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你的两千可是整整一个月的生活费!这才过去几天!你怎么现在就剩不到五百了!”程三曲气急败坏的指着何羊质问道,后者则是一脸委屈的低着头,带着点儿有苦说不出的意思。
“说!花哪了?”声音还透着些许不可思议,他也不明白这小子身上的行头没变,也就是头发看样子好好疏剪过了,程三曲不自觉的想到,不会被理发店坑了吧。
“前两天去了趟墓园,给那些死者烧了些东西。”何羊边说边想着自己的钱都花在哪里,“还有给吴青请客吃饭,之后给病院里的宋姐家的两个孩子买了衣服,王哥他家我也买了些东西去看他们,还有。。。”
“好了,别说了,我大概知道了。”程三曲脸色缓和多了,听到何羊并没有如他想的那般,程三曲的心算是放下来了。
看着周围警察有些幸灾乐祸的眼神,何羊拽了拽程三曲的衣服,“程叔,能不能去调解室说话,在你办公室里被你骂总感觉我像个犯人。”
“别惦记调解室的沙发了,今天叫你过来是陪你去公证处和房产局把你家人的遗产和房子的问题解决,晚上去我家吃顿饭,见见你婶子和你顺哥。”程三曲将桌子上文件整理了一下,看了眼已经将近中午,扫视了一圈七八个警察,大手一挥,“走了。”
就在何羊一脸茫然的情况下,程三曲就拽着他走出公安局,和一群警察走到了对面街道的饭馆里。
此时的何羊完全搞不清楚状况,就看到其中一个年纪偏大的男人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孩子啊,现在当年的案子有了新的进展,你的嫌疑已经彻底洗清了,我们这几个当初负责你家案子的同事,当年没少对你说过一些过分的话,趁着今天你来,老程也在,我们就想着好好请你吃一顿。”
男人的脸上布满着皱纹,看着何羊的眼中还有着说不清的愧疚。其他的警察也都附和着让何羊可劲儿点菜,想吃什么吃什么。
何羊怔怔的看着他们,随后视线停在了有些脸红的林雨晴面前,“好,那我可就好好宰你们一顿了,当初那个被我打一拳的是谁,这顿你不许掏钱,那一拳就当给我道歉了。”何羊笑着说道。
饭馆里的食客都不自觉的看向那被八个警察围着的男人,那男人明明笑的很开心,却红着眼睛,噙着泪水。
一顿饭并没有多久,但那些警察们心中对何羊的隔阂已经彻底消散,这个男人自从上次在审讯室大喊大叫后,他们或多或少都感到了揪心,直到如今,案件有了新的进展,而放不下当初案子的那几名警察也都有了新的希望。
回到岗位后,程三曲来到了局长办公室。
“赵局长,我请半天假,带何羊那小子去把他家人的遗产和房子继承问题解决了。”程三曲开门见山的说道。
赵连成点了点头,静静地看着程三曲,缓缓开口道:“那小子在咱们抓陈天明的时候做了不少事啊。”
程三曲下意识的点了点头,随后有些紧张的又摇了摇头,“没有没有,就是帮了点小忙。”
赵连成轻哼了一声,然后将桌子上的文件夹打开,有些疲惫的说道,“那长生仙的问题,在别的市也有出现。”
“啊?”程三曲有些惊讶地叫了一声,随后赶忙问道,“这是化名还是。。。”
“陵安市,隍明市,隆广市,包括咱们天海市,都有几件匪夷所思的案子,抓到的嫌疑人也都说是什么信者,长生仙,和那些听起来玄之又玄的东西。”
程三曲皱着眉头,听着赵连成说的几个地名,忽然想到什么脱口而出,“一个四边形。”
“对,这四个城市连起来刚好是个四边形。”赵连成平静的看向程三曲说道,“陵安市的集体跳楼案被定性为组织性自杀,隍明市的投毒案凶手是饭店的老板,隆广市的无差别杀人案凶手是个流浪汉。最后不管是那些自杀的人还是凶手留下的信息都有着长生仙这个名字。”
办公室的气氛变得诡异的安静,程三曲有些不自然的说道,“赵局,何羊他家的灭门案,应该也是这个长生仙所为。但我们根本没有线索。”
“别跟我说应该这种含糊的词儿,我要的是确凿的证据,给你两天假,帮何羊那小子解决完他家的那点事儿。”赵连成将文件夹合上,推到了一旁,随后叹了口气,“我有预感,花园小区的案子不会是个例,之后还会有一些奇诡怪异的案子。”
赵连成眼神复杂的看向程三曲,说出了让后者意想不到的话。
“如果之后遇到了不能用常理解决的案子,辛苦那小子帮帮忙吧。”
“什么?”程三曲一脸震惊的看向赵连成,多年的直觉让他感觉事情远没有赵连成说的那么简单,“赵局,到底发生了什么?”
赵连成眼神里带着一成不变的平静,他摇了摇头,没有回答程三曲的问题,而是又说道,“何羊的案件你接着查,当年负责的那些警察都和我反映过想继续深入调查,雨晴这丫头刚回天海,让他跟你查案吧,别让她瞎跑了,跟个无头苍蝇似的怎么可能找到凶手。”
赵连成喝了口茶水,然后看着办公桌上的一个相框,“出去吧。”他对着程三曲说道,眼神却没有从相框中的那个女孩的照片上移开。
看到程三曲应了一声离开了办公室,赵连成轻声说道:
“玲玲啊,等秦家闺女洗脱嫌疑,你的清白就能公布于众了,爸爸做不到的事情,只能靠那小子来做了。”
他温柔的抚摸着照片上女孩的脸,脸上满是愧疚。
当走完繁琐的流程后,何羊和程三曲已经从房产局出来,两个人脸上都带着说不出的怪异。
“你家里这么有钱吗?”程三曲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
何羊茫然的摇了摇头,当他得知父母的积蓄有一百多万时,整个人都呆住了,更别提那栋房子,虽然是凶宅,但地处市中心,交通便捷,紧挨着学校和医院。
但让何羊震惊的不是这些,而是父母早早在他和姐姐不知道的情况下立下了遗嘱,死后的财产全权交给他们的儿女。
何羊不敢多想,他看着身边同样茫然的姐姐,握住了她冰冷的手后说道,“这些钱存银行吧,多出来给你或者王姨都行,反正你们现在是我的监护人。”何羊摸了摸鼻子,随后又说了一句,“虽然不是法律意义上的。”
程三曲白了何羊一眼,“这是你将来娶媳妇买房的钱,都给我好好的存着,你小子现在应该用不着太多钱,取出来点给自己过日子就够了。”
两个人说着就到了停车处,坐上程三曲的车后,何羊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这么久没见婶子,我应该买点东西过去的。”
“你小子能有这个心就不错了,你人到她就很开心了。”程三曲没有看身旁的何羊,此时已经下午5点多了,正是下班的高峰期,车子堵在一条岔路前。
何羊看向车窗外,大街上形形色色的人们忙忙碌碌,自己在这段时间是不是也应该找些事情做,毕竟找到那个女人的线索也不是一两天就能完成的,主要还是得依靠警察。
“我可不能漫无目的的去找。”何羊嘀咕了一句,“你说什么?”程三曲被堵车弄得有些心烦,听到何羊嘟囔一句话后问道。
“程叔,那个信者估计我自己也没办法找到线索,如果你之后遇到什么相关的案子一定要告诉我啊。”何羊认真的看着程三曲说道。
听到何羊的话后程三曲不禁想到了下午赵连城说过同样意思的话,点了点头说道,“再有这种离奇的案子我会联系你的,但你要记住,我。。。”
还没等程三曲说完,何羊立马说道:“实打实的证据!”
“你这小子。”程三曲笑着摇了摇头,看着前方的车流终于开始涌动,他心情好了一些。
“对了,程叔,张警官前两天联系过我。”何羊想了想还是告诉了程三曲这件事。
“哪个张警官?”程三曲踩下油门问道,“张恒张警官。”
“怎么了?”
“他说他好像被秦巧儿父母的鬼魂缠上了。”何羊回忆着说道。
“啊?”程三曲惊讶了一下,但他更惊讶的是自己对何羊说出来的这种话已经逐渐的接受了。
“他怎么会说这种话?他知道你的特殊能力了?”
“猜出来了,之前在病院我帮过一个鬼魂,他恰巧和那个鬼魂生前有些关系,所以猜到了我能看见那个鬼魂。”何羊老老实实的说道。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过去找他。”
“张警官说他手里还有案子,等案子解决会联系我的。”
程三曲听后想了想,随即说道,“我想起来了,南城区有个溺水案,他应该是过去调查那个。”
“溺水?不是意外吗?”何羊问道。
“好像不是,具体我也不知道,我现在负责的案子主要还是你家的案子,其他的案子都是一些难以解决的案子才会到我这里,这种区域出现的案子张恒处理不了才会到我这里。”程三曲稍加思索后说道。
“懂了,您是给其他人擦屁股的。”何羊下意识的说道。
“信不信我停车揍你一顿你婶子还看不出来。”程三曲瞥了何羊一眼说道。
就这样花了不到一个小时,何羊终于到了程三曲家门口。
西城区作为天海市居民主要生活的区域,不仅医疗和教育资源充沛,生活环境也是很好的,但程三曲家住的小区却显得十分有年代感,好像和那些高级小区显得格格不入。
看着老旧的楼房,何羊忽然想到什么说道,“程叔,要不我家那套房子你们住好了。”
程三曲震惊的看向何羊,“你为什么会有这个想法?”
何羊认真的分析道,“你看,我现在住王姨那里,按照王姨那个性子,恐怕这辈子不会结婚了,她把我当她儿子,我得给她养老,对吧。”
程三曲点着头,两个人一边向着小区内走着,一边说着。
“我将来肯定会娶秦巧儿,她现在只有我这一个家人,所以彩礼婚房什么的基本都不需要,我父母的遗产够我养活我们俩了,你说对不对。”说到娶秦巧儿何羊有些不好意思,他摸了摸鼻子说道。
程三曲眼皮一跳,“你想给当年的恶女案翻案?”他有些惊讶地说道,“张警官也觉得有蹊跷,我们俩说好了,我帮他,他帮我。”何羊说道。
程三曲没有多说什么,“然后呢?”他更好奇这小子为什么想让他们住他父母的房子。
“您看啊,我和秦巧儿以后住王姨家,我家里那套房子不就空出来了吗。反正留着也是留着,我估计卖也没人买,但你我都知道,不可能是凶宅啊,我爸妈的灵魂我都没看到,我姐就在我后边跟着,那屋子干净的很。”何羊一本正经的说道。
“你。。。你这话说的。”程三曲被何羊的话说的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但他确实找不到反驳的点。
下午他和房产局的人也去过何羊他家,离开时何羊也和他说过父母的鬼魂都不在,从而两个人也确信了灭门案和那个信者的关系。
按照何羊那么说,何羊他家确实不可能是凶宅,因为唯一还在的鬼,就在何羊的身边。
“那好,你那套房子留给你顺哥以后结婚当婚房,我回来按照那里的房价给你。”程三曲点了点头说道。随后他发现何羊停下了脚步,直直的看着他。
“怎么了?”程三曲问道。
“我不要钱。”何羊平静的说道。
程三曲皱着眉头问道,“那你想要什么。”何羊眼神柔和的看着程三曲那沧桑的面容,语气柔和的说道,“我要我哥能娶个好媳妇,两个人好好的住在那里,这是我当弟弟能做的。”
程三曲张了张嘴,听出了何羊的意思,他有些感动的看向何羊。
后者笑着说道,“我可不是什么没心没肺的人,您和婶婶对我怎么样这几年我都记在心里,在病院我还问您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您当初可和我说,一家人,别计较那么多。”
何羊走到了楼道前回头看向程三曲,笑着说道,“所以啊,叔,一家人,别计较那么多。”
程三曲的家就在这个旧小区的12号楼,301号门。何羊敲了敲门,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打开了门,看到何羊后,眼睛立马弯成一道月牙,“小羊来了啊,快进来。”李秀笑着将何羊迎进屋内。
屋子不大,但是充斥着一股家的温馨感,何羊看着周围,有种说不出的舒适感,他看着婶婶不由得笑着说道,“您看,我就说今年就能出院吧,您还不信。”
李秀点了点何羊的额头,“你小子在那边过得****,我就怕你不愿意出来。”
两个人聊了几句,李秀就回厨房接着做饭了。
程三曲将外套挂在门口的衣架上,坐在何羊身边,有些感慨的说道,“你婶子没事就念叨你,说你一个人孤苦伶仃在精神病院里待着,明明啥事儿都没有,偏偏不让你离开,我也是劝她说那边都很照顾你,你在那过得不比外面差。”
何羊点了点头,这倒是实话,有老院长和王姨照顾,自己确实比其他病人要过得好太多。
“顺哥现在在做什么?”何羊看着墙上的时钟,已经快到晚上7点钟,好奇的问道。
“他现在在一个生产车间当经理,坐办公室的,这小子混的还可以,挣得也比我多,我跟你婶子都放心他。”说着,程三曲看向了何羊,眼神带着些许的惋惜说道,“我和你婶子放心不下的是你。”
何羊听后愣了愣,随后苦笑了一声,“叔,您知道的。”何羊没有多说什么,程三曲都明白。
听到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一个看着比何羊大上四五岁的男人走进屋子,看到何羊后愣了愣,眼神从一开始的不自然很快转变成了亲切,“小羊来了,爸,您也不跟我说一声,早知道我在外面再买点下酒菜了。”
男人看着何羊说道,“过年没把你喝趴下,这回你可跑不了了。”说着就打算出门买酒,被程三曲拦下来了。
“你这孩子,之后机会多着呢,何羊晚上还得把他家人的东西拿回去,你跟他聊着,我去厨房给你妈帮忙去。”程三曲说完起身走进了厨房。
“顺哥。”何羊笑着看向程顺,刚才男人不自然的眼神虽然只是一瞬而过,还是被何羊发现。他在病院那三年可没少被曾经是大明星的邱彩儿教导如何察言观色。
“可能他不喜欢自己吧,毕竟对于顺哥来说,自己也算是突然闯进他家里的一个陌生人。”何羊心里想到,但毕竟程叔和婶婶对自己都如同家人,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儿产生隔阂,得找个时间和顺哥谈谈,何羊心里盘算着。
“出院以后小羊打算做什么啊?”程顺笑着说道。
“还没想好呢,应该先找个工作吧。”何羊想了想说道。
两个人就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什么?!”厨房里响起了李秀的惊呼,随后便是程三曲有些埋怨的声音,程顺和何羊对视一眼,程顺刚要起身去看看,就看到李秀端着菜走出厨房。
“怎么了,妈?”程顺关心的问道。
李秀神色有些复杂的看了一眼何羊,摇了摇头,“没事,吃饭吃饭。”
程三曲也把剩下的菜都端了上来,何羊就在程三曲一家的盛情下吃了一顿许久未曾享受过的晚饭,这种感觉何羊有些陌生又熟悉。
在他的记忆里,自己从来都是和妈妈和姐姐一起吃饭,像这样全家人一边吃着,一边听着他们说着那些家常琐事,何羊下意识的想侧头看向何白,才发现自己的位子旁边还摆着一个空着的椅子,何白就坐在那里,托着下巴,笑着看着面前的程叔一家。
何羊愣了一愣,他这才想起来,这个椅子是婶婶在摆完菜后特意拽过来放在自己旁边的,眼眶有些湿润。
这时,他身旁的手机微微平移,被何白推到他面前,“这是你想要的家人。”
何羊笑了笑,在下面输入了一行字,“这是我们的家人。”
在程三曲和程顺帮忙下,何羊家人的遗物一共三个大箱子被放进了车后座和后备箱。
在李秀千叮咛万嘱咐下,何羊答应了没事就过来吃饭,也保证会注意身体健康,也肯定会找份工作。程三曲一边说着李秀唠叨,一边笑着看着他们。
在程三曲带着何羊离开时何羊深深地看向了站在窗前看着他们的程顺,何羊摆了摆手,随后坐到了车子里。
等到了秀景小区已经是晚上将近10点多,和程三曲一起把东西都搬回家后,程三曲又和何羊聊了聊关于张恒案子的问题。
毕竟在陈天明案子里,何羊经历的危险虽然没和程三曲说,但他一个老刑警又怎么会不知道能得到这么多线索需要付出什么。看在何羊每次遇到线索都会主动和他汇报的份儿上,程三曲才稍微对何羊放心。
看着程三曲离开后,何羊收到了王秋霖的短信,短信很简单,“加班,今晚不回来了。”
何羊叹了口气,将三个箱子推到客厅的中间,然后看向何白问道,“你有什么不想让我看见的吗?”
何白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
三个箱子分别是何羊的,父母的,还有姐姐的。何羊先把自己的箱子打开,里面都是一些衣服和游戏机漫画书什么的,还有一本天海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以及他的学生证。
何羊看到后有些伤感,他并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一般的情绪很难挂在脸上,和他姐姐一样,喜欢把事情藏在心里。
但他还是对自己的大学生涯有所遗憾,叹了口气,将学生证和塞进钱包里,然后将箱子重新打包好推到一边。
父母的箱子倒是小了不少,他将胶带撕开,看到的全是书籍和资料,以及一些照片和他们的手机。
何羊随便翻看着里面的书,发现都是关于人体构造和一些关于生命起源的书,他记得自己的父亲这个外科医生,想来应该都是他的书。
一旁的何白捧着那几张照片微微发愣,何羊凑过去看到是小时候的全家福,还有几张他们姐弟一起的照片。
照片里的何白很美,白皙的皮肤,精致的面容,眼睛纯净明亮,有着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
何白静静地看着生前的自己,何羊将手搭在何白的肩膀上,认真的说道,“你在我眼里一直是这般美。”
何白淡淡的看了一眼何羊,将照片放回了箱子,摇了摇头后拿起了几份研究报告,之后脸上露出了错愕的神情,何羊顺着看去,发现那报告都是写着关于死亡以及肉体和灵魂的关系。
“这都是什么?”何羊有些诧异的问道,何白也迷茫的摇了摇头,“这就是父亲一直研究的东西?”何羊的声音有些大,甚至他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何白皱着眉头,将那些报告叠放整齐,和书籍放在了一起,然后用手机打出一句话,“或许这就是我们被害的原因。”
“那个信者想要父亲的研究成果?”何羊惊疑的说道。
“不能确定,但父亲的研究恐怕是触及到了那个女人的一些事情,所以被灭口了。”
“该死的,咱们的父亲到底在做什么?”何羊有些崩溃的问道。
“这恐怕得抓到那个女人才能知道。”何白脸色阴沉,她的脸色难看,如果是父亲的研究导致全家被害,那研究和灵魂有关的东西是什么。
何羊同样想到了这点,他声音发颤,有些不确定的问道,“父亲他,在研究鬼吗?”
大胆的想法在脑中浮现,何羊不敢肯定,但至少鬼魂确实存在,和父亲所研究的灵魂不谋而合。
“不能确定,还记得王姨和咱们说过,父亲的毕业论文吗?”
“人类的灵魂是否真实存在。”何羊低声说道。
“对,父亲一直在为了这个真相努力,但可能被那信奉长生仙的信者发现。”
“我们应该怎么找到这个信者,我甚至连信者有多少人都不知道,按照陈天明说的那样,长生仙如果真的有那么恐怖的能力,追随它的人应该很多,姐,我们恐怕面对的不是一个信者。”
何羊背后冒起了冷汗,他的双手有些颤抖,看向了何白。
“小弟,你害怕了。”
“我害怕了。”何羊看着姐姐死灰色的眸子说道,“但我更害怕我没能找到凶手和我们一家被害的真相。”
“有我在。”
短短的三个字让何羊有着莫名的心安,他温柔的看向何白,“我相信你,但是我们之后面对的危险可能会很多,我答应过程叔和王姨会保护好自己,因为我们好不容易有了关心我们的家人。但是,姐,你也要保护好你自己。”
何白还在敲打手机,却被何羊紧紧地握住手腕,她看向了何羊,后者决然的说道:
“答应我。”
何白深深地看着何羊许久,她微微颔首。
看到姐姐答应,何羊心情稍微变得好了一些,“好了,爸妈的东西看完了,该看看你的了。”
说着何羊带着莫名其妙的刺激感打开了何白的遗物,在姐姐面前看她的东西,何羊有一种在危险的边缘摩擦的感觉。
映入眼帘的是有着精致包装的白色连衣裙,何羊愣了愣,轻轻地拿了出来,递给了何白。
何白也有些错愕,她眼中露出了回忆的神色。
“这是你的十八岁生日礼物,我存了好久的零花钱给你买的。”何羊有些怀念的说道,随后看着何白手里的裙子。
“但是你为什么从来都不穿啊?”何羊好奇的问道。
何白轻轻地抚摸着那被袋子包裹的连衣裙,拿起放在地上的手机。
“我那时候想等你过18岁生日送你一件衣服,我们一起穿出去的。”
何羊张了张嘴,低下了头,他的生日是11月30号,也就是灭门案的两天后。
看着何白抱着裙子钻进了卧室,何羊好奇的问道,“姐你干啥去啊?”
不一会儿,穿着白色连衣裙的何白就从何羊的卧室里出来。何羊震惊的看向何白,“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何白嘿嘿的笑了笑,然后将身后的连衣裙拿了出来,何羊顿时明白了,何白应该是看到了连衣裙的样子,随后将自己的衣服变成这套连衣裙的。
“只是在你眼里是这件裙子。”何白甜甜的笑着。随后她小心翼翼的将裙子叠好,放回了包装袋里。
没有比姐姐开心更好的事情了,何羊接着看着箱子里的东西,学生证,身份证,还有一些文学杂志和动漫海报,还有姐姐的手机。
何羊想起来自己的手机和姐姐的是同一款式,随即把她的手机充上了电。
接着翻着里面的东西,直到他看到了最下面一封白色的信封,上面有着秀气的字迹,还没等何羊看清楚,手中的信封就被何白快速地夺走。
“啊?”何羊被吓了一跳,随后眼神古怪的看向何白,“这不会是。。。情书吧。”
何白有些珍重的将信封放到箱子里,然后看着何羊点了点头。
“是谁啊?”果然每个人都有一颗八卦的心,何羊如此想到。
“已经不重要了。”
“你喜欢他吗?我可以带你去找他啊。”何羊有些着急的看向姐姐。
“我不喜欢他,但是我没来得及拒绝他。”
何羊沉默了,随后看到了姐姐又打了一行字。
“他对我的感情是认真的,我也应该认真的给他个答复。”
“会有机会的。”何羊在心里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