受害者们后，何羊胆怯了。
现在回到了家中，看着王秋霖关切的眼神，一直隐藏在心底的东西，已经压抑不住。
他感觉现在的自己装不下去了，在姐姐和王秋霖这些家人的眼中，他做不到无所畏惧了。
“王姨，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和他们打交道后我才发现，要背负的东西太沉重了，这次是我们的利益相同，他们的案子和我家的案子有着关系，我能这样想方设法的去找寻凶手。”何羊看着王姨清秀的脸庞，有些疲惫的说道，“但如果和我的利益毫无关系，他们遇到了困难，我到底应不应该帮助他们。”
王秋霖听到后眨了眨眼，她想到了那天夜里，从林萧家回病院，何羊说过的话，她笑着说道，“你那天晚上不是说了，你会尽你所能。”
何羊点了点头，“是啊，当初是因为吴倩倩，我才想要去帮助她找到幕后凶手，但我没想到的是，这其中牵扯了那么多受害者，我刻意的和他们疏远距离，作为只是有着共同利益的合作关系，但他们在不经意间对我的所作所为更像是，一种寄托。”他十分疲惫的闭上了眼睛，靠在沙发上。
何羊觉得自己真的好累，从三年前，得知噩耗的那一刻开始。
“那是因为你真的有在帮助到他们，所以他们也才倾尽全力去帮助你啊。”王秋霖轻声的说道。
“因果报应。”何羊心里不由得想到，自从家人惨死后，他无比的相信这点。
“我不值得他们寄托。”何羊缓缓地说出，他的眼中浮现了一丝挣扎，随后他想到了刘顺来问他的那句话。
“你的报应什么时候到呢。”
仿佛下定什么决心般，他缓缓开口：
“王姨，我从小就恨我的父亲。”
何羊睁开眼睛，眼中布满血丝，“从小只有妈妈陪着我和姐姐，他就好像一个陌生人一样。”
王秋霖抿了抿嘴，点燃了一根烟，随后想了想，抽出一根推到了何羊面前。
何羊看到后怔了怔，他忽然想起了几天前的事情。
那个花园小区的保安大叔，梁丰。
“我感觉你将来会用的。”
何羊释然的笑出声来，在王秋霖不解的眼神中，从口袋里掏出一根已经发皱的卷烟，他将烟放在嘴里，学着梁丰那般点燃后深深地吸了一口。
“咳咳咳。”肺部传来了火辣辣的疼痛，何羊咳嗽的眼泪出来，但是他还是在笑，一边感受着肺部的疼痛和烟草充斥大脑的奇异感觉，何羊一边继续说道：
“我恨他，直到我考上大学我和他说话的次数一只手也数不过来，他有事情瞒着我们全家人，但是妈妈和姐姐却像是不在乎一样。”
王秋霖此时发现，何羊已经泪流满面。
“姐姐上学被人欺负，还手以后被对方的家长骂，他过去只是道歉赔钱。我和邻居家的孩子吵架，他也从来只说我的不是。好多好多，就好像他完全不在乎这个家一样。”
何羊感觉自己被一阵熟悉的冰冷包围，他哭的更厉害了，“为什么啊，为什么姐姐和妈妈从来不会说他的不对。”
何白将何羊搂在怀里，她的下巴抵在弟弟的头上，感受着何羊的抽噎，她眼神复杂，神色透露着不忍，但她却什么也没说。
“我真希望他不是我的爸爸，每个孩子都有个完整的家庭，而我和姐姐没有，他白天上班，晚上去实验室，我希望他消失，我希望我的妈妈和姐姐都因为他这样的不管不顾生气。”何羊脸色痛苦，就好像活生生的撕下自己的一块肉一般。
“但是没有！她们都不在意父亲的毫无作为！她们都习以为常！每天装作温馨的样子让我恶心！我恨我父亲的不作为，我恨我妈妈和姐姐的不在乎！”
何羊挣脱了何白的怀抱，他跪倒在地，拳头狠狠地砸向地板，“我大学的第一天，家里没有人送我去学校，我一个人带着行李站在学校门口，看着别人的父母，我心里就在想。”
王秋霖想过去搀扶何羊，但她听到何羊的下一句话后，浑身发冷。
“要是没有这样的家人该多好！”
压抑在内心最深处的伤疤被自己揭开，何羊蜷缩在地板上，如同一只濒死的小兽，低声的发出临死前的哀嚎。
“这就是我的报应。”
何白缓缓的走到何羊身旁，将他搀扶起来，想要擦干何羊的眼泪，却发现自己做不到。
王秋霖神色复杂，她眼眶湿润，看向了那张毕业照，里面的男人开朗的笑着，而这样优秀的男人，让她魂牵梦绕的男人，他却对他的孩子造成了这样的影响，真的是因果报应吗。
“何羊。。。”王秋霖俯下身想将何羊扶起，走近却听到了一声声干瘪刺耳的声音。
“不怪你，不怪你。”
王秋霖有些心疼的看向这对姐弟，她将何羊扶起，看着对方哭红的脸，缓缓说道，“现在的你，更应该为了他们，好好的活下去。”
“我不值得那些受害者的寄托。”
过了许久，坐回沙发上的何羊缓缓开口说道。
都说出来后，何羊并没有任何轻松感，反而他对自己陷入了深深地怀疑。
“你值不值得他们托付不是你来决定的，而是他们决定的，无论你抱着什么目的去做。”王秋霖开口说道，“利益也好，同情心也好，你帮助了他们，这是事实，你也说了，你相信报应这么一说，那帮助他们为什么不是你的福报呢？”
“我之后可能会接触更多这样的事情，我该以什么样的心态去面对他们。”何羊茫然的开口说道。
短暂的沉默过后，王秋霖的声音悠悠响起，“这就需要你自己来找到答案了。”
“你想成为怎样的人。”
何羊不禁想起当初在年幼时，父亲问过他的一个问题。
现在他有了答案。
问心无愧。
他缓缓地松了口气，然后复杂的看向了一旁的何白，姐姐的眼神中是说不尽的温柔，在她的眼中只有自己。
自己真的能做到问心无愧吗。
何羊平静的看向了王秋霖，“我会找到的。”
回到了卧室，屋子里一片漆黑，望着天花板，何羊将出院到如今所有的事情回忆了一遍，说过的话，做过的事。
疲惫感袭来，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再加上刚才的坦白，他现在只想沉沉的睡去。
霎时间，一个恐怖的画面从他脑海中闪过，他被惊得睡意全无，自己并没有把压抑在心底的所有事情说了出来，还有一件事情，他不确定是梦境的扭曲，还是事实如此。
他侧过头，看向了坐在自己身边的何白，对方察觉到他的眼神后投来了关切的目光。
何羊有些颤抖的问道：
“姐，我之前做梦，总是想起那天发生的事情。”
何白的脸色一僵，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下意识的想要捂住何羊的嘴，但他还是说了出来。
“我为什么会梦到是我亲手把你吊在上面的。”
何羊面容惊恐，眼神中充满恐惧。
何白苍白的脸色变的十分难看，干瘪的声音响起，“不是你！”
何羊坐起身子，看着何白的面容，他颤抖的想要握住何白的手，但对方却在他即将握住的时候触电般的缩回，随后又马上抓住了他的手。
“到底发生了什么。”何羊紧紧地盯着何白那灰色的眸子问道。
“不是你。”何白紧紧地握着何羊的手，将何羊搂在怀里，轻轻拍打的他的后背，像小时候那般。
“姐，我想要知道真相，你知道的对吗？”何羊近乎于哀求般的说道。
何白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地在他的耳边吹了一口气。随后她怀里的何羊便沉沉的睡去。
此时的何白抚摸着何羊的头发，她眼神中满是宠溺，低声念叨着，“我们会抓到他的。”
当何羊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他看着客厅茶几上的纸条写着王秋霖的留言，晚上带他出去吃顿好的。
笑了笑后他将纸条塞进了自己的钱包里，然后伸了个懒腰看着一旁看电视的何白。
“都说出来以后的感觉确实有些轻松了，但我总感觉忘了什么。”
何羊挠着脑袋坐到了何白的身边。
何白看都没看他把手机递给了他，看着上面的未接来电何羊嘴角扯了扯，赶紧给程三曲打了过去。“你小子怎么又起这么晚，这都下午了！”熟悉的咆哮声让何羊下意识离远了手机。
“这几天太累了，实在不好意思，程叔。”何羊熟练地说出了用过好多次的借口。
“两天后的上午陈天明执行死刑，等事情都完事了你过来找我，我带你去把你父母的遗产继承了。”程三曲说完后没等何羊回答就挂断了电话。
“这种事情还用打电话说？”何羊嘀咕了一句，然后走向卫生间洗漱。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何羊皱了皱眉，穿上外套说了一声，“我去剪个头发。”
何白有些不舍的看向了电视，“你不用跟过来，我一会儿就回来了。”何羊赶忙说道。
话音未落就看到何白将电视关闭，飘到了何羊身边。
何羊无奈的摇了摇头，离开了屋子。
走在出楼道后，看着清冷的小区何羊不免感叹，自从那个女人头颅被警察带走后，小区里的鬼魂基本上都消失了，除了。。。
何羊皱着眉看着面前有说有笑的杜盛和秦河，“你们怎么还没投胎！”他声音有些大，吓了这两个鬼一跳。
“这不是小何吗，真巧啊。”杜盛脸上挂着和善的笑容说道，一旁的秦河抬了抬眼镜，同样笑着看向何羊。
“不是，大哥们，这小区封印没了，事情都解决了，为什么你俩还没往生啊？”何羊有些崩溃的说道。
“我们都不着急，你着什么急，昨天小区来一群警察，之后那些鬼魂都消失了，晚上可欣还和我俩说了，平时给小琴教课的宋老师也消失了，可把她愁坏了。”杜盛有些感慨的说道。
“合着你们四个都还在啊。”何羊有些无力的看着面前的两个鬼，这世界上恐怕没有比这还让他无语的事情了。
“这么巧，你们怎么在这。”陈可心带着孙琴从何羊身后走来。
更无语的事情来了。
何羊有点不想招惹他们，随即他拽着何白准备快步离开。
“等一下，小哥，有件事儿我想跟你说来着，但是昨天晚上看你回来太晚我就没打扰你。”陈可心的声音在何羊身后响起。
何羊有些纳闷的回头看向陈可心问道，“啥事儿啊。”
“那些鬼魂消失以后，小琴跟我说她看见一个穿着黑色袍子的女人去过一趟20号楼。那个女人给她特别怪的感觉，又像人又像鬼。”陈可心看着身边的孙琴说道。
“对，跟羊哥一样，又像人又像鬼。”孙琴点了点头说道。
“什么！”何羊马上来到孙琴身旁问道，“你什么时候看见的。”
孙琴想了想，“就在昨天下午，好多警察都向着小区最里面那几栋楼过去的时候，我在凉亭对面的长椅上坐着，就看到一个黑袍女人凭空出现，直接钻进了20号楼。”
“凭空出现？”何羊有些震惊，孙琴用力地点了点小脑袋，“反正我没看见她怎么过来的，但是我看到了她的侧脸。”
“长什么样子？”
孙琴想了想，有些犹豫的说道，“很漂亮！”
“还有吗？”何羊激动地问道。
“没了！”孙琴毫不犹豫的回答。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长乱的头发慢慢的剪断，何羊脑子里全是刚才孙琴的话，他又问了很多问题，但小姑娘知道的并不多。
高挑女人，有着很漂亮的侧脸。
这就是所有的线索，何羊无奈的叹了口气，在托尼老师比划一个询问的眼神后，何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比之前顺眼多了，比划了一个OK顺便拒绝了办卡，何羊结账离开了理发店。
走在回去的路上，想着等陈天明的事情尘埃落定完成病院里的家人临走前的嘱托，手机突然响了，何羊看到来电人和瞳孔一缩，赶忙接通了电话。
“张警官，您说。”
“何羊，你现在方便接电话吗？”张恒的严肃的声音传来，其中还有一丝紧张。
何羊走到了小区门口的一棵树下，看着周围没人后回答，“您说吧。”
“程队负责的那三个案子的凶手陈天明在证词里说通过一个姓仇的女人来联系长生仙对吧。”张恒开口说道。
“是，怎么了张警官。”何羊有点疑惑的应道，张恒到底想要说什么？
“我听程队说你提供了不少线索，也是破获这起大案的最大贡献者。”张恒平静的说着，还没等何羊反驳，他忽然低声说道，“我听同事说过，你当初被关进病院是因为能看见你死去的姐姐对吧。”
何羊听到后哑然一笑，“警局里的所有人应该都知道我被进去的原因，到底怎么了张警官。”
“我在上次楚军那件事见到你我就怀疑，你说的是不是真的。”张恒有些颤抖地说道。
“什么意思，张警官？”何羊有种不好的预感。
“楚军他母亲口袋里塞着研究报告用的白纸这件事只有我知道，因为那个研究报告是他托我塞进去的，这件事情只有我和他知道。”张恒沉声说道。
“不是说，找到的，然后丢掉了吗。”何羊回忆着说道。
“纸还在，我前两天过去看过老人家，她口袋里的研究报告还在，上面也没有什么卡号密码。”张恒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你就是能看见他们对吗？”
“张警官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但是如果你有需要帮助的地方，我会尽量帮助你的，但相应的，我要重新调查当初你负责的那个恶女案。”何羊脑子转的飞快，他已经猜到了张警官应该是遇到不能解释的事情了，为了能让秦巧出院，他只能大着胆子赌一把。
“那件案子我本来就打算重新调查，你如果能帮忙更好，但现在的问题是，我感觉我被秦巧的父母缠上了。”张恒快速地说完这些话，随后像是看见了什么似的说道，“我能清楚地感觉到，每天我巡逻的时候，我身后总有人跟着我，而且每天晚上睡觉，我都能听到一男一女的声音。已经将近五天了。”
何羊有些吃惊地问道，“秦巧父母为什么会跟着你？又不是你害死的他们啊。”
听到何羊这么说，张恒更加笃定了什么，他无奈的说道，“我也不清楚啊，我的身份也不好请别人帮忙，我只能找你试试了。”
“好，我今晚去找你？”何羊尝试的问道。
“这几天都不行，我负责的辖区有个比较棘手的案子，等这个案子解决了我再找你。”张恒咬了咬牙说道。
“张警官，你确定你还可以坚持下去。”何羊问道。
张恒毫不犹豫的说道，“案子优先，等之后我联系你吧。”
何羊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叹了口气，看向身边的何白说道，“会不会巧儿父母的案子和长生仙有关系？”
何白想了想，点了点头。
何羊一边想着，一边将刚刚从孙琴那里得到的消息发给程三曲，对方转发了两个新闻。
何羊点开第一个，上面就是陈天明利益熏心杀害一家三口后又教唆林萧李建安与王平诚杀害多人的案件，林萧在警察局自杀，王平诚无期徒刑，李建安和陈天明将在两天后执行死刑。
何羊点了点头后打开了第二个，他停下了脚步，呆呆地看着。何白发现后也凑了过来，两个人都看到上面的新闻标题。
“1127灭门案新进展，嫌疑人确定为女性，唯一幸存的次子洗脱嫌疑。”
何羊并没有细看新闻，看了眼时间已经将近下午6点，想了想王秋霖早晨的纸条他老老实实地回到家中和姐姐看起了电视。
两天后，花园小区7号楼1101号门。
何羊在和程警官确认完后陈天明的消息便匆匆来到了1101，他将那个被他藏起来的长鞭递给了刘顺来。
“只有一根鞭子，可惜了。”李肃有些不悦的说道。
“你们说，我能做到问心无愧吗？”何羊坐在他身后的椅子上突然问道。
三个鬼魂诧异的看向何羊，刘顺来开口问道，“怎么了，小哥？”
“我迄今为止做的事情，都是因为我想要找到杀害我家人的凶手，我并不是想为了你们往生而主动帮你们的，而是掺杂了利益关系，这样的我，真的能问心无愧吗”何羊直白的向着三个鬼魂说道。
三个鬼魂愣了愣，李肃忽然笑出声来，“你要不说这话，我一直把你当做一个老狐狸了，果然啊，还是涉世未深的毛头小子。”
刘顺来也点着头笑着说道，“世上哪有无缘无故的善意啊，小哥，就是因为利益驱使才会这么做啊，我们都有着共同的目标才会到现在这个局面啊，对所有人都好，不是吗？”他看着何羊的眼神依旧像是往常般，并没有因为何羊的话有任何改变。
黄子亮则点着头说道，“你帮了我们，这是事实，别管什么驱使你这么干的，你肯以一个活人的身份过来冒险，就足够我们感激了，况且你这不是做到了吗？”
何羊愣愣的看着他们，“行了，你小子别瞎想了，就做你想做的事情，不是想为你家人报仇吗，那就奔着这个目标别动摇。”李肃轻声说着，“之前可不是你单纯的说服我，我是有好好想过才决定和你一起揪出来这个陈天明的。”
注视着三个鬼魂许久，何羊松了口气，缓缓开口说道，“我好像知道我应该怎么做了。”
话音刚落，陈天明的鬼魂飘进屋内，绝望地看着屋内的三鬼一人。
何羊将铃铛放回挎包，然后微笑的看着额头上有个恐怖贯穿伤口的陈天明说道，“因果报应，陈天明，时辰到了。”
没等陈天明说什么，刘顺来狠狠地一鞭子抽向了一脸惊恐的陈天明，随后便是三个人接力的鞭挞。
静静地看着一点点变得透明的陈天明，听着凄厉的惨叫声，何羊看向一旁的何白说道，“我会让那个凶手比他还有痛苦。”
语气平静，面色淡然。
何白听后微笑着点头，随后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何羊，右手握拳，伸向了何羊。
何羊笑着抬起左手，同样握拳，向着姐姐的拳头抵了过去。
“一定会的。”两个人心里同时想到。
【作者题外话】：至此故事的开场终于是写完了，因为是第一次写小说，所以可能有很多问题没有发现，还望各位读者见谅，有任何问题还请指正，不胜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