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了一声之后,男子丝毫没有反应,就好像没听到一样。
他怎么可能没听到?
喊这一声,计程几乎使出了吃奶的力气。
她开始后悔上这辆面包车了。
作为一个报社的记者,她的防骗意识一直都很强。
但是今天,她还是急了,一急就很容易出错。
这个男的,真的知道常傅的情况吗?常傅真的转去了私人疗养院吗?
私人疗养院再高级,医疗设施能有大医院那么好吗?
他或许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只不过站在计程身后听到了计程跟那个大姐的对话,从而根据那些信息,随便编了个谎言。
他为什么一直戴着口罩,哪怕在开车的时候也没有摘下,真的是因为车里味道大吗?
计程第一次坐他车都能忍,他自己几乎每天都开的车,他会忍不了?需要戴口罩?
如果以上这些,计程都还没察觉到问题。
但是现在车子已经开往郊外了,她还没察觉,就真的太傻了。
男子没有回话,就更能说明问题了。
但是现在车子正高速行驶在马路上。
计程不想悲剧再来一次,不敢再去抢方向盘。
她出声威胁,“你再不停车,我就打电话报警了。”
男子如果是坏人,肯定会把她带到荒无人烟的地方,他们现在行驶在这个地方,虽然也很偏僻,但是并不是人迹罕至的地方。
计程还有时间。
计程说着,拿出了手机,准备拨打报警电话。
男子终于说话了,他连忙道:“被打别打,我这么做都是有苦衷的,我停车,停车还不行吗?你别报警,报警就什么都晚了。”
男子的话,再一次让计程犹豫了。
有什么苦衷?
为什么说报警就什么都晚了?
就是这么犹豫之间,男子将面包车开出车道,开到了车道右边的荒地里。
“不好意思,马路不能停车,为了避免追尾,我只能停在这里。”
说话间,男子解开了安全带,打开车门下车。
他走到后车门,“哗”的一声,将后车门拉开。
“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你走吧,打车回去或者叫朋友来接你都可以,这里不是很偏僻。”
计程脸上满是疑惑。
眼前这个人,到底想干什么?
他骗了自己,计程只是让他停车而已,不停车就报警,还没揭穿他呢,他就先投降了?
这人,到底想干什么啊?
不过不管他想干什么。
她现在走还有机会,如果真让他拉去了荒无人烟的地方,真的是叫破喉咙也没用了。
不得不说,这人勾起他人好奇心的能力不是一般的强。
但是计程哪怕再好奇,她也不想跟他多说什么了。
她只想离开这里,现在,马上。
计程急匆匆从车里出来。
马路上,虽然车不多,但是也经常有车行走。
打车完全没问题。
但是计程又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她太急了,急,就很容易出错。
人永远不可能踏入同一条河流,但是却可能会犯两次同样的错误。
就比如计程。
她不应该急。
她下车之后,朝马路走去。
她以为男子之所以停车,是因为他害怕了,害怕她报警。
但是她错了。
停车,只不过是让计程闭嘴而已。
计程刚走两步,只听得一声沉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她顿时觉得头晕目眩。
身体的力气仿佛一下子被抽走了。
她像喝醉了酒一样,踉踉跄跄地努力保持平衡,但是不管她怎么努力,还是摇摇晃晃地站不稳。
没一会,她便摔倒在地。
摔倒之后,她看到男子拿着一根棍子站在她后面,正冷冷地看着自己。
计程又气又怕,她想跑,但是根本使不上力气。
她想呼喊,但是周边哪里有人,疾啸而过的汽车上的人根本听不到她的呼救声。
她现在只能趁自己还没晕过去之前,寄希望于路过的汽车。
期望有人能看到,然后下车查看发生了什么。
她必须拖延时间!
“你…你是什么人?到底想干什么?”
男子像是知道计程脑海里想到什么似的。
他根本不跟计程多说两句,拎着木棍就走了过来。
计程清楚地看到他的双眼,他看计程的眼里充满了仇恨,就好像毒蛇一样,恨不得马上就要计程的命。
计程吓坏了。
她完全不记得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人,一点印象也没有。
她从来没跟他人结过仇啊。
“你要干什么?救…救命啊…”
男子走到计程面前,举起木棍照着她的头就打了过来。
伴随着计程的惨叫,木棍打到了计程头上。
计程只觉得钻心的痛传来,随后就彻底失去了知觉。
不过在失去知觉前,计程看到男子蹲了下来,在他面前摘下了口罩。
但是她的视线已经变得极其模糊,根本看不清他的长相。
隐隐约约地,她似乎又觉得有些眼熟。
他对计程冷冷地说了一句,“想不到你也有今天,呵呵…”
计程再醒来的时候,觉得头痛欲裂。
她发现自己身处一处废弃楼房里,被五花大绑在一张破旧的椅子上。
废弃楼房四周长满了杂草苔藓,各种难闻的气味迎面扑来,让人作呕。
她开始剧烈挣扎,试图挣开绳子,但是哪里挣得开。
响声惊醒了在不远处小憩的男人。
男人就靠在计程身后不远处的一根柱子上休息。
他一直在等计程醒来,等着等着,太困了,竟然睡了过去。
“你醒了,呵呵…”
计程听到身后传来男人的声音,停止了挣扎。
她质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想干什么?”
这已经是计程第三次问这个问题了。
男人没有回答,而是走到了计程面前。
他站在计程面前,冷笑着,“怎么?贵人多忘事啊?不记得我了?”
计程瞳孔逐渐放大,诧异地盯着眼前的男人。
男人长着一张方方正正的国字脸,但是脸颊没什么肉,看起来给人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
尤其一双眼睛,他戴口罩的时候看得不分明,摘下口罩之后,眼窝深陷非常厉害,好像是被僵尸吸干了血液的行尸走肉。
计程呼吸渐渐变得急促。
她颤声道:“你是…盛世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