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
刘同2020-09-10 20:5610,377

一切都会好的。

因为年轻,所以没有选择,只能试试。

要把快乐放在外面,失落放在心里。

我无疑是一个靠理想生活的人,同时又不是一个有安全感的人,每天生活在危机周围,诚惶诚恐。

生命太渺小,幸福却太触手可得,但是没有谁能够好好地珍惜。

青春是什么

青春是什么?有朋友问我。

是不是随着年龄的增长而蜕下的壳,半埋在斑驳树荫下?

如果是随手可得的东西,怎么又能够为自己的青春写下斑斓的一笔?

有朋友说,心情不好的时候看《五十米深蓝》,会觉得心里踏实,

借一点儿一点儿想法回到过去的生活,或者是借一点儿文字、一点儿想法,感受一种生活,其实没有错。

诚如李寻欢老师对我的嘲笑:“为什么写到最后就没有答案了?” 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是让我自己想清楚,而不是向我要个答案。

因为青春在每个人的心里有太多概念,我们的理解都是不一样的,

或者是宿舍的拥挤,或者是老师朝你扔的粉笔,或者是六楼后座的好朋友,或者是在同学面前展示自己最拙劣的一面,都是难得的回忆。

或许回忆就是青春?如果回忆可以代替青春,那么欢笑是什么,

泪水又是什么?快乐是什么,痛苦又是什么?我的理解是,青春是我们无法用生命企及的彼岸,是用花香和幻想充满我们的过去。青春是想象,是对过去生活的乐观想象。如果真的能够回到过去,我相信我们都愿意再回去,可是你又怎么知道,你需要的是青春?那时的青春暂未开始,尚未结束,而真正的答案是—青春就是你自己。

我同样感谢那些和我有相同感受的朋友。在成长的路上,只有我们会互相懂得、互相体谅,把时光当阳光,把痛苦当鼓舞,自己就是青春,不管在哪里都是。所以不必为自己的过往感到悲伤,因为你永远都在。在那里,是一片天,而你亦是自己的青春。

我也会经常和好友一起感慨现在远远不如从前,感叹究竟为了什么生活,怀念过去的美好时光。什么是美好?只不过是用现在的更好来怜悯当时的失意罢了。

现在在赶稿子,无比快乐,因为我想起大学时点着蜡烛用钢笔改文章的时光,很怀念。那些兄弟纷纷在攻击我,而我一一不留活口地大骂,然后哈哈大笑。QQ 上有新的朋友在聊天,不能够一一作答,随便写下一点儿什么,也许词不达意,只当自问自答好了。

把时光当阳光,把痛苦当鼓舞。一晃十年后的今天,再看十年前自己写给自己的文字,觉得那时的自己真能够自我宽慰。我们总说时间是最好的见证者,它知道我们最终会变成谁,最终的归宿在哪里。其实现在看来,时间确实能改变我们,但文字才能记住一切。这本书,记录了这十年星星点点的心迹,希望每个足迹,都有迈出的价值。

2013.7.11

因为年轻,所以没有选择

去年的冬天,寒冷。我忙于第一本书的宣传,回到郴州的时候已经将近除夕。当时《天天播报》的主力记者李锋是我的好兄弟,他建议我不如上个夜间谈话节目,一来可以推荐我的书,二来也让我和郴州的媒体朋友认识一下。前者的可能性我当时没有多想,只是觉得自己在长沙待了几年,做了几年的电视节目,可是连自己家乡的媒体人都不认识,想来有一种人脉不顺的感觉,于是希望他能够帮我联系一下主持人江杉。

第二天向朋友打听江杉,得知她的名号,光是那种不温不火的气质就可以将我年少的冲动灭得一干二净。这边还没有担心完,那边就打电话过来说:“江杉的电话号码给你,自己联系吧。她人不错,就看你的造化了。”

我手里拿着电话,有点儿不太敢拨。本来智商就不算高的大脑又立刻被劈成了几块。这边想不能丢省媒体的脸,那边想自己肯定会筐瓢,又想到自己最近染了头发,气质温雅的女生应该不会太习惯,然后劝慰自己:算了算了,这个城市的宣传我放弃好了,反正来年开春还有更大的计划。步行去麦当劳的时候,我突然觉得这个城市很陌生,它在一点儿一点儿地改变,像被炭笔勾勒后再一笔一笔地描上颜色。我说给周围的朋友听,他们几乎都没有这样的感受,而站在主观的角度,那种渐渐成形的欣喜想来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够体会的,于是想和陌生人谈谈这里几年间人事的变化,看看是否只是自己心思中的异动。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我给江杉打了电话。挂电话的时候回味,她的声音真的很好听。我们约在卢森堡的总店见面。卢森堡是郴州小有名气的咖啡馆,分店很多,一个比一个破落,沿途走过去,推开几乎要倒下的门打听总店,里面的人纷纷告诉我,继续走就可以找到。于是想,何必花那么大的代价开分店,而只完成一个指路的效果。这也是郴州经济膨胀发达的一个小色块。

我到的时候,江杉姐已经到了。包厢里的昏暗灯光让我心绪安宁,我们像老朋友一样互相点头,然后坐下。她问我要什么,我说随便,于是她替我点了一杯绿茶。喝茶的女生经常会让我想到奥黛丽·赫本,想来是之前午后红茶熏染浸透的结果。直发到肩,我在心里给了她一个很少用到的词语—干净。这是我形容人的极致用词,然后又听着

她舒缓的语气,让我更加确定这个词的含义。

从郴州聊起,也是我的初衷。应该是对郴州有深刻感情,或者有

极度观察力的人才会有想谈谈这座城市的冲动。之前接过很多专栏,主人公的地点我选择的不过是上海、深圳、杭州之类,连北京都不会涉及。在我的印象里,北京这个城市太干燥,无论是空气、环境、建设,或者感情,都太干燥。虽然那时没有想到我之后离开湖南的原因居然是选择了北京,一切都不在控制中,因为年轻所以没有选择,只能试试。

因为年轻所以没有选择,只能试试。这也是我告诉江杉姐的,为什么我会在高中成绩如此差的情况下,用了三个月的时间将自己成功送入本科院校。

“是否觉得自己神奇?”江杉姐一边问话,一边低头喝茶的样子很好看。

“没有,只是觉得自己很血性。”这样的问题我在大学四年问过自

己多次。 “就好像这本书里描述的?”江杉姐手里拿着我刚送给她的《开一半谢一半》。

“或许吧。”至少是对自己负责、善于总结的男人,应该不会太差。

这是我的理论。

“童童是一个很热情、对朋友很好的人,是不是?”江杉姐问我。

“我想都没想过。”

“可是我觉得你是啊,和我交谈的时候很轻松,不需要思考,随性而发,让人听着舒服温暖。”江杉姐笑着对我说。

“我和你说话也是一样的感觉。”我说着,脸却有一点儿红。我不太容易接受别人的表扬。

“可是我觉得你很熟悉,像一个老朋友。”她继续说。

“哦?”那时我心里飘过去的几个字就是“主持人如果修饰语言不够的话,确实也不是一件好事”。

“我总觉得在哪个地方见过你。”我肯定。

“梦里?”我微微笑着。

“没有啦。”江杉姐把头左右摇得飞快。

“你是不是在湖南电视台工作?”

“是啊。”

“是不是在娱乐频道工作?”

“是啊。”

“是不是做过节目?”

“是啊。”

“你是不是童童?”

“是啊。你不早就喊过我名字了吗?”我一头汗地纳闷。

“原来我们是同行啊,呵呵呵呵……”然后江杉姐一个人乐翻了,留我一个人在昏暗的灯光下喝茶。看起来她很快乐,即使不正襟危坐也是很小女人。忘记是谁对我说过,不是真正矜持的女子才会时刻提醒自己要矜持,而真正矜持的女子反而会忘记。这也是河莉秀比女人还要女人的原因了。

那天下午,我们从郴州聊开,到风景、到事业、到朋友、到星座、

到习惯、到爱好,一直聊到晚上,却忘记了我们本来的初衷是想谈谈节目,这可是最重要的事情。

“那我是否要准备些什么?”我问她。

“不需要不需要,你人来就好了。就像我们下午这样聊就好了。真的。”

走的时候,她冲我挥了挥手。外面下着小雨,我突然觉得她有一句话很正确,那就是“我觉得你很熟悉,像一个老朋友”。就像我现在在北京,偶尔看见一个背影,都会想这像谁,那像谁,还没有来得及追上去说话,他们就一个一个消失在了匆忙的足迹里。

后来,我回了长沙,转到了《FUN4 娱乐》。第一次做《明星学院》宣传的时候,江杉姐给我发了条信息:今天很好,好好加油。我看了信息良久,却不知道回什么,于是回了一个简单的“好”字。虽然简单,但包含的感情却不一样。观众那样多,而她却是站在理解我的立场上考虑,朋友做到这个份儿上,应该算是修炼了千年的水平。

再后来,又一年过去了,好朋友肖水回到郴州,那时的他已经是中国 80 后最重要的诗人之一,同时也是复旦大学当年招的唯一法学硕士。我介绍他和江杉姐认识,大家同样一见如故。回去问肖水的感觉,阅人无数的肖水说,觉得和她很熟,像老朋友。于是,我知道了,这句话,是只属于我们这些心里没有芥蒂、真正要好的好朋友。

很多次教育那些小弟弟、小妹妹说“衣不如新,人不如旧”,怎么样用在这几年我认识的朋友身上呢?不论是和江杉做节目也好,私下聊天也好,江杉说得最多的一句话是,郴州很好,记得常常想我们,看我们。很平淡,淡到你可以把它当作套话忽略不计,可是只要你用心,你就知道这样的话里包含了很多分量,不是一份友情、一句感谢就可以承载起来的。用心说出来的话,或许只有被恩泽的人才听得懂吧。先是我记得,然后是肖水记得,不然他也不会昨天打电话和我说,好想你们这些朋友,想我们无忧无虑地漫步在郴州街头的时候。你们包括谁呢?包括很有教养也很乖的胡胤,一个正在南京大学读书的小孩,好的专业,干净的气质,若是锻炼几年,在央视做主持不成问题;还包括有着令人艳羡经历的蚂蚁,我高中时的偶像,现在也是郴州广播电台的 DJ,喜欢写东西的男孩子。

第二本小说《五十米深蓝》出版的时候,我已经在北京了。火车上收到江杉姐的短信:无论你做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会支持你。而蚂蚁则在我的博客上留言,和我一起分享他的快乐和感受,仿佛我一直在郴州,从未离开过一样。

现在北京已经开始渐渐进入冬天,可是我没有大难临头的感觉。想到春节要到了,我们又可以见面,可以一起 happy、狂欢、放纵、聊天,或是逃匿都好,总之我们要回到郴州,见到这些即使有辉煌过去、美好未来,却依然要驻守郴州的朋友,稍作停留,然后又各自分散。

看王家卫的电影的时候听到这样的话:“我听人家说,世界上有

一种鸟是没有脚的,它只可以一直地飞呀飞,飞得累了便在风中睡觉。这种鸟儿一辈子只可以下地一次,那一次就是它死的时候。”

我们这些离开郴州的少年,却急迫地期待回来。也许在别人看来,回来就是我们死期将至,可是我们还有风,就是江杉、蚂蚁、李锋、老马、00、老哥、胖子、阿孟,以及那些年少一起哭过笑过的朋友,直至终老……

再看这篇日志,那种 20 岁的自以为是、恣意妄为的感觉浓重又强烈。“一本书的宣传”“放弃这个城市的宣传”之类的词重复出现,仿如自己已是文学奖的获得者。虽然很多遣词造句完全反映了当时的想法,但最后两段的感触现在仍没有改变过。

江杉、蚂蚁、李锋、老马、00、老哥、胖子、阿孟这些朋友中,和江杉姐仍有联系,她现在在湖南省广播电台了。蚂蚁去了广州后断了联系。李锋也不做记者了,而是以统考第一名的成绩成为政府公务员。00 是谁我也忘记了,可能是大学时要好的一个女孩,嫁给了一家超市老板的儿子,前年起断了联系。老马结了婚生了子,本来以为会一直很要好,可是后来几次见面都略为尴尬,应了那句“相见不如怀念”。那时我还一直跟着他到处玩,对服装款式的判断也都来自他。胖子是罗璇,通过几次电话,他也有了小孩,在深圳工作,见面很少,但往事如昨。唯一与我记忆中基本没有改变的人是阿孟,去年春节我们匆匆见了一面,他单身、话密,仍算半吊子的有趣。

我回家常去高中时的学校逛一逛,期许能在上学的路上遇见一个背书包的谁,当然只是怅然妄想。老师升职的升职,退休的退休,留在高中的,只有那棵老树上的吊钟,停电时,老钟响起,全校才会沸腾。

每堂课 45 分钟,如果放到现在,每一分每一秒我都会尽力记住老师说的每句话以及四周的每张脸。

前两年,我参加了湖南卫视的《以一敌百》,好多好多的问题都来自上学和工作时扯的闲篇,然后我打败了 99 个人。任何发生过的都是财富,就看你是否在意了。

回忆是巨大的旋涡,让人无可奈何又身不由己。

2012.10.6

用一朵花开的时间来听

从我第一次提起笔准备写东西到现在,风格心境已经转了千回。每一次写完文章,不管是刻意地保持青春激昂的少年,或者是人与人之间淡淡的情感,要么是长篇大论你我之间的争论,都注入了一个用心。

对作品用心是必然的。正如我现在重新看曾经写的东西,即使它从来没有被发表过,但是我仍然会很开心,因为我曾经像现在一样努力,足以感动自己。

由于路上我遇见了很多很多人,他们对我或者鼓励,或者提携,或者支持,所以才会有了我的今天。算不上够好,但至少自己很安心。

做了这份工作,接触到很多和曾经的我类似的人。他们很努力,

但是默默无闻。晚上听他们的歌,经常会感动,那种孤独不是谁都可以体会的。

曹方的《遇见我》。搜遍网络也找不到她的新专辑《遇见我》,封面是淡淡的精致,居然可以看到比约克的影子。他们说她是内地的陈绮贞。

你听《遇见我》,或者听《ICY 是淑女》,懒懒的、轻佻的声音,

冷静里跳跃着另类的灵动。她曾经作为词曲人出现在金海心等人的作品里,留下的《影子》是整张专辑里最出色的作品。

《遇见我》平铺直叙,顺水而下,畅快淋漓。

“这一边是读不懂的忧郁,那一边是大太阳高挂的画”,悠扬的、摇摆的轻唱。这是我这些年听到的最喜欢的内地歌手的专辑,有如

1998 年听见朴树唱的歌时的惊喜。

草丛和树林,勾勒的素描画。西双版纳长大的女孩,有着独一无二的气质。最初看到内页的照片,以为她是中国台湾或者新加坡的歌手,其实更像是留学回来的英伦女孩。清丽的声音以及状态,只能用特立独行来形容。

李延亮问她每天做什么,她回答:画一张空白的画,买一张单人的沙发,打一通无人的电话,开一瓶无味的酒。

刘允乐的《允乐》。听刘允乐的歌很偶然。有一天回到办公室,发现桌上有唱片公司给我邮递的唱片,在一堆新唱片里,刘允乐的被大牌们埋在底下,5 张整齐地放好。简单的包装,简单的设计,不算好看的脸。

《最后一次祷告》是一首简单的曲目。来回雷同的旋律配上刘允乐厚重的声音,强劲有力,不留思考的余地。“这是我最后一次祷告,全力挽救消逝的美好。”

后来刻意查了他的资料,他说自己最喜欢的歌曲就是上面这一首,

简单到不需要花任何技巧。不管《允乐》还是《活该》,都是可以唱到人心碎的歌曲。

5 张 CD 都被瓜分,现在已经记不起他的专辑都被谁拿走了。曾特意去问了台湾的朋友他的近况,但回答都是不尽如人意。言下的意思则是不好。

我很感谢他的唱片公司能够把他的 CD 给我寄过来,虽然到现在

我都不知道是哪个公司寄的,但是仍然要感谢。林冠吟的《我是火星人》。本来以为她会红起来,所以几个月之前就没有写下来。回头看,似乎这样的希望越来越小。

“骑不快的单车,载满你的友谊”,晃晃悠悠的风景载着长不大的回忆,音如其名,轻轻低吟就可以唱出百转千回的效果。尔后,无论是《凶手》还是《秦佣》,总是可以让听者迅速地进入感情。

可惜的是,她签约的公司已经倒闭,不知道下一个公司会签到哪里。

这些歌至今仍保存在手机里,时不时会听。如果日历是时间的标注,那么歌曲则是时间的内容。所有情绪与言语都被浅浅地埋在了这些歌曲里,曾反复播放的 CD 至今仍整齐地堆砌在客厅的书柜里。那时觉得分享是一种快乐,后来我又不希望他们被所有人认可,也许原因只有一个—我并不是一个人云亦云的人,所以我喜欢的东西也不需要被大众认可。人常常是矛盾的,你爱一个人,你就希望所有人都肯定你所爱上的这个人。但你爱一个歌手、一首歌曲,你却不希望他们能成为万人大合唱的代表。

无论多么落寞和苍茫,那些身影总会过目不忘。

2012.10.29

把人生也投递了出去

今天上午,突然很想念北京的后海、北方的柿子树……然后上网做了一件好玩的事,把某个朋友的 171 篇日志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我想知道在北京生活几年的人会对北京有什么感受。看了 3 个多小时,喝了瓶牛奶,吃了一个苹果、若干饼干。我还挺有耐心的,看完后,我很感动,一个喜欢百合花的,一个会把自己的 4 笔稿费支援给朋友的,一个与 5 个朋友共同在北京成长的,一个在娱乐圈打滚而不失梦想的人。很喜欢里面一些文字,摘来记录。

1。 后来我明白,喜欢一个事物光自己有的勇气是不行的,一定要让别人觉得你喜欢的东西是世界上最好的,而且要大声地说,大胆地说,理直气壮地说。

2。 若是你还习惯于曾经,我们可以换个时间、地点,一起沉溺于过去。只需一个适当的原因。而现在,要做的则是让一起更开心。

要强似乎并不是一件好事。谁要干什么就干什么好了,千万别和其他人较劲,不然只是降低了自己的等级,拖累了自己而已。

3。 昨天上网时看到很多约稿的杂志,看到了《少男少女》,好想向它投稿,但又怕被退。初中的时候,我和同桌都投了,我写了自己帮女同学翻墙买早饭的事,她只是写了两个笑话而已。然后我的稿子连退都没退,她还退出了稿费来。后来想想,还是放弃。还是给约稿的杂志写好了,不让自己做无谓牺牲。

—海蓝蓝日志海蓝蓝是《少男少女》的编辑,如果不是她把我的日志翻出来,或许我也忘记了曾经动过给《少男少女》投稿又怕被退稿的念头。之所以现在我和她认识,是因为我还是义无反顾地投了,虽然没有都被采用,但投了三稿用了一稿,好歹存活了一些。怕是很久没有和人在 QQ 上这样安静地说过一些话,聊过了。QQ 的用途是调侃,是分手,是和好,是问答,绝非平静地交流,像河流,就像一群临街对骂的泼妇里,两个人在讨论怎样生孩子。静下来的时候,一个人也可以成为世界,更何况两个人。

在冬天,一群朋友聚在一起吃饭不算是最好的事情,最好的事情是一起喝汤。共用一把汤匙,围一圈热气,想念该想念的人。冬天来了,多数影片都用了飘得茫茫的雪花。世界上无法隐瞒的三件事:咳嗽、贫穷和爱。触不到的恋人,用邮箱来思念。在这个鸟为食亡的季节,我们只能靠博客挂念。喝一杯温牛奶暖胃,手牵手倒在床上迎接暗色的绽放。

如果不是写日志,或许我都忘记了海蓝蓝找出的文字还是自己写的。以至自己在看的时候,陷入深深的回忆,还颇为费力,得仔细分辨各句出自哪里。北京虽然冷,但起码还有阳光可以触及感伤,或者甜蜜。比起记忆里用便条记录爱、记录人生、记录一切,如果周围人帮你一起回忆,超市也可以变成天堂。

我已经不投稿了,准确来说,并不是我不再投了自欺欺人,而是终于熬到了编辑来约稿,写什么用什么了。但是在 2004 年的时候,我是断然想象不到这些的,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也许是曾经认真仔细地写下的文字仍很难很难被发表,所以现在每一次写专栏都比之前更加认真。因为知道发表文章有多苦,投稿后的期待有多焦虑,所以现在才更加珍惜每一次写字的机会。苦不是一件坏事,它会让你未来的甜更甜。

2012.10.29

当时正在学习虚焦摄影,觉得只要把相机放在植物的脸上,拍个远景就会很好看!现在看起来,觉得自己也太敷衍自己了。

我喜欢这一张,不仅仅是图片,还有画面里传递出来的快乐感,以及蓝天和白云。

当时觉得小花盆和一小枝绿植很美。虽然拍得很一般,但是那一点点绿色,能让人心旷神怡。当时是在泰国的河上乘船,看见这只鸟好孤独。

有点儿像五线谱上的一个音符,弹出了一个寂寞的单音节。

这应该是我逆光拍摄的第一张作品,

因为这张照片,我就骗自己,真的很有摄影的天赋啊……

给满眼的樱花留了一点点的留白。

我觉得拍出来可能会好看,事实证明确实如此。

那天的空气湿冷,虽然烈日当空,从早上去乐园一直到下午三点,都在瑟瑟发抖。

我很喜欢这张照片,觉得它很干净。

大概是我 26 岁的时候?我去拔一棵草,对朋友说:快帮我拍张照片。

然后她就拍了,我觉得自己很帅,就很骄傲地放在书里了。

现在看起来,这是什么玩意…… 不过我的手,真的好适合学医的同学进行扎针练习。

可能是头两次出国,

我们的游轮停靠在韩国的某个城市几个小时,

于是我就赶紧到处逛,觉得新鲜的地方哪儿都好看。

嗯,现在回看,好像也没有那么美,但那时拍到这张照片真是激动到不行。

趁一切还来得及

选这个题目,是因为觉得生命太渺小,幸福却太触手可及,但是没有谁能够好好地珍惜。就像你站在动物园里逗猩猩,你敬礼,它敬礼;你鞠躬,它鞠躬;你朝它扒扒下眼皮,它却拾起一根木棒猛敲你,它知道扒扒下眼皮是骂对方笨蛋的意思。你又去逗它,敬礼、鞠躬,拿起一根木棒敲自己,等着看它的好戏,于是你看见猩猩不急不慢朝你扒了扒下眼皮……好笑?那就放开矜持大笑吧,笑完后,你我要知道,就像玩不过猩猩一样,我们最终也玩不过生命。

荷兰画家凡·高有一幅画叫《麦田群鸦》,该画的构图由三条岔路展开宽广的麦田。画中几乎没有中心视点,而分散的乌鸦使画面更显辽阔。凡·高使用三原色呈现单纯而简明的意象,这幅画充分表达了他的“悲伤与极度的寂寞”。凡·高在该画完成数日后,在阿尔的一块麦田里开枪自杀,所以这幅画也被视为凡·高自杀的预兆。

一张画,把所有的悲伤和寂寞都注入其中,代替自己抽离肉体的感情,感情安置后,人也走了。死其实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对于死的等待和预兆,而这一切都产生于人在活着的时候对死亡的恐惧。死前最可怕,气数已尽,掰着指头算自己的最后那一天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躺在床上想这个问题的时候,怕自己没有完成真正想要做的事情,怕在这个世间还有所遗漏。没带铅笔,没带橡皮,都是不能够再回来拿了。那个曾经被我骗过的人我还来不及道歉,还有那个曾经暗恋了几十年的姑娘,我还是逮不着机会向她真心告白。一切都是遗憾,病入膏肓,想的恐惧远远大过做的恐惧。陆幼青为自己开辟另一方情感

42 谁 的 青 春 不 迷 茫

的寄托,他认为有权利比我们先知道,就有义务让我们都体会到。于是《死亡日记》在“榕树下”沸沸扬扬地生根、发芽、成长落叶,最后化作所有人的祝福埋葬了自己,得到更多安详。无所顾忌地走,留下一点儿对家人和朋友的牵挂。于是他放心,因为世界已经不缺他,他也已经不缺世界。两两相忘,多么潇洒。

死也可怕。双手叉腰,河东狮子一大吼,可也不过是一个碗口大的疤,不过是一杯可以一饮而尽的血。死亡是短暂的,英语老师告诉我们,死就死了,是不能用进行时的。很多人幸运地经历死亡后又逃

离了死亡,往往忘记经历过什么样的痛苦,心里只有劫后余生的兴奋。

“9·11”事件让大多数美国青年乐观起来,平和地对待人生。

生命过于脆弱,人生太不确定。人人都争做人上人,好不容易进入世贸工作,是多么光宗耀祖的一件事,可最后还是和大厦一块儿灰飞烟灭。发出人生无常的感叹后,发现只有性生活可以把生活的快乐立竿见影地体现,一切皆要及时行乐。

关于死的问题,科学界和哲学界一直存在着巨大分歧。把死亡界定在死和死后两个概念,模糊又牵强。如果一个人真的有死后,不妨想想,以后要一个人走,多么孤单和恐惧。日本自然主义文学的斗将田山花袋在 58 岁将死时,有人问他临终的心情,他以微弱之声回答:

“想到一个人孤独而去,真感寂寞。”

可笑的是,平生否定有死后的德国哲学家叔本华也在其受临终之苦折磨时,叫着:“啊!上帝呀!我的上帝。”“先生,在你的哲学中也有上帝吗?”看护他的医生这样问道。“亲受痛苦的境遇,即使哲学里没有上帝,也束手无策。如我的病能痊愈,我将从事完全不同的研究。”叔本华这样说着死去。斯人已逝,哀莫大于心死,而死却次之。死是肉身的荒废,不死却是精神上的完美。有一句话很好地反映了精神对死亡的影响,石榴裙下死,做鬼也风流。死有什么可怕的,乐观一点儿,生命即使脆弱,人生即使无常,我们只要天天幸福,天天快乐,找个女朋友一块儿做童话里的小王子和小公主,住在乌托邦,渴了喝喝露水,饿了吃吃蜂蜜,困了往郁金香里一躺,加上好些灿烂的阳光,于是我惹谁犯谁,你也都拿我没辙。

这篇文章是我 2004 年写的,真不知道那时的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或许人越年轻的时候,就越会想一些深刻的话题以证明自己的不浅薄吧。昨天看到一段话,我们之所以战斗,不是为了改变世界,而是为了不让世界改变我们。当一切都想明白之后,你大概就会知道,如何活出一个真实、让你觉得舒服的自己,才是最最重要和舒服的一件事情吧。

2012.10.6

44 谁 的 青 春 不 迷 茫一个靠理想生活的人

有朋友在 QQ 上给我留言,说在某个青少年杂志上看到我的专访了,于是问我,难道真的想把文学当作自己的未来?其实一直都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今天被人一问,倒觉得很严重。

越来越多的人把写东西当作谋生的手段,既然是谋生就一定要大卖,既然要大卖就一定要出名,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可是我却从来没有感觉到一点儿不适,反而对于有的读者来说,对刘同的理解是

“又一个靠写东西生活的人”。

我无疑是一个靠理想生活的人,同时又不是一个有安全感的人,每天生活在危机周围,诚惶诚恐。对于 20 世纪 80 年代出生的孩子,尤其对于远离父母的我更是如此,只能靠文字承载一些想法,用来消遣和打发时间。除此之外,我对电视节目有着狂热的爱好,曾经有一段时间在文字和工作之间做抉择,最终还是选择了工作。文字只是一个虚幻的东西,当没有更多东西写的时候,面对的就是一个“死”字。

加入写字这个行列不算太久,看着纷争四起的江湖,有时候欣慰自己是一个电视人,在北京有了自己负责的节目,可以实现自己的梦想,和一大帮同事一起努力。

晚上下班,用文字记录生活,和大家分享,定期出一本书。甘世佳同学也是带着文字离开了《萌芽》杂志。这样很好,有自己的工作,把文字当爱好,有一帮理解你的朋友就好了。

没有纷争亦没有盛名,有一个目标就是做一个好的电视人,另外一个目标就是做一个清醒的写字人。知道这里的人很少,能够聊天的、留言的、潜水的人,都是刘同的好朋友,高兴就说,不高兴就骂。就好像有人说,来到这里看到你那些朋友的留言,即使没有刘同的出现,都是很温暖的。

高兴 ing,所以很希望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把彼此当朋友,因为你们都和我一样,甚至比我更宽容、更大度、更幽默、更友善。

甘世佳是《萌芽》杂志很厉害的作者,后来好像给薛之谦写了一些不错的歌词,再后来也没有听过他的消息了。我和他也不熟,都是听朋友说起来的。后来连这个朋友也没有了联系,所以当我现在看到甘世佳的名字时,我也反问了自己,当年是个什么状况?当年他是我们很多 80 后写字人的榜样,从未遇见,一直听说。

2012.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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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的青春不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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