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来了,否则,婚礼上没有新郎,会很尴尬。
*10月1日8:30荷兰
“谁让你跟我来的?”
云初手里拎着一个黑色的包,火冒三丈的对着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后,还紧紧从后面抱住自己的某人。
某人手微微收紧:“小哥哥~我想你了~”
云初:“?”
你刚送我上飞机的吧?
云初转身刚想挣开,某个没皮没脸的人直接就将转身的云初顺势摁在了自己的怀里。
绪然将头搁在云初的头上:“小哥哥,你的心跳和我一样快耶~”
云初隔着薄薄的长袖的聆听着绪然的心跳声,这是这个人存在的证明。
也是自己不打死他的理由!
云初抬手,想像以前一样,抬手就是一个脑瓜子,可是这次,云初的手还没抬起,就被某人紧紧的抓住了手腕:
“小哥哥,别呀~大庭广众之下就对我动手动脚的,不太合适吧~”
某人刚落地,就开始骚话连篇了。
云初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你要脸不要?”
“脸是什么?好吃嘛?”绪然神情戏谑:“是不是不要脸,就可以亲你?”
云初冷笑,拎着手里的包甩在绪然背上:“小孩!你在做梦!”
绪然吃疼,松了手,顺势接住了云初甩过来的包,对着云初傻傻的笑:
“又不是没睡过~”
不过,荷兰对这方面的包容性是真的很强,几乎可以容纳世间所有的爱,而不分性别。
即便云初和绪然两个人这么玩闹,也没有人对两个人投来异样的眼光,更不会有人指着两个人的鼻子骂‘恶心’。
可能某个没脸没皮的人,就是仗着这点,几乎在英国放飞了自我,如果说在国内是压抑的闷骚,那在英国,就是明晃晃的浪。
绪然这句话,让云初回想起了那个荒唐的晚上,突然感觉从耳后升起了一丝热气,有些烫。
云初咬牙切齿:“绪大少爷,您这张嘴,我建议先闭着!”
说完,云初抬步就往前走去,也不管后面的人怎么嘻嘻哈哈的跟着自己。
不过终归是异国他乡,云初还是余光注意着身后跟着的某人,担心某人一个转身,就被拐跑了。
一个在前面大步大步的走着。
一个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跟着。
两个人都是上乘的长像,吸引了不少人驻足几眼的目光。
街头上突然出现了一位银发蓝眸,披着披肩的老奶奶,她对着云初低头微微一笑。
云初停住步伐,点头莞尔一笑。
那位老奶奶将手上一朵新鲜的小花交到云初手上,云初双手接过。
老奶奶慈祥的笑着,用磕磕绊绊的中文说道:
“先生,您的步子太大了,您的小男朋友已经追的累了。”
云初顺着老奶奶的视线看去,就看见刚刚还嘻嘻哈哈的小孩,现在却一脸委屈巴巴,眼含泪水的看着自己。
云初:“……”
这边建议你转身回走,在坐个车,乌特勒支艺术学院戏剧专业欢迎你。
老奶奶见云初愿意等了:“Ikwensjeeengelukkigleven。(祝你们幸福)”
云初微愣几秒,点头:“Danku。(谢谢)”
绪然就这么赶在了谈话的尾巴上,将背包往后一丢,背在了背上:“你们在说什么呢?”
“Hijheeftjeinzijnhart。”老奶奶看着绪然微微一笑,转身离去了。
绪然嘴角一勾,眉头一挑:“哥哥,什么意思啊?我听不懂哎~”
云初督了眼绪然,听不懂?听不懂才好,要是听得懂了,还得了?
云初还是当起了免费的翻译官:“她说,她挺喜欢你的。”
可是,绪然自动忽略某几个字:“略有耳闻,你喜欢我。”
“……”云初沉默的看了绪然几秒,转身就走。
绪然却拉住了自己的手,和自己十指相扣。
这次,云初没有在第一时间挣开。
这是云初第一次在不在意大环境使然情况下,感受绪然手心的温度。
绪然的骨节分明,略微硌人,可是掌心的温度却烫的惊人,似乎连呼吸都在传递。
云初看了一眼两个人十指相扣的手,眉头微蹙。
绪然眼睛很轻的眨了一下:“哥哥~”
云初抬起中指推了推眼镜,反过来,扣住了绪然的手:“走吧,婚礼要开始了。”
这回,换做绪然看着两个人十指相扣的手了,不过,惊讶只是一瞬,而后,便是狂喜:“好~”
*11:00婚礼现场
云初从入场开始,就被认出来了,一堆人嗡着云初,开始用荷兰语讲一些法律专业术语。
绪然就站在几步开外,手里端着一杯酒,安静的看着,眼神却没有从云初身上移开过。
这也是绪然第一次感受到云初生活了四年的环境。
那是他缺失的四年。
他想要了解的四年。
不过,云初在荷兰法学界的地位也是真的高,因为绪然看见了很多在国际上法学界都很有名的人在和云初闲聊,甚至绪然有几个都可以叫得出名字。
绪然端起酒一饮而尽。
云初,我希望你人尽皆知,却又希望你默默无名。
可是,不管怎么,他也是自己的。
也只能是他的。
突然,有人在绪然空了的酒杯轻碰了一下。
绪然抬眸看着那人。
那是一个标准的荷兰人长像,身上穿着修身的西装,身材挺拔而修长,尤其是那双眼睛,彷佛把星空都装进去了。
那人:“Hallo,eerstevergadering。MijnnaamisvanPersie。(初次见面,我叫范佩西)”
绪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Xurende(绪然)”
Persie挑眉有些惊讶:“你听得懂荷兰语?”
Persie的中文听上去很标准。
绪然抿酒:“你会说中文?”
“姓云的教的,学了四年,勉强学会了,有些还是听不太懂,如果你不用生僻字的话。”Persie耸肩:“你怎么会荷兰语?”
绪然舌尖顶了顶腮帮子:“荷兰语容易,没事干的时候学了一个月。”
Persie:“……”
Persie似乎缓了过来:“我认识你的,那个姓云的总提起过你。”
绪然抬手在嘴唇上一抹,裂嘴一笑:“真的吗?他说什么了?”
Persie笑:“他说你很危险。”
“?”绪然:“还有呢?”
Persie摇晃酒杯:“那个时候我中文不好,听不太懂,等我听懂后,姓云的已经不说你了。”
绪然:“……”
Persie:“不过,你长的挺好看的。”
“谢谢~你也是。”绪然将装着酒的杯子和Persie手中的杯子轻碰:“你是今天的新郎吧。”
从他言语中可以看出来,他和云初的关系并不算很好,可是,云初却教了他四年中文,那说明,两个人的交集还是很多的。
按云初的说法,只有那个云初的死对头,同时也是今天的新郎了。
闻言,Persie失笑:“新郎?那只是对姓云的说的,可不是对大家。”
绪然眉头蹙起:“什么?”
此时,11:38的钟声准时响起。
漫天的花瓣雨从天而降,好些都洒在了酒里,可是,却似乎没人在意,就着花瓣接着喝。
清风过岸,带来海风的气息,清爽的让人放松。
在无数人的呐喊中,一位新娘身着盛装,手捧鲜花出席,那是一个很漂亮的姑娘,带着中荷两国混血,美的不失芳物。
她站在台上,微微一笑,倾了一座城。
彷佛是一个公主,正在等待王子的归来。
绪然环顾着周围,没有发现新郎,他可不认为新郎还没出场,新娘就先跑出来了,这不是一回事。
绪然握着酒杯的手倏然一紧,刚想起身,就被人用力的摁住了。
绪然抬眸看着Persie:“放手。”
“我知道你想要干什么,可是——”Persie眼中有些痴迷的看着台上的新娘:“你得让她完全死心。”
···
台上的新娘在人群中一眼就看见了云初,拿着捧花的手一紧。
“云初,谢谢你今天来了。”新娘话语一顿,低头一笑:“不然,婚礼上要是没有新郎的话,会很尴尬。”
云初下意识看向绪然,却没有找到人,只能硬着头皮问:“你什么意思?”
新娘走下了台,路过欢呼雀跃,人声鼎沸的人群,孜然一身来到了四周安静的云初身边,将手中的捧花递给云初。
云初看了眼捧花,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没接。
新娘似乎早就料到了,大方一笑:“我们认识了四年,我追了你三年,可是,你都不同意,你是我难以攻克的一个关。”
云初:“我——”
新娘伸手打住,有些傲气:“你先别说话,我先说。”
云初无奈轻叹了一口气,点头。
新娘笑着拎着裙角在云初身边转了一个圈:“云初,我美吗?”
云初点头:“美。”
的确,她很美,几乎没有什么男人可以拒绝她的请求。
新娘心中一甜,嘴角的笑意漾出了蜜:“我也觉得我很美~”
云初捏了捏眉心。
新娘又问:“那你可以答应美丽的我一个小小的请求吗?”
云初刚想张嘴。
新娘突然凑到了云初的耳边,喃喃细语。
云初表情很明显的一愣。
新娘这才满意的问:“你愿意当我的新郎吗?”
新娘似乎担心有人听不懂荷兰语,又用中文问了一遍。
云初这才抬眸正眼看着新娘,带着眼镜的眼里含着一道浅浅的光,掠过眼睛,又跳入了心里。
云初沉默了片刻,点头:“Datdoeik。(我愿意)”
新娘眼中不知道何时积满了泪水,在云初话音刚落下的时候,全部一滴滴掉落在铺满鲜花的地毯上。
可是,即使等到了云初的回答,新娘的表情却有些黯淡:“我终究,还是等到了你的这句话。”
人群开始骚动,开香槟的声音欢呼着喜悦。
云初轻叹了口气,将新娘手里的捧花接过,刚想说话——
也就是这个时候,从人群中突然挤过来了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
云初定睛一看,这不是他家小孩吗?
云初推了推眼镜,暗自庆幸,还好,小孩听不懂荷兰语。
原本眼含泪水的新娘,再看见绪然出现的那一刻,彷佛就跟看见了情敌一样,背脊一挺,伸手把眼泪一擦。
新娘眯着眼睛看着绪然,一脸傲气:“Watwiljedan?(你想要干什么?)”
绪然笑着将云初手上的酒杯夺过来,一饮而尽:
“不好意思啊,职业操守,来抢个新郎。”
似乎怕有人听不懂,又用荷兰语说了一遍:
“Sorry,ikprobeerdebruidegomteberoven。”
众人:···所以,你是干什么职业的??
闻言,新娘表情一滞。
绪然就趁着新娘还在微愣中,拉着云初的手,和他十指相扣:
“小哥哥,敢不敢逃婚,跟我这个野男人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