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出院也不知道给我打个电话。”程三曲坐在沙发上把何羊递过来的茶水一饮而尽后说道，语气中透露着疲惫，看着程三曲乱糟糟的头发和严重的黑眼圈，何羊讪笑的说道：“这不是不想打扰您办案吗，调查的怎么样。”
程三曲低垂的眸子抬了抬，看到何羊眼中满是期待，他哼了一声，将茶杯放下，“那个断指的DNA不在信息库里，吴倩倩的案子也因为林萧的死断了，现在只能向着那个帮助他给受害者做手术的医生去查了。”
“林萧死了啊，那从他身上问出来什么有用的线索吗？”何羊将茶几上的杯子倒满，然后依旧眼含期待的问道。
这回倒是程三曲有些惊讶了，“你就不问问林萧为什么死了？”何羊耸了耸肩，“肯定死相难看，而且还十分诡异。”言之凿凿的话让程三曲多看了何羊几眼，要不是林萧在众目睽睽下死于心脏衰竭，那他得把何羊当做第一嫌疑人了。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程三曲想到了何羊的那个所谓看到鬼的能力，何羊张了张嘴，他比较犹豫要不要将那不知去向的五个鬼婴告诉程三曲。
看到何羊支支吾吾的样子，程三曲大概猜到了原因，他没有细究，倒是回答了何羊的问题：
“林萧这边交代了他一直和教他制作鬼童的人电话联系，但那个人具体是谁我们还在查，而那个帮他做手术的医生他只知道姓王，本地口音，戴着眼镜，身高大概170左右，年龄30岁左右，但不知道名字，两个人也只是短信往来，手术都是在东城区的一个小仓库里完成的，我们还在找其他的受害者，但林萧说他只杀了两个女人，其他三个都是自愿把刚出生的孩子卖给他的。”说完后，程三曲闭上眼睛，躺在沙发上打了个哈欠，好像睡着了一般。
何羊缩在沙发上，托着下巴思索着程三曲的话，然后掏出手机对比着和他之前自己记录的案件，“其他三个自愿的？”半晌何羊有些不确定的问了一句。程三曲轻轻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他了。
鬼婴一共有六个，其中一个是宁芳的孩子，母子已经往生。另外五个孩子对应着五个女人，其中一个女人就是被害的吴倩倩，另外应该还剩四个啊。何羊斟酌了想说的话，有些委婉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你有没有考虑到也有可能一个女人带来了两个孩子。”程三曲揉了揉因为长时间没得到休息而通红的双眼，语气有些沮丧的说道，“调查两天两夜，只找到了个废弃仓库。只知道医生是本市的，连哪个医院也没查出来。全市一千多万人，市级医院有五个，区级医院有十个，更别说那些私人诊所。”
最后在何羊有些惊讶的眼神中，程三曲第一次摆出了一副无力的样子，他抓了抓自己乱糟糟的头发，“就好像被人用什么东西挡住了似的，警方得到的线索都莫名其妙的要不断掉，要不就根本查不清楚。”
“妇产科的医生在职的人员应该不多，算上记录在案的离职医生也应该能缩小范围。林萧交代的只有这些吗？那个日记里的房东到底是谁。”何羊自己倒了一杯茶后抿了一口，随后看向程三曲。
“从昨天就在查王姓医生的信息了，差不多今天就能彻底筛查完，但是那个房东的信息是毫无头绪，电话卡都是一次性的，两个人除了电话联系没有任何其他交集，连贩卖鬼童的渠道都是那个医生负责的。”程三曲掏出随身带的本子，翻看了起来，确认没有遗漏后，重重的叹了口气，“要是能多一点儿线索就好了。”
“程叔，您试过找那三个女人吗？”何羊问道，程三曲摆了摆手，“没有任何关于那三个女人的信息，她们和医生就是一条线，抓住了医生这条线，才能把那三个女人，贩卖对象，房东这三条线索扯出来。”
何羊听后想了想，随后眼神一亮，他有些兴奋地说道：“那找到那三个女人的线索是不是也能扯出来医生。”程三曲听后看向了何羊，“你有办法？”随后他眼皮一跳，“我知道了，靠你那个见鬼的能力是吧。”
何羊听着程三曲的话浑身难受，什么叫见鬼的能力，能不能换个好听点的说法，“咳，程叔，我觉得那个叫阴阳眼。”程三曲嫌弃的摆了摆手，“甭管什么眼儿，说吧，你想怎么办。”
有些无奈地捂着额头，何羊看向了身边安静坐着的何白，他看到了对方和沙发那一点点细微的间隔就联想到昨天晚上在车里发现何白的神奇操作，强忍住笑意，他平静的看向程三曲说道：“我可以问问吴倩倩。”
程三曲听后一股异样的感觉席卷全身，与死者交谈，他想到了前几天何羊和他说过的话，他疲惫的再次闭上眼睛，靠在沙发上。良久，在何羊犹豫要不要叫醒他时，程三曲像是做了某种决定一般，“我可以把704的钥匙给你。”随后他认真的说道：“但是你只能晚上去，因为白天你直接拿钥匙进被封锁的房间，被别人看到不好。”
“没问题，晚上我和我姐姐一起去。”听到一个人去调查，他感觉有种说不出的兴奋和刺激。
“注意安全啊，那个房间，听我同事说，有点怪。”程三曲思考再三后，还是说了出来，“同事说里面给他一种十分阴冷的感觉，而且，里面还摆着很多。。。很多佛像。”
何羊听后，兴奋和刺激感稍稍退却，他点了点头，“我会注意安全的。”在得到何羊的承诺后，程三曲把钥匙递给了何羊，随后从包里掏出来了一个不大的黑色袋子，放在了茶几上，“这是答应给你的。”随后又闭上眼睛，靠在沙发上休息。
何羊好奇的打开黑色袋子，发现里面是一根大概三十多厘米的麻绳，他睁大眼睛，将麻绳拿了出来，两只手托着掂了掂重量，大概不到一斤重，他嘿嘿的笑了笑，“还挺轻。”
程三曲突然睁开眼睛，咬着牙说道，“那可是我存了两年的私房钱，还挺轻？”何羊看着不知是疲惫还是愤怒而双眼通红的程三曲愣了愣，随后他看到麻绳两头都打着结，里面捏起来硬硬的，“真是纯金啊，程叔。”
何羊看到对方不搭理他，咂了咂嘴，这点黄金也得有个一万多了，“多谢了，程叔。”
程三曲嗯了一声，随后说道：“试试吧。”何羊举着麻绳，“啊？”他有些茫然的看向程三曲，程三曲有些皱眉的说道，“让你试试效果啊。”
何羊听着眼皮直跳，他下意识的扭头看向坐在沙发上的何白，后者明显注意到了他手中的麻绳，随后飘去老远，一脸誓死不从的样子。
“放心，我压根没想让你试试。”何白半信半疑的看着何羊，只见到他弟弟一脸坏笑，“有更好的选择啊。”说完就走出了屋子，敲响了隔壁的房门。
程三曲还没摸清楚这小子要做什么，就看房门口传来一声兴奋地叫声，“成了！”随后程三曲好像听到了某种女人的尖叫，就看何羊一脸歉意的对着隔壁的方向道歉。
很快何羊开心的回来了，双手紧握着麻绳跟攥着宝贝似的。程三曲有些脊背发凉的问道，“你。。试过了？”何羊点了点头，将麻绳缠成一圈，塞进了自己的挎包里。
程三曲心里寻思着，这一系列举措，不就证明了隔壁住着的是鬼吗，随后他摇了摇头，不再想乱七八糟的东西，随后他突然想起来什么说道，“对了，你上次从花园小区离开时打听的那个跳楼的事情。”
何羊看向程三曲，等着他后面的话，只看到对方神色复杂的说道：“最近有几个那个关于403那户业主的投诉和报案，说严重扰民，每到晚上就会听到屋子里传来男人和女人打骂的声音还有孩子的哭声。调查走访之后，403业主李建安和他老婆并不像邻居说的那样，夫妻二人还有孩子没有明显伤痕，但是精神状态比较萎靡，为此辖区的同事还专门夜里去楼道等着，但是到邻居说的那个时间并没有吵闹的声音。”
何羊点了点头，“我知道了。”程三曲好奇的看向他问，“你知道什么了？”何羊拍着胸脯说道，“我晚上顺便去看看，上下楼的事儿，交给我吧。”
“你要注意安全。”程三曲再次重复道，“遇到问题给我打电话，感觉不对劲马上跑。”在得到何羊多次保证后程三曲才点了点头，随后他看了看周围，“你还没跟我说，你怎么住王医生家了。我本来想着接你到我家住去了，还让你顺哥把他东西收拾好了，结果今天早晨一打电话你跟我说都住一晚上了。”
何羊坐回沙发，把茶几上冷掉的茶水喝完后，听到了程三曲的话后，他看了眼摆在客厅电视柜上面的相框，那里是四个医大学生穿着白大褂在一起拍的毕业照，两男两女，何羊认识其中的两个人，一个是他的父亲何金来，另一个是王秋霖。
何羊没有把王秋霖的事情告诉程三曲，而是说王秋霖是父亲生前的好友，刚好是他的主治医师，所以就让他住在这里了。
听到何羊的回答后，程三曲有些担心的问，“不会打扰王医生吧，给人家添麻烦多不合适啊。”在不顾何羊劝阻下程三曲还是给王秋霖打了通电话，两个人电话里沟通过后，程三曲这才放心让何羊住在这里，然后他看向何羊说道，“你家人的遗物之前都在警局，前两天我都放回我家了，等不忙了你跟我回去拿一趟，正好见见你婶儿还有小顺，他们都挺想你的。”
何羊乖巧的点了点头，看着程三曲起身，说了声走了就离开屋子。半晌，何白举着何羊的手机过来，他看到自己的聊天软件提示，程三曲转给他两千块钱，还备注着生活费。
“姐，我是不是欠他们太多了。”屋子里只剩下何羊一个人，他看向何白低声说道。何白冲着他笑了笑，然后给程三曲回复，谢谢程叔，我们会注意安全的。
深夜，花园小区，24号楼前，何羊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12点27分。
他侧过头看向一旁的何白，“鬼有没有区分厉不厉害的方式。”何白歪着头想了想，双手举起何羊的手机打字，打了半天字最后何白又全部删掉了，然后只写了一句话把手机递给何羊，何羊拿起手机看到上面写着，“看冷不冷。”
“你认真的？”何羊惊呼，在寂静的夜晚声音有些突兀，何白点了点头，随后飘到何羊的身旁。感受着身旁熟悉的凉意，何羊叹了口气，“走吧，先进去看看，遇到危险咱就跑。”
“叮”的一声，电梯在4楼停下，随着两边门向外打开，在白色的灯光下，何羊走出了电梯，走向了403。
片刻后，楼道内的声控灯熄灭，一片漆黑下，能看到一道身影就静静地站在403的门前，一动不动，大概过了十分钟，何羊稍微弯了弯有些僵硬的腿，他有些着急，但还是没有其他动作。
又过去了十分钟，何白从房门钻出，她一脸惊慌的看向何羊，随后她抓住了何羊的手，一个劲儿的向着安全通道飘去，何羊被一只冰冷刺骨的手抓着向前跑着，感受着手腕的疼痛，但他不敢出声，他还没忘在进楼道的时候他对着何白说的话，“遇到危险咱就跑。”
在何羊刻意抑制脚步声的情况下，声控灯并没有亮起，一人一鬼连着向上跑了三层，何羊坐在7层的安全通道安全门旁边，喘着粗气，看着一脸戒备，站在缓步台看着下面楼梯的何白，他压低声音问道，“怎么回事？”
何白将何羊包里的手机掏了出来，然后在上面输入了一大段话，“我进去以后就看到那天在电梯里的老太太站在客厅中间，旁边站着一男一女，还有一个道士模样拿着桃木剑的人，地板上摆满了白蜡烛，我就躲在客厅入口的鞋柜那里，想看看发生了什么，结果不到十分钟，那个老太太突然十分痛苦的抓着自己的头，那个道士模样的人刚要用手里的桃木剑劈那个老太太，结果从卧室那里跑出来两个鬼，这两个人附身到了那一男一女身上，然后把道士掐死了，之后那一男一女把蜡烛都弄灭了，老太太就能动了，结果那个老太太直接就伸手指着入口的鞋柜，我就立马拽着你跑了。”
何羊后怕的看向身后的楼梯，“过去这么半天了，应该不会追上来。咱们还是去吴倩倩家里吧，这个403的事情等我和程叔汇报以后再做打算吧。”
随后何羊轻轻地走进了7层的楼道，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摸着黑打开了704的房门。下一刻，一股刺骨的阴风扑向何羊，他被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抬头就看到何白挡在他身前，而她面前则是一个脸色阴沉，脖子上有道伤口，不断流出鲜血的女人。
“吴倩倩！”何羊下意识的惊呼，他就看到那个女人的嘴裂开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就好像整张脸就是黝黑的洞一般，她扑向了门外的何羊，凄厉的喊道：“我的孩子呢！”
被吴倩倩死死抓住肩膀的何羊，他忍着疼痛喊道：“吴倩倩！林萧已经死了！你的孩子不在这里，他。。。”但还没等何羊说完，他的脖子就好像被人紧紧掐住，声音戛然而止。
脸上的黑洞之中，缓缓爬出来一个血红色的怪物，那怪物仿佛没有皮肤，翻出的血肉不断流淌的鲜血，滴落在地上冒起了阵阵黑气，直到怪物大半个身子从吴倩倩脸上爬出，何羊才发现，这恶心的怪物竟然是个婴儿。
那婴儿的脑袋耷拉着，眼球上下翻转，似乎在找寻什么。下一刻，眼球停了下来，瞬间，何羊全身起满了鸡皮疙瘩，他意识到，他和婴儿的眼球对上视线了。
像是指甲划黑板似得令人难受的叫声从婴儿口中传出，随后吴倩倩脖子伤口也突然开裂，泵出的鲜血泼在何羊的脸上，在何白愤怒的喊声中，何羊看到一双眼睛出现在了吴倩倩脖子的伤口之中。
随后眼睛消失，两只黑色的小手从吴倩倩的脖子中探出，将伤口上下撑开，一个通体漆黑，身上有着浓烈恶臭的婴儿从她的脖子中爬出。吴倩倩的脑袋以怪异的角度向后仰着，一黑一红两个婴儿爬到了她的肩膀上，两个婴儿指着何羊一同发出了难听的声音。
何羊痛苦的捂着脑袋，他感觉头就要爆了，这种声音仿佛是从他心底响起，他努力的睁开眼，模糊的视线中，他感觉了一阵巨力将他推出门外，而何白站吴倩倩的面前，她长发飞舞，用双手拼命阻挡着想要冲过来的吴倩倩，惨白的双臂被黑气缠绕，她回头看向何羊，用尽全力从喉咙里发出声音，“快走！”
此时他才反应过来，何白将他推到屋外，她自己站在吴倩倩的面前，用双手拼命推着吴倩倩不让她再次扑向自己。
何羊双目赤红，恐惧了到极点就是愤怒，他死死地咬着牙，扶着门框站起身子，从包里扯出了一条麻绳，顶着尖锐的声音和刺骨的寒意，走到了何白的身旁。
他看着面前怪物一样的吴倩倩，将麻绳甩到了她的脖子上，在两个鬼婴发现他的动作时，何羊一个前扑，借着惯性将吴倩倩扑倒在地，他奋力从吴倩倩的身上起来，打算将麻绳拽过来，就嗅到一股难言的恶臭味从他鼻尖传来，而那个漆黑的鬼婴和他近乎于脸贴着脸。
看着那种毫无生机的面容，他感觉自己的后背发麻，还不等他反应，另一个鬼婴顺着他的后背爬向了他的脖子，随后来到了他的头顶。
何羊不敢多想，连忙寻找刚才甩过去的麻绳，当右手抓住麻绳的一端后，他急忙扭头寻找另一端，然而就在他扭头的一瞬间，他就看到了一张皮肉外翻，血红的小脸。
那红色鬼婴与黑色鬼婴一个在他面前，一个在他脸上，此时的何羊大脑宕机，恐惧感达到了顶峰，人体的保护机制出现，眩晕感来袭，何羊身子一晃，眼看就要向后倒去。
而在此时，一双纤细的手臂托着他的后背，随后一阵熟悉的凉意通过这双手从何羊的后背传来，他咬破了自己的舌头，疼痛和凉意刺激着他的神经让他稍微清醒。
还没等他松口气，一股巨力从脖子处传来，他的左眼被一片血红遮住，头被狠狠地向左拧去，何羊被迫只能顺着这股力道，结果摔倒在地。随后他就感觉肚子上的黑色鬼婴在向着他的脖子往上爬。
倒在地上的吴倩倩双手胡乱的挥舞，脸上的黑洞传来着凄惨的喊声。何羊死死地拽着她的双脚，奋力的向着她的身上爬去。
看到另一端的绳子就在吴倩倩的脖子旁，他刚打算伸手去拽，结果脖子又一次传来剧烈的疼痛，他感觉到自己的头马上就要被掰断了，而此时一只黑色的小手搭在了他的口中，何羊低眼看去，发现那个黑色鬼婴的头竟然向着他的嘴里钻。
何羊拼死的把头向着反方向拧着，双腿奋力的蹬着，就在快要爬到吴倩倩身上的时候，何羊绝望地发现，口中的黑色鬼婴已经爬进去半个身子了，感受着喉咙里的肿胀感，何羊感觉自己的下巴就要脱臼了。
就在他力气快要耗光的瞬间，脖子上的巨力突然消失，紧接着是一个婴儿凄厉的嚎哭声，他借这个机会向前一扑，倒在了吴倩倩冰冷的身旁，而他的脸庞正对着那黝黑的洞口，他甚至能感受到里面传来的阴冷气息。
就在口中那个黑色鬼婴只剩下两条小腿在外面的时候，何羊左手终于抓住了麻绳的另一端，之后他坐在吴倩倩的身上，双手用力交叉，麻绳被狠狠地勒在了吴倩倩的脖子上。
黑色的鬼婴瞬间变成了一团恶臭的液体从何羊的口中流出，他强忍着呕吐的欲望，屏住呼吸，双手飞速的在吴倩倩的脖子上打了个死结。随后他双手用力撑着身体，爬到了一旁拼命的呕吐，直到吐得什么都没有还在不停地用手指在喉咙里抠。
不知道过了多久，何白诡异刺耳的声音从何羊的身后传来，“弟弟。”何羊向后摆了摆手，声音沙哑地说道，“我没事，你呢。”随后何羊下意识擦了擦嘴，感受到嘴里那股恶心的臭味，又扶着墙吐了起来。
“还好，你还活着。”何白的声音靠近了些，她轻轻地拍着何羊不断颤抖的后背。
当屋子里恢复了平静，何羊坐倒在了地上，他靠着墙，看着向了一旁，此时的何白浑身沾满了粘稠的血迹，她向外突出的眼球向下垂着，枯木一样的手臂满是伤痕，双手无力地搭在身体两边，手指尖沾满了血肉。
何羊嘿嘿的笑了笑，然后抬起手，轻轻地抚摸着何白满是伤痕的脸颊，“怎么现在能碰到你了。”
“没力气保持原来那个样子了。“何白动也没动，她的舌头比平常还长，看来又被拽出去一些，都快搭在地上了。何羊看到后赶紧伸手去摸，何白被吓了一跳，“你干嘛！”
“我给你卷回去，要不然碰到地上多脏啊。”何羊看着十分难受的说道。
“你信不信我恢复好了把你耳朵拽的像我舌头一样长。”何白还是没有动，但是那垂下的眼珠死死地盯着何羊。
“我去看看前面躺着的那位。”何羊靠着墙壁，扶着膝盖努力的站起身，一步一晃的向着倒在地上的吴倩倩走去。
当看到吴倩倩已经变成一开始刚看到的样子时，何羊稍稍松了口气，然后他一屁股坐在了吴倩倩旁边而这时他才发现绳子富裕的那端还勒着那个红色的鬼婴。
何羊发现鬼婴没有重量，便把绳子举了起来，鬼婴被他吊在半空，一动不动。
“放下，放下。”一阵虚弱的声音传来，何羊看向躺在地上的吴倩倩，此时女人已经睁开眼睛，眼泪从她眼角滑落，她看着何羊的举动，无力的叫喊着。
何羊把鬼婴举到吴倩倩面前，“你先确认看看是你孩子吗。我记得你日记里可说过你怀胎将近十个月，你看看这么大个儿的婴儿，至少也得有两岁了。”反应过来的吴倩倩惊恐地看向何羊，“那这是什么！？”
“我怎么知道，我一开门你就要杀了我们俩，你问我啊？”何羊没好气的说道，现在的他还没从刚才差点死掉的恐惧中缓过来。
“我。。。我不知道。。。那我的孩子呢？”吴倩倩躺在地上，双眼无神的看着何羊。
何羊看着她，“你为什么要攻击我们？”吴倩倩摇了摇头，“我好像是听到了什么，好像是说你们抢走了我的孩子，之后我就失去意识，一直到刚才醒过来。”
“那你知道你死了，已经变成鬼了吗。”何羊静静地开口寻问，吴倩倩听到何羊直白的话语后，大声地喊道，“不可能！”
“你那天准备杀了林萧，结果你因为刚打完胎，加上本身就力气不大，被林萧制服，后来他侵犯你之后，就把你割喉杀害。”何羊陈述了一遍当天的经过，他没有看吴倩倩，而是在看那团红色的鬼婴，总感觉哪里有点怪。
“你一定在骗我！你到底是谁！为什么闯进我家，为什么我不能动了！这个怪物到底是什么？”吴倩倩大声哭泣的质问何羊，惨白的脸色上充斥着茫然和恐惧。
“姐，有什么办法能让这姑娘清醒吗。”何羊看了眼靠在墙边的何白。何白缓缓起身，慢慢的飘过了吴倩倩，吴倩倩被何白的样子吓得大声叫喊，随后就看何白从卧室里找到一个小镜子走了过来，何白用手轻轻地摸了下镜面，随后把镜子举到了吴倩倩面前。下一刻，一声惨叫，吴倩倩晕了过去。
何羊呆滞的看着何白，许久他才开口问道，“鬼也能吓晕吗？”
何白耸了耸肩，毫不在意的说：“鬼还能加速了。”说着向着何羊深深的看了一眼。
何羊吓得恨不得跪在地上，他对着何白满脸悔意的说道：“对不起，我最伟大的姐姐，是我太过幼稚跳脱了。”
何白瞥了一眼何羊，随后缓缓地变回平常的样子，随后她有些玩味的笑了笑，“鬼还能做很多你不知道的事情了。”说着，她缓缓地飘向了何羊摔在门口的挎包，拿起来后背在了自己的身上。
何羊被这句莫名其妙的话弄得有些后怕，随后低头看了眼吴倩倩，发现对方已经醒来，他语气和善的说，“如何，我没有骗你吧。”
而此时的吴倩倩却绝望崩溃的低声念叨着，“不可能啊，不可能啊。”
这样的举动让何羊十分好奇的看着吴倩倩，他语气有些诧异的问道：“为什么都到这种地步了，你都不相信你已经死了。”
吴倩倩眼含泪花，她声音颤抖地说，“明明房东已经帮我赶走了林萧，为什么，结果是这样的。”
“房东？”何羊听到了这两个字后，紧紧盯着吴倩倩，“他现在人在哪？”
吴倩倩看向何羊，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解，“就在刚才，他刚从这离开，你们就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