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到五月萍时，何羊发现她给自己的感觉与自己见过的所有女人都不同，王秋霖的成熟知性，林雨晴的清秀单纯，姐姐的温婉甜美，以及仇鸳的性感神秘都与之不同。
何羊想起了自己还住在病院的时候，在闲来无事翻阅书本时，看到的那首《木兰辞》，英丽俊朗的花木兰仿佛从那笔墨中出现在了自己眼前。
但五月萍却在第一次见到何羊时没那么多想法，脑子里只有一个词，晦气。
或许是专门处理这种灵异事件的专业人员吧，虽然年轻，有着重重的黑眼圈，头发有些乱糟糟的，体格看起来也不太健壮，个子也不高。
五月萍皱着眉头的上下打量着何羊，何羊也在看着五月萍。
半晌，站在两人中间的一名年轻警察轻咳一声，“那个，萍姐，这小子说是过来支援刑警队的，真的假的，他包里全是用黄金做的东西，腰上还。。。”没等那个年轻警察说完，五月萍就摆了摆手制止了他，“他说的没错，是咱的人，你跟我走吧。”
何羊听到最后一句话是对自己说的，拿起桌子上的挎包就跟着五月萍上了警车。
坐在后排，何羊感觉一句话都不说有点尴尬，他别扭的看向窗外，九点多的隆广市依旧灯火通明，仿佛夜晚并不能成为一天结束的代表词，有着烟火气的城市人情味都是很足的，何羊在看见五月萍之前是这么想的。
“那个，五月队长，咱现在是去哪？”何羊终于受不了车子里的氛围，看到已经上了高速，连景色都欣赏不到的他只能做那个打破氛围的人。
“公安局。”五月萍淡淡说道，甚至连语气助词都没用。
“那个，失踪案到现在已经有多少人了。”何羊硬着头皮接着问道。
“二十五。”五月萍这时候的语气发生了变化，何羊听出来了，是愤怒。
何羊抿了抿嘴，最终没有再问出那句，如何失踪的。
沉默了一个小时，车子停在了离市中心稍远的隆广市公安局门口，何羊紧了紧肩膀的挎包，他发现自己有种被冷暴力的感觉，但想想也知道，短短十天失踪25个人，她要是对何羊态度很好，那何羊该怀疑失踪案就是她做出来的了。
走进公安局内部，何羊跟着五月萍来到了一个不大的会议室，五月萍推开大门，冷着脸说道：“支援来了。”
何羊下意识迈步跟着进去，然后就僵在了原地。
黑暗的房间内只有一块硕大的投影屏幕发光，冷白的亮光照在了十几个面色沉重目光严厉的脸上。
何羊发现自己成了所有人视线的焦点，而且所有人看他的视线都不太。。。友好？
“你是来处理事件的，不是等着被他们处理的。”耳边响起了何白淡淡的声音，她的语气透着一丝不快。
何羊深呼吸后，将身后的门关上，然后看向了屏幕上面的隆广市地图，上面有着大小相同的红圈，每个红圈都标注了时间和人员，一共25个。
“我是这次受委托来解决灵异事件的人，你们来提供委托费和线索情报，剩下的交给我。”何羊平静的声音在这间不大的会议室内响起。
沉默片刻，几个冷哼声响起，何羊面带微笑，看向五月萍问道，“请问五月队长，这里的人是否已知晓长生仙与魍魉的事件。”
五月萍此时看何羊的眼神和刚才不太一样了，她饶有兴趣的点了点头，“他们都签了保密文件，都是知情者。”
听到对方的语气发生变化，何羊大概了解了这位队长的性格，他环视四周，目光扫过在座的所有人，平静的说道：“你们只需要在尽量不造成你们自己人伤亡的情况下辅助我，关于这次的灵异事件完全由我来调度和处理，有异议的人可以离开，我不需要拖后腿的人。”
这时回应何羊的就不是几声冷哼了，其中一个长相凶狠，目光冷冽的中年人起身质问般问道，“你来了就能解决这个案子？这是不是灵异事件还说不准了。”其他附和声接踵而至，“你一个毛头小子就想着调度我们？”
何羊看向了五月萍，发现对方看自己的眼神中带着强烈的好奇。
何羊眯着眼睛扫视所有人，最后目光停留在五月萍身上。
瞬间，何羊的目光让五月萍莫名的起了鸡皮疙瘩，好像被什么脏东西盯上了的感觉。
她目光中闪过一丝惊疑，随后问道，“所以何羊，你如何回答他们？”说着，五月萍用下巴向前轻点。
何羊目光平静，面带微笑问道，“各位知道我是谁吗？”
有些挑衅的话语，但所有人知道何羊的身份背景，在保密文件的最后几页就是关于何羊的身份以及协助处理调查灵异事件的能力。
“鬼魂沟通和交流，能够使用诡异道具，身边跟着死去的姐姐。”这些词汇都出现在文件内，但他们还从未接触过真正的灵异事件，自然是觉得用了夸张的手法。
“知道又怎么样，你有能力处理这个案子吗？”还是那个中年人说的，他的目光带着质疑和挑衅。
“我需要重申一遍，这不是案件，而是灵异事件，前者你们负责，我无权问及，后者我来处理解决，你们听我调度指挥，尽可能做到不出现伤亡的前提下配合我。”
何羊一边缓步走到投影屏幕前，一边重复着之前的话，他平静的看向面前十几个人的面容，随后在那个中年男人还要说话的时候，何羊抬手制止了他，然后指着地图说道：
“我在过来之前研究过地图和相关报道，那时候还是在昨天，所以数据是8天19个人，之前都是基本失踪1到3个人，但今天却失踪了6个人。”说着他将指向了其中的一块区域，“我需要判断是否为灵异事件，隆广市一共五个区，两个县，截止昨天新闻报道和五月队长发给我的资料失踪者只存在于五个区之间发生。”
何羊神色有些不悦的说道，“失踪的时间不相同，失踪的区域不连接，失踪的人员不连贯，甚至失踪者就在你们眼皮底下消失，还需要什么理由说明这是否不是一场由魍魉引起的灵异事件。”
何羊声音逐渐变大，他一边指着平均分布在五个区域上密密麻麻的红圈一边说着。
“就算是灵异事件你能解决吗？你那个委托条约我看了，简直是霸王条款，要不是保密文件里有你的信息我都怀疑上面会相信你这样的江湖骗子！”那个中年人旁边稍微年轻一点的男人指着何羊厉声喝问。
随后会议室中的温度骤然下降，五月萍忽然想到了什么，忽然看向何羊，在看到对方眯着眼睛盯着那个指着他质问的年轻人时，她刚想说些什么，就看到何羊淡淡的说了一句，“你怀疑我们是骗子？”
就在所有人还在思考何羊说的我们另一个人指的是谁时，五月萍脸色忽然难看的说道，“何羊，你别在这里。。。”
寒冷的阴风瞬间席卷整座会议室，所有人都从心中升起一种莫名的寒意，随后他们惊恐地发现，何羊的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一袭白裙，脸色惨白的女人，而那女人则是微微侧头，用那死灰般的眸子注视着在场的所有人。
当他们想起来保密文件的最后一句是话关于何羊的姐姐信息的时候，已经晚了。
看着飘在何羊身边的女人，所有人心里都冒出来一个词，“厉鬼”。
含冤而死，复仇而生。
何白充斥着深深怒意的眸子缓缓扫视所有人后，忽然偏头看向五月萍。
后者被何白吓的向后退了两步，后背抵在桌子上，她连忙向着何羊喊道，“让你姐姐先撤一下，他们还不太习惯直面灵异事件。”
何羊耸了耸肩，依旧是眯着眼睛，面带微笑的看向五月萍，而此时的五月萍发现，何羊眼中的寒意并不比一旁的厉鬼何白要少，甚至在她的眼里，何羊同样是一个厉鬼。
他的声音不大，但是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清晰。
“我和姐姐处理过几次魍魉造成的灵异事件，基本上都是靠着运气和拼命活下来的。”他伸手拍了拍姐姐的肩膀，适当的威吓就可以，过分的话那他们就彻底不敢直面更恐怖的东西了。
何羊眯着眼睛，冰冷的目光从五月萍的身上移开，停留在了那个中年男人身上。
“你们应该知道，我和其中一个信者仇鸳做个交易，她给了我一个笔记本，里面的内容文件里我记得也有。”随后他指着屏幕说道，“在她遇到的几次魍魉事件里，只有一个事件让她直接撤退，唯恐避之不及，就是这次发生的事件。”
“你们应该知道信者的大概能力，所以这次的事件危险程度已经超过了你们的基础认知，首先，作为普通人的你们卷入魍魉事件只有死亡或者被救两种可能，所以我才要求你们在尽量不造成伤亡的情况下辅助我。”
何羊的声音从阴冷变得强烈，他咬着牙恨声说道，“你们知道为什么我那个条约为什么写的清清楚楚遇到处理不了的我有权撤退了吗？因为魍魉本身就是一种灵异灾难，没有人知道它到底是强是弱，所以得需要有人去查看，很明显，你们做不到查看这个能力。”
何羊揉了揉因为火车和这一路上一直没睡好而僵硬的脖子，随后继续说道，“这次的魍魉有着清晰的强弱判断，因为信者见到它都只能逃跑，所以我要处理这样的一个魍魉。你们去只有送死，所以我要求你们别拖我后腿。”
他和何白阴冷的目光扫视所有人，何羊淡淡的开口问道：“这回听明白了吗？
沉默是他们的回答，这就够了。何白的身影渐渐从何羊身边消失，何羊则平静的看向五月萍，他轻声问道，“你听明白了吗？”
五月萍则是笑了笑，“我一直明白。”
何羊嘴角一抽，随即看向了那些脸色难看，不发一言的十几个人，他才反应过了自己被五月萍用来帮她威吓这群人了。
“我住哪？”何羊有些疲惫的说道。
“你不过去直接解决事件去？”五月萍有些惊讶地问道。
何羊愣了愣，然后指了指自己，浓浓的天海话在他不可思议的眼神下说出“姐姐，我介一天下来都快累死了，你还寻思让我去找死？”
五月萍轻咳两声，“今晚睡接待室吧，那个沙发舒服。”
“那确实。”何羊十分认同的说道。
“今天咱俩都被五月队长当工具人了。”何白飘在桌子上幽幽说道。
何羊打了哈欠，紧了紧身上的被子，姐姐在身边就省的开空调了。
“这样能让那些人知道严重性也好，最好这次能像荣盛大厦处理的那么顺利。”何羊闭上眼睛许愿似的说道。
“你别受伤就好。”何白轻松说道。
何羊像是梦呓般道：“有你在就不会。。。”
“放心，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何白的声音如一首安宁的摇篮曲，不久她便听到了何羊的轻鼾声。
拉开窗帘，尽管不是身处不同的城市，窗外的阳光依旧明媚。
“早上好啊姐姐，今天的你也是格外的漂亮呢。”何羊打着哈欠说道。
“你这些话留给巧儿说吧。”何白淡淡的笑着看了何羊一眼。
“走，干活去！”何羊拿起挎包离开了警局。
在收到委托费的时候何羊还是比较惊讶的，他以为对方会在解决后打款，没想到真的如同条约一般。
走在隆广市的街道上，何羊好奇的四处打量着周围陌生城市的景色，像极了一个第一次出远门的孩子。
之前的陵安市来回太匆忙，这次到是有些许时间驻足停留。
“我记得仇鸳笔记中的那个场面是一团黑烟升起，就把周围的人吞掉了。”何羊回忆般说道。
“所以这个魍魉的能力使用之前是有预兆的。”何白在他身旁，同样好奇的打量着四周。
“但随机性太强了，昨天晚上和五月队长沟通的时候，完全不知道那个黑烟会在什么地方形成，又怎么吞噬掉周围的人。”何羊尽量靠着马路边走，离着那些小巷口远远的。
“你的灵魂强度很高，灵异的出现我们都会有所感觉。”何白淡淡的说道。
“不，苏姐使用能力的时候我就完全没有察觉，但她还是露出破绽了。”何羊缓缓说道，看向了不远处的早点铺。
“但你还是苏醒了，证明你还是有能力逃脱梦境的。”
“毕竟苏姐是有意识的，她可能还有留手，所以我才能发现梦境。”何羊走到早点铺前，看了看隆广市的早点，买了一份看起来最好奇的。
手里捧着像点心一样的早点，一边吃着一边说道，“没有规律的魍魉该怎么寻找根源呢。”
“那个跳楼者们不也是由一群自杀者的怨念形成，魍魉都有它的本体吧，只要你别再直接用手撕应该不会被那些死者的怨念侵入。”何白好奇的打量着何羊手里的食物，一边说道。
“那这个黑烟已经吞噬了25个人，而且它之前应该就出现过，但是应该没那么厉害，仇鸳写的吞噬一个人，但现在吞噬的频率更频繁了。”何羊感觉还挺好吃的，但是吃完以后没吃饱，有些意犹未尽的咂了咂嘴。
“那它究竟已经吞噬多少个人了？”何白有些担心的问道。
“今年隆广市失踪人口一共六十九个。”何羊脸色难看的说道。
“仇鸳是什么时候遇到的那个魍魉？”何白声音沉重的问道。
“不知道，就连在哪里遇见的也不知道，还记得常殊说过，那个黑袍男人因为某个信者将一件灵异事件扩大不得不想办法去处理吗？”何羊忽然找到了联系般说道，“贺金川也和我说过，那个给他玉坠的黑袍男人叫做黎千尺，从天海运了三车货到了隆广。”
“你想说天海的那个信者是为了解决黎千尺导致的这次闹大的失踪事件？”
“对，那三车货不是魍魉就是给魍魉吞的鬼魂。”何羊脸色十分阴沉。
这个魍魉事件越分析越恐怖，何羊有种被牵扯走的感觉，“该死的信者。”他暗骂道。
往前走了十几米，何羊发现了一家早点铺，趁着那意犹未尽的感觉没过去，何羊赶忙过去又买了一份，“但如果通过这次的魍魉能找到信者的重要线索就好了。”何羊边吃边说。
“没关系，实在不行我们可以去隍明查那个富豪，他给所有信者供应黄金的话，那找到他就可以揪出来很多信者了。”
“可是咱俩溜了快一个小时了，还没有任何异常啊。”何羊把最后一口吃完，随手将包装纸扔进垃圾桶里。
“按照昨天的分析，现在一天失踪5到7个人，那平均下来就是三小时一个人。”
“姐你不能把睡觉的时间也算进去，那25个失踪者只有三个是凌晨之后失踪的。”何羊心里盘算着。
“怎么说都逛了这么半天了，等等，隆广的城市街道这么长吗？”何羊忽然呆呆的停在原地。
“啊？什么意思。”何白有些好奇的看向何羊。
“咱们这条直线，走了快一个小时了。”何羊有些惊恐的看向何白。
“怎么没有十字路口？”何白忽然明白了何羊为什么感到惊恐。
“我们不会已经中招了吧。”何羊感觉后背在冒冷汗。
“不可能，我一点察觉都没有，甚至周围都没有鬼魂。”何白一边说着，表情慢慢变得难看起来，她赶忙握住了何羊的肩膀，“我们到现在连一个鬼魂都没遇到。”
何羊看向了何白，随后指了指前方不远处的早点铺。
“第三次遇到了。”他声音有些颤抖，甚至肩膀也在颤抖。
“如果按照20分钟一次的话，遇到了3次，现在过去一个小时。”何白看向何羊凝重的问道，“我们从警察局出来到了它最近的街道就顺着往前走，20分钟左右的时候我们在哪里？”
何羊脑子里拼命回忆着每一个画面，随后他感觉头皮发麻，脸色惨白的看向何白，“第一个小巷口，我还特意的往路边走去。”
“怎么会！”何白惊慌的说道，“一上来就遇到了，而且咱们两个都毫无察觉。”
何羊深呼吸后，这才缓缓平复了内心的惊恐，“现在只有一个方法。”他看了眼何白后说道。
何羊快步走到了那个早点铺旁，然后看着面前慈眉善目的大叔，“大叔，你是第几次见到我了？”
那个大叔看了他一眼，“头一回啊，小哥吃什么吗？”
何羊将手机掏出来，想给他看自己在这里的消费记录，但他却惊恐地发现，手机里并没有前两次的消费，甚至余额都没变少。
没来的及和大叔说什么，何羊赶忙跑到垃圾桶旁边，扣着嗓子。
“怎么了？”何白赶紧飘了过来问道。
“咳，什么也没有。”何羊红着眼睛，擦了擦干呕了半天的口水，语气中已经完全掩盖不住恐惧的说道，“什么都没有，我刚才吃的东西，花的钱，都没有，就像是时间被重置了。不对，是连带着我们一起被重置了。”
何羊有些恍惚，这太不真实了，这个魍魉究竟有多么强大，能够重置他和周围所有人的时间。
“怎么可能，可是我们的记忆没有被重置啊？”何白有些讶异的说道。
何羊刚想点头，但他细思极恐的想到，如果已经不止发生过一次记忆重置，刚刚经历的三次时间重置其实都是一次重置之内的话，那证明他们还没到真正的重置点。
这才是魍魉真正的恐怖吗？
回头看向何白，何羊的脸上毫无血色，他声音已经有些不太清晰，“如果我们现在还没到真正的重置点呢？”
何白也想到了，“你的意思是，我们可能被困在这里很久了？”
不对，不可能，这个魍魉如果真这么强大，那就不是信者打算处理的事件了，一定有破局的关键。
“我们去那个小巷！”何羊看向何白说道。
两个人硬着头皮向前走去，直到他们看到近在咫尺的那个小巷口。
何羊缓缓走到了小巷旁，何白紧随其后，随后他们发现，小巷的最深处，太阳照不到的阴影处，有一团浓密的黑暗正在向外扩散着缕缕黑烟。
“这是，根源吗？”何羊有些含糊的说。
“不知道，要过去试试吗？”何白看向了何羊。
“等一下”，何羊从挎包里掏出了一快黑色的小球，他稍微走到了小巷的正前方，然后用力地将黑球扔了过去。
姐弟俩看到黑球就凭空消失在了那团黑暗的周围。
“这。。。”何羊有些不敢置信的说不出一句话。
这不是吞噬，绝对不是，更像是直接消失，穿越，或者说，转移？到底是什么？
何羊转过头看向姐姐，“是继续向前走，还是进去看看？”何羊语气有些颤抖，但他的眼神始终停在何白的脸上。
只要她的眼中有丝毫犹豫，他都会选择继续向前走，不会冒一丝风险。
“这可能是唯一的不同点。”何白缓缓说道，随后眼神同样看向何羊。
“那我们试试！”何羊咬着牙，握紧了姐姐的手，踏入了小巷之中。
随着接近那团黑暗，何羊感觉视线模糊，一阵天旋地转。
但好在自己的手一直紧紧地握着姐姐的手。
半晌，何羊意识逐渐清明，但他发现自己身处一片黑暗之中，瞬间恐惧感爬满全身，声音颤抖的喊了一声，“姐？”
“我在。”何白令人安心的声音就在何羊的身边响起。
感受着右手紧握的冰冷，何羊稍微松了口气，随后左手向前摸索着，一边拉着何白的手一边无目的的前进。
几分钟后，何羊实在忍耐不住喊道，“不可能啊，这到底是哪里，异空间？还是那团魍魉的内部？”
何羊发现姐姐没有回话，赶忙问了一句，“姐姐？”
“我在。”熟悉的声音传来，何羊稍稍松口气，他刚要开口说些什么，顿时想到什么，头皮发麻。
“姐。。。你刚才的声音在我左边传来的啊，可是你不是应该在我右边吗。。。”何羊握着那冰冷的手有些颤抖。
他的声音如同流失在大海中，半晌，熟悉的声音传来：
“我在。”
恐惧感已经快要吞噬何羊的内心，他现在只感觉自己喘不上气来，紧绷的神经导致他现在全身的战栗，生物对恐惧的本能使他的肾上腺激素在狂升。
他心一狠，将右手握着的手狠狠拉向自己，随后他感觉一阵冰凉靠近。
下意识的，何羊喊了一声，“姐？”
“我在。”熟悉的声音从他面前传来，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无数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我在。”
“我在。”
“我在。”
【作者题外话】：今天三更，提前补一下初六可能的单更，要是初六依旧双更那今天就算我灵感爆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