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程回头，看到身后站着一个比他高出一个头的短头发男子，他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看不到他的脸。
但是计程还是确定自己不认识他。
她疑惑道：“你是…”
男子没有回答计程，而是将计程拉到了一边。
“你没发现这大妈根本就不想搭理你吗？”
计程发现了，她这不正想问吗？
关键是她并不认识眼前这人。
这人眼角长有一条细长的疤痕，一直从眼角延伸到太阳穴，像一条丑陋的扭曲的蜈蚣。
直观给计程的感受就很不好。
她不想理会对方了，正准备返回柜台前。
男子又一把将她拉住了。
“她不会告诉你的，要告诉你，早就告诉你了，你再去，她一会儿就该骂人了。”
见计程掰开了自己的手，男子又道：“我知道她为什么不告诉你。”
计程终于放弃了返回柜台前问个究竟。
她看着男子，“为什么？”
男子道：“因为常傅现在已经不在第七人民医院了，他都不在这家医院了，他怎么告诉你？你没见他一直问你吗？你真的是他的女朋友吗？潜台词就是，你要真的是他女朋友，怎么会连这么重要的事都不知道。”
计程哑言，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身体还没完全恢复的原因。
她确实没想到这一层。
她下意识问道：“常傅不在第七人民医院了？那他现在在哪里？”
有这个可能吗？
应该有的吧。
黄依依告诉计程，常傅转到第七人民医院的时候，计程还在医院。
从黄依依告诉她到她来第七人民医院，也有几天时间了。
常傅完全有可能再次转走。
男子嘿嘿笑了声，“遇到我，算你运气好，常傅现在转到了一个私人疗养院，我呢，刚好在私人疗养院当司机，他是我接过去的。”
虽然眼前这人说得跟真的一样，但是计程还是有些警惕。
她总觉得眼前这人不像是个好人。
“你什么时候接他过去的？”
男子道：“没多久，就这两天，你要是想找他，我可以顺便带你去，我正好要回疗养院。”
如果常傅真的转走了，确实就是在这两天。
但她还是有点不敢相信他。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又为什么愿意帮我？”
计程不太相信有那么巧的事。
男子笑了，“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啊，就是恰好路过，听到你在找常傅，就跟你说了。”
计程道了声“谢谢。”
“我现在还有点事，不方便跟你去那什么私人疗养院，你可以告诉我，那个私人疗养院叫什么名吗？我改天有空再自己去。”
她越来越觉得这男人不像好人，她也说不上为什么，不单纯是因为眼角那条疤。
男子摇了摇头，“那可不成。”
计程很诧异，“你这不是助人为乐吗？”
男子笑了，“什么助人为乐？你相信天上会掉馅饼吗？成年人做什么事都会有目的的。”
“我就是想回疗养院的时候，赚点车费，告诉你地址，你又不坐我车，那我还怎么赚钱，是吧。”
计程莞尔，“这样简单啊，你要多少钱，我给你，你就当我坐你的车了吧，然后你把地址给我如何？”
男子还是摇头，“不成。”
计程诧异了，“为什么还是不成？”
男子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虽然喜欢钱，但是也不能贪这种便宜啊。”
说完，男子就要走。
计程急了。
这个男子，可以说是她现在唯一找到常傅的渠道。
错过了，她不知道去哪找常傅了。
“等一等。”
计程管不了那么多了。
“你顺路带我去吧，车费多少。”
男子笑道：“这个倒是不急，到了再给我就好，五十块，不贵，你打车去可能还不止这个钱呢。”
只要他开口告诉计程，常傅现在在哪个私人疗养院，别说五十了，五百块她都不心疼。
计程跟着男子走到医院门外，两人最终来到了一辆破破烂烂的面包车面前。
面包车停在一条小巷子里。
计程迟疑地看了看面包车，又看了看男子。
男子娴熟地打开车门上车，随后摇下车窗，对计程道：“所以我只要你五十，车不好嘛，车好的话，就不止五十了。”
计程本来就已经决定跟他走了，但是看到这车那么破，她又有点犹豫了。
“你们疗养院，就用这车接送病人？”
男子“哈哈”笑了两声，“怎么可能用这种车接送病人，这是我自己的车，我今天休息，最近有些头疼，来医院开点药的。”
“用这样的车接送客户，那我们疗养院早就倒闭了。”
听到这，计程疑惑减少了些。
她指了指后排，“那我坐后排可以吗？”
男子道：“当然可以，你想坐哪里就坐哪里。”
计程拉开了后排车门，坐了上去。
车上，有一股机油混合其他难闻气味的味道。
男子解释道：“这车平常用来拉货的，别看它旧，破破烂烂的，但是能拉货，味道呢，自然也有些，我开车都得戴着口罩，你忍忍哈，没有多余的口罩了。”
计程应了一声，没再说话。
男子发动汽车，从小巷开了出去。
车上，男子一直哼着小曲，计程不敢说话，生怕一开口，就吸进去很多气味。
大概行驶了半个小时，计程开始觉得不对了。
车子越走，四周越安静。
她只能开口问道：“大哥，还有多久到啊。”
男子心情很好，“到了到了！”
计程皱眉道：“疗养院建在那么偏僻的地方吗？”
计程看清楚了，四周全是一些烂尾楼或者是建了一半的楼盘，还有很多荒地。
为什么安静，因为偏僻！
四周一个商圈也没有，也没有人生活的痕迹，只有两条公路有些车流。
男子道：“对啊，疗养院肯定得远离闹区啊，太吵了，病人怎么休息啊。”
“停车！”
计程怒吼了一声。
她还没有听说哪个高级疗养院建在这种荒郊野岭的地方呢。
虽然这男的没说常傅住的那个疗养院级别如何，但是像常傅这种有钱人，怎么可能住很差的疗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