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过后,小瑜离开了这个城市。
我只能从朋友的只言片语中得到她的消息。
她去支教,去做公益,得到了很多人们的喜爱,受到了地方政府的表彰。
我的姑娘,她真棒啊!
父亲走后,母亲身体日渐衰微。
弥留之际,她紧紧攥着我的手,让我一定要照顾好沈安。
我答应了。
我一定会,好好地,照顾。
沈安沉迷赌博,输红眼与赌场的人动了手。
他进去的那天,我笑得无比畅快。
转眼已经是小瑜离开的第二年。
我很想很想她。
元宵节,她在朋友圈发了一张带着定位的图片。
我立马打车赶往城东机场,想去找她。
司机抄了小路送我。
我刚下车却被人拖到了阴暗的胡同里。
当棍子打在我的手腕上的时候,我想,我或许再也没有资格见到我的姑娘了。
我死命蜷着身子,抱住给小瑜的画册,就像年少时候曾经妄图留住那盒颜料一样。
颜料被挤烂了。
画册被抢走了。
我的姑娘,见不到了。
我在医院昏迷了足足七个月。
醒来后发现自己右手腕软弱无力,下雨阴天疼痛难忍。
更悲哀地是,我的眼睛分辨不出颜色。
光线不好的时候,看东西都费劲儿。
我抬头望着天,想问问老天爷,为什么我的命这么苦。
苦得我一秒钟也坚持不下去了。
大学舍友见不得我行尸走肉般,邀请我去他那上班。
他家里出资给他开了一家娱乐城。
我每天的任务就是站在吧台卖酒。
不少小姐姐冲我的脸想对我动手动脚。
迫不得已,我戴上了口罩。
这天,我像往常一样给客人推销着酒水。
小瑜和她的闺蜜有说有笑地走了进来。
她闺蜜还偷偷点了娱乐城的特色项目!
我简直不能忍。
于是我自告奋勇跟舍友说让我去。
舍友犹豫地看着我的手腕,我说没事儿,来就行。
他给我装扮上,将我的胳膊反铐在身后。
虽然疼,但我很开心。
小瑜把我带回了家。
我的姑娘终将是心软。
本以为她还愿意见我就已经是上天垂怜了。
没想到她提出要和我去领证。
我兴奋地一晚上没睡,天不亮就回家拿证件。
可是我打开门的时候,我看到了此生不想见到的脸。
沈安,他出狱了。
他哥俩好的揽住我的肩膀。
我感受到腰间一点刺痛。
转头看到他狰狞的表情。
我倒在地上,无力地睁着眼睛,感受着自己生命的流失。
手机铃声响起。
应该是小瑜吧。
可是我把手机放在了进门的桌子上。
太远了,我起不来,够不着。
屏幕明明暗暗,最终不甘地归于沉寂。
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我想老天为什么要这般戏弄我。
为什么,为什么……
我明明,差一点就能娶到我心爱的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