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位置，同样的三个人，何羊坐在长椅上面带微笑的看着两个面色憔悴的女生。
她们两个人怎么也不会想到仅仅过去了两天，秦巧儿洗脱了罪名，当年的群体霸凌也被登上了新闻。
而让林婉想不到的是，自己的名字也出现在了报纸和新闻上，熟悉两人的那些同学室友如今已经刻意地疏远她们，从那个班级里考进天海大学的不止有她们两个人，其他人都或多或少的受到了恶女案真相的影响。
如今的他们在校园中的风评虽然不如当年的何羊，但也好不到哪去，说是过街老鼠也不为过。
天海大学作为全国数一数二的优秀大学，校园霸凌是最被校内师生鄙夷的，导致赵香玲被霸凌的导火索林婉不仅在同学面前抬不起头，甚至自己的指导员及老师都在远离他们。
那些埋葬在真相下的种子终会发芽，茁壮成长，直到成为参天大树。
“林婉，品尝到属于你的果实了吗？”何羊语气平淡，轻声问道。
女孩的身体颤抖，脸色惨白，她想要哭，却哭不出来，此时的她已经收获了自己的果实，她无能为力，只能接受那些冰冷的视线。
“赵香玲经历的事情远比你们要更加残忍。”何羊见林婉一副快要崩溃的神情，他不介意再为她压上一棵稻草。“都是因为你啊。”
“我怎么会知道！我如果去帮助她我就会被所有人欺负！到时候自杀的可能就是我了！我又没求着她帮我出头！我什么都没做啊！凭什么现在所有人都对我这样！”
林婉崩溃的抱着头蹲在地上，痛哭流涕。一旁的楚琪瑶不发一言，她看向何羊，开口问道，“你过来是嘲笑我们的吗？”她面容憔悴，但至少比身旁的林婉要好。
何羊摇了摇头，“我要知道当初发生的所有事情，从赵香玲帮助林婉到她杀害那个男生。”他平静的说道，语气里没有丝毫波动。
“我们都告诉你以后，现在的处境会改变吗？”楚琪瑶看着何羊，犹豫的问道。
“不会。”
淡淡的两个字让楚琪瑶红了眼眶，“那我们为什么要告诉你？”她有些绝望的问道。
“你们的处境是当初的默不作声，视而不见导致的，和你们说不说没有关系。”何羊微笑的看向楚琪瑶，“但你们继续默不作声，就做好一辈子都把这一切埋在心里的准备。”
何羊咧嘴笑道：“到时候在你们的心里又会结出怎样的果子呢”
“我都告诉你，我把当初的事情全都告诉你。”蹲在地上的林婉停止了哭泣，她颤声说道。
何羊看了眼抬起头的林婉，脸上的泪痕未干，眼中带着些许解脱的神色。
看着楚琪瑶的背影，何羊看向坐在他身边的林婉问道，“你为什么说她和这件事情没关系。”
“因为她是班长，也想过帮赵香玲澄清，但是却还是没有勇气。”林婉低声说道。
何羊摇了摇头，一切都为时已晚。
“赵香玲威胁完那几个男生后，为首的贺刚是那两个人的头儿，他家很有钱，班里的人都不敢惹他，只有赵香玲敢。”林婉露出了回忆的神色，好像当初的事情就在她面前浮现。
“贺刚动用他父亲的关系在学校内造谣赵香玲仗势欺人，之后被赵香玲的父亲澄清后他觉得还不算完，就让校外的人员和她有亲密接触再偷拍，之后造谣她，但是这个计划被秦巧儿发现，那天秦巧儿还跟贺刚打了起来。”
林婉的目光不知道看向哪里，她喃喃道，“那天的蝉鸣声也很大，叫的人心烦意乱。”
“之后贺刚和那两个男人就开始带着全班人孤立赵香玲和秦巧儿，我不知道的为什么贺刚不敢欺负秦巧儿，好像因为秦巧儿的父母很怪，还是因为她哥哥秦宇是校外的混混，总之对秦巧儿他一直刻意地回避。”
随后林婉叹了口气，说道：“但就在那天，贺刚好像收到指示一样，故意将一桶凉水泼到了赵香玲的身上，事情做得太过，秦巧儿又和他打起来了，而赵香玲就去厕所换秦巧儿的衣服去了。”
何羊听完愣了一愣，“你说什么？秦巧儿的衣服？”
林婉点了点头，“当时是夏天，没穿校服外套，里面要不是裙子要不是短袖，她全身都湿了，好在秦巧儿一直有穿着外套的习惯，她就穿着秦巧儿的外套了。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秦巧儿不管春夏秋冬都穿着那件外套。”林婉脸上露出了不解的神色，随后她发现何羊露出了沉思的神情，她静静地看着何羊。
“没关系，你继续说。”何羊见对方在等他说话，赶忙摆了摆手。
“之后赵香玲拿着秦巧儿的外套去换衣服了，然后那天晚上班级的群里就被贺刚传来了赵香玲在厕所换衣服的视频。当时闹得很大，以至于那个视频几乎整个学校的人都看到了。那天晚上下课，赵香玲又被李老师堵在教室门口询问事情经过，情急之下她就离开学校了，转天也没来上课。”
“秦巧儿的外套赵香玲没有还给她吗？”何羊忽然开口问道。
林婉想了想后说：“好像没有，那天我开教室的门，看到秦巧儿全身是血，还有那三个男生的尸体，我就害怕的跑出去找老师报警了。”
“等一下，你确定你那天看到的是秦巧儿浑身是血而不是赵香玲浑身是血吗？”何羊突然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除了那个赵香玲被偷拍的视频，他从来没见过赵香玲的正脸。
掏出手机翻看新闻和文章报道，都没有两个人的照片，何羊赶忙给张恒发消息，过了半天何羊才看到赵香玲穿着秦巧儿外套在浴室里浑身是水割腕自杀的照片。
惨白的脸被凌乱的头发遮住，但他还是能看出来，赵香玲和秦巧儿鹅蛋脸，两个人体型差不多，还都是长发，不看清脸根本不能分辨谁是谁。
如果被认错了？那天晚上被贺刚带进厕所的是秦巧儿，赶来救人的赵香玲为什么会有斧子？分尸贺刚后威胁李胜喝毒药自杀？
何羊脸色阴沉，如果是赵香玲救了巧儿，巧儿才替她顶罪何羊可以理解，但赵香玲为什么还要自杀？赵局长明明说她不是会自杀的人啊？
等一下，赵香玲真的是自杀吗？，而且秦宇被发现的时候秦巧儿已经被抓了，那么为什么警方还会觉得是秦巧儿杀的她哥哥。
何羊拨通了张恒的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
“怎么了，是秦巧儿的案子有问题吗？”张恒问道。
“赵香玲真的是自杀吗？”何羊开门见山的问道。
“确认自杀，死在自己家的浴室里。”张恒毫不犹豫的说道。
“如果是他杀谁最有可能？”
“赵香玲杀害的两个人的家人。”张恒犹豫一下说道。
“贺刚他爹是不是很有钱。”何羊语气阴沉的问道。
“是。贺金川是天海最大的运输公司老板，之前的鬼童案还和他有关系，他在林萧那里买过鬼童。”张恒电话里传来了文件翻动的声音。
“假如有人知道真相是赵香玲杀的贺刚，那如果他告诉贺刚他爹，那他会不会找人杀赵香玲。”何羊脑子飞快的转着，毫不犹豫的说道。
电话对面传来了片刻沉默，“会。但是不可能，当初赵香玲不在现场，现场只有秦巧儿。”
“为什么当初你们要说秦巧儿杀了她哥？”何羊忽然想起来什么问道。
“谁？秦巧儿有哥哥？”电话那边传来了张恒疑惑地声音。
“张警官你怎么了，你不是和我说秦宇是和赵香玲同一天晚上死的吗？”何羊有些惊讶地问道。
“秦巧儿没有哥哥啊，她是她父母从孤儿院领养的孩子啊。”张恒十分肯定的回答道。
何羊此时有些茫然，他想到了当初秦巧儿父母说秦宇的灵魂被抓走了。
“如果有人知道是赵香玲杀害的贺刚，你觉得谁最有可能知道真相。”何羊立刻问道。
“李胜和曾世斌。”
“李胜知道赵香玲杀人应该没有机会告诉贺金川，曾世斌有嫌疑，但是他连自己的案子都交代了，不可能不提贺金川。”何羊摇了摇头说道，“我觉得案子有问题，假如赵香玲不是自杀，那一定是有人告诉了贺金川当时的真正凶手。”
“你要去调查贺金川吗？”张恒有些犹豫的问道。
“或许另有其人也说不定。张警官，你真的不记得秦宇了吗？”何羊有些不死心的再一次问道。
“我对这个名字没有印象。”张恒又重复了一遍。
何羊挂断电话后赶忙又给刘花打电话，让她询问秦巧儿是不是有个哥哥叫秦宇，过了一会儿秦巧儿的声音出现在电话里。
“你怎么会认为我有一个哥哥？”秦巧儿的声音传来，语气中带着疑惑。
何羊陷入了沉默，想来也是那抓走秦宇鬼魂的人搞的鬼，但这和他并无关系，那破碎的家庭对秦巧儿来说也毫无关系。
半晌，他继续问道，“当年被贺刚带进厕所的其实是你对吗？赵香玲救了你你才替她顶罪的？”
电话里只传来了秦巧儿的一声“嗯。”
“赵香玲不是自杀，到底是谁告诉的贺金川？”何羊有些抓狂的问道。
电话那边传来了秦巧儿有些沉重的呼吸声，她语气有些颤抖，同时又带着一丝绝望的说道，“你已经找到了我顶罪的真相了。”
“但是赵香玲自杀的真相还没找到。”何羊凝重的说道。
“够了，我要让你找的只有这个，你能清楚不是凶手，也能清楚为什么我要帮香玲顶罪就够了。”秦巧儿的声音再次传来，她好像想到了不好的事情，有些崩溃的说道。
“巧儿，你的人格分裂是不是因为赵香玲。”何羊好像想到了什么，缓缓说道。
“是。”秦巧儿只是回应，就好像用尽了她的力气。
“巧儿，赵香玲她，知道你替她顶罪了吗？”何羊有些凝重的说道。
随后他清楚地听到了巧儿的抽噎声，她有些痛苦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她不知道！”
此时何羊明白了赵香玲自杀的目的。
如果按照刚才自己所想，赵香玲不是会自杀的人，但她也不是聪明的人，她选择了最极端的方式报复了欺辱她的人。
赵香玲不知道秦巧儿替她顶罪，她杀了人一定会死，所以她在被抓之前一定会选择继续报复。
她会报复谁呢？
何羊此时才反应过来，这个蠢女人用自己的自杀来污蔑贺刚的父亲。
她打算利用她的父亲认为她绝对不可能自杀这点，来调查谁会杀了她女儿，而这样一来，在没有秦巧儿顶罪的前提下，贺刚的父亲贺金川嫌疑最大。
“这样的自杀，是赵香玲觉得对自己所作所为的审判，也是她报复贺刚父亲的最后一步吗？”何羊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得到的是秦巧儿断断续续的哭泣声。
“你人格分裂的原因是因为，你的顶罪，让赵香玲死的毫无价值，所以，你诞生出了秦巧这个懵懂无知的人格。”何羊的声音充满憔悴，他依靠着林婉口中的外套，贺刚靠着他父亲贺金川的影响力威慑全班以及对赵香玲她的行动分析，推测出了整个过程。
“所以恶女案的真相是，赵香玲救了你，她报复了所有人，自己的死为最后的报复，自认为尘埃落定，却没想到你在她离开后替她顶了罪，让她白白自杀。”何羊轻声的说着，一旁的林婉满脸震惊的看着何羊。
“是，你推理没有错，香玲她丢掉斧子浑身是血的跑回了家，我以为她是害怕才跑掉的，所以我为了报答她救了我，我就威胁曾世斌，然后站在教室里等着被抓，等我到了警察局的晚上知道了她自杀的消息，我才明白她要做什么。”秦巧儿淡淡的声音传来，此时的她已经停止了哭泣，声音很轻，说的很慢。
两个刚刚成年的女孩，就这么策划了一场，自认为互相完美的复仇与报答。
“下周我去接你。”何羊的声音很轻，仿佛大一点声就会伤害到对面的女孩。
“何羊，我恨我自己，我让她的死亡毫无意义。”秦巧儿痛苦的声音传来。
“所以这三年，就当是你为她的悼念吧。”何羊无力的说道。
“我等你。”随后电话挂断，何羊低着头，不发一言。
“这就是真相吗？”林婉的声音从何羊的身旁传来，此时已经到了接近傍晚，太阳渐渐落下。
“林婉，吞下你的果子，恶女案已经，过去了。”何羊此时觉得十分疲惫，他缓缓地站起身，准备离开这里。
“何羊！”林婉看着何羊的身影逐渐消失在黄昏中，她大声的喊道，“我会的！”
她不知道何羊听没听见，但是她却觉得心里沉重的东西已经放下，现在的她彻底接受自己的恶果了。
茫然的走在大街上，何羊不知方向，他只是想到人多的地方，他脑子里有些乱，“所以，巧儿让我查的真相，就是她最在乎的朋友的死亡，被她自己亲手变得毫无意义。”
何羊看着人来人往，自顾自的说道。
“只有这样，你才能看到最完整的秦巧儿。”何白的声音从何羊耳边传来。
“可这就是我用尽心力追查到的真相，这一切只能让巧儿更加痛苦。”何羊停在了红绿灯前，路人行色匆忙。
偌大的钢铁丛林下无数的悲欢离合在发生，无数的真相被掩盖或揭露。
“姐，我们一直在找的真相，会不会如同巧儿那般，会很痛苦。”何羊看着面前的红灯，迷惘的说道。
“你只有找到了才能知道。”
“但我现在不清楚，我应该做什么了，我嗤之以鼻的自杀，却是那傻姑娘的以自己生命为代价的报复，我所不忿的顶罪，却是另一个傻姑娘做的报恩。”对面的绿灯亮起，人群向着何羊的方向走来，何羊身边的人也向前走去。
何羊看向一旁的何白，“我也好傻，自顾自的追求真相，自顾自的评判他人，我现在，应该怎么办啊。”他的眼中布满迷茫，自己的路是否会像这般毫无意义。
何白深深地看向何羊，她用力地将他从马路边上推到了斑马线上，何羊被推的一个趔趄，随后他看向何白。
何白指着那个还有十几秒的绿灯，温柔的说道：“向前走。”
何羊怔了怔，看着绿灯的倒计时。
七。
他迈开步子。
六。
他向前走去。
五。
他眼神从迷茫变得明亮。
四。
步伐从开始的迟疑变得坚定。
三。
他明白了自己应该要做什么。
二。
向前走，不管真相如何，向前走，直到找到真相。
一。
何羊看着面前脸上带着欣慰笑容的何白。
他深吸了一口气后，向着天海市公安局走去。
“你是说，这就是真相。”赵连成眼神注视着何羊，他眼神平静，嘴唇动了动，看到何羊点了点头后，他什么也没说。
“我知道了，多谢你了，何羊，你帮香玲找到了真相，她不是畏罪自杀。”赵连成看着桌子上的相框，轻轻地抚摸着照片中女孩的脸，感激的说道。
当关上办公室的门，何羊听到了低低抽噎声，他叹了口气，走到了公安局门口的台阶前，太阳已经下山。
皓月当空，今夜的月光清澈，仿佛能照亮心中的雾。
西城区，优畔小区，28号楼，1203
看了眼手机，20点22分。何羊摁下了门铃，随即屋子里慌乱的脚步传来，大门打开，两张熟悉的惨白面孔出现在何羊面前。
何羊眼角抽了抽，这一人一鬼现在看来挺有夫妻相的。
“大师，你可算来了。”宋今朝脸上充满着希望说道。
“你先别高兴太早，要不然趴在你后背上那位可能就不太高兴了。”何羊眯着眼看着男人从希望到绝望的神情，“那到时候可就都晚了。”他轻声道。
“救救我！大师，怎么才能让我彻底摆脱她！”宋今朝彻底崩溃，他抓着何羊的肩膀，面容扭曲，双目通红。
何羊用力掰开他的手，然后自顾自的走进客厅，看到了及其宽大的沙发，他摸了摸，咂了咂嘴，“还挺有钱。”
然后他坐在沙发上，舒适感传来，让人有种恨不得在这待一辈子的感觉。
看到何羊进来，宋今朝稍微松了口气，对方肯进来就代表会帮他脱离现在的处境。
“大师，您看怎么办？”他一想到刚才何羊说的话就感觉头皮发麻，原来一直以来的疲惫感和沉重感是因为她一直趴在自己的后背上。
何羊看着宋今朝背上的女鬼好奇的打量着自己和身旁的何白，他看了眼宋今朝说道，“你不说我身边有脏东西吗？现在怎么自己的事情搞不定了。”
“大师，我就是体质稍微特殊点，能感觉到鬼魂在不在，那天就是想着像平常那样赚点外快，没想到。。。”宋今朝有些崩溃的说道，天知道那天公交车上随便嘲讽的年轻人就是现在能救他的人。
到如今他已经找了很多先生大师，对方都表示没用或者坑他的钱，他现在对这个完全没见过他前女友就能清楚说出她的死相的年轻人能力十分认可。
“你说的脏东西是我的姐姐，她比你后背那个姑娘厉害很多倍，现在就在你面前。”何羊淡淡的说道。
宋今朝脸色更加惨白，他现在想起来那天自己说的时候，自己的身边越来越冷，年轻人看他的眼神越越来越凶，原来是这样。
他赶忙道歉，就差跪在何羊面前。
看着对方的样子，扭头看了眼平静的何白，估计她也觉得没意思，何羊摆了摆手，“好了，现在来干正事吧。”
看着自己手机的短信，银行卡多了20万，何羊再想装淡定也装不下去，一堆0看的他有点眼晕，随后他轻咳一声，脸色和善的向着趴在宋今朝后背的女人问了一句，“聊聊？”
那女鬼看了何羊几眼，就没兴趣似的扭过了头。
“不聊也行，我让我姐找你聊。”何羊看向了何白，何白很捧场的站起来向着女人飘去。
女鬼面色有些不淡定了，她老老实实的从宋今朝的后背上离开，有些不舍的看了一眼，随后乖乖的坐在何羊身边。
“早这样不挺好，和和气气的。”何羊笑着看向满脸委屈的女鬼说道。
宋今朝看着何羊对着空气说话，随后感觉到后背一直以来的沉重和阴冷消失，惊喜的看向了何羊，刚想说什么，何羊的话又让他面如死灰。
“说吧，姑娘，有怨报怨，有仇报仇，我这人一向公平，要是他害的你，随你处置，委托费退给他就行了。”何羊充满温和的眼神以及真挚的话语代表了他对这份委托的负责。
何羊心里清楚，就算退八成也有四万到手了。
“今朝没害我，我自杀是因为别的原因。”女鬼有些羞涩的说道。
何羊好奇的看向了女鬼，“什么原因？”
“我想和他配冥婚。”
听到女鬼的话，他和何白呆滞了许久，然后震惊的看向女鬼。
“什么意思，你自杀是为了和他配冥婚？”何羊有些不敢置信的喊了出来。
这句话宋今朝也听到了，随后他一口气没上来，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