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程问道：“然后呢？”
蓝羽摊了摊手，“然后？还有什么然后？我不知道你知道这些事情之后，你是怎么想的，是继续留在瑞士，还是选择回国？”
“我个人还是比较想你留在瑞士，因为我真的希望你能真正地走出来，忘记过去，重新开始新生活。”
这难道就是蓝羽的真正目的吗？
骗她来瑞士，在她发现他的真实身份之后，谎称是故意让她知道的，然后继续劝她留下来。
计程不相信蓝羽有那么好心，他这种人，为了自己，不惜害死了杰克，他会对其他人有怜悯之心？真的对她有愧疚之情？
计程不相信。
因为她对他来说，其实也是一个不稳定的定时炸弹，因为她知道了他的秘密。
她一样能威胁到他。
但是蓝羽并没有杀她，反而还劝她留下来。
只有一个原因，计程对他还有用。
程妙说得没错，不能相信他，小心他，远离他，他是这个世界上，最有可能伤害他的人。
计程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蓝羽非要她留在瑞士，那她偏不留。
今晚，她就买回国的机票。
她不会再留下来给蓝羽利用。
但是计程并不打算告诉蓝羽。
她还要尽可能地套他的话。
“还有呢？”
蓝羽好奇道：“还有什么？”
计程道：“这就是所有的秘密？”
蓝羽道：“我知道你想问的是什么，但是关于常傅的事，我真的不知道，我知道的，不会比你更多。”
“我现在已经把我知道的，全都告诉了你。”
“在心理诊所，我说我知道所有的秘密，其实，那是骗你的，我自己也在寻找真相。”
“真正知道所有真相的人，是你的父母。”
上一句，计程辨别不出真假，但是最后一句，计程是认同的。
程妙临死之前，倒是把所有的真相都告诉了她，但是似乎，又什么都没说。
所有的秘密真相，都藏在了那个怀表里。
计程问道：“我给你看的那个怀表，你还记得吗？你真看不出来有什么古怪？”
蓝羽摇了摇头，“看不出，那怀表，到底有什么古怪 ？”
计程叶冲蓝羽摇了摇头。
两人相视无言，气氛很是尴尬。
蓝羽道：“你还要报警抓我吗？”
报警，还有用吗？这是瑞士，况且，杰克不是他杀死的，她爸妈也不是他杀死的。
唯有盛世年可能是被他抹脖子的。
但是计程曾一口咬定，那是常傅干的。
警察听了，差点没把计程送精神病医院。
一句话，她现在拿蓝羽一点办法也没有。
计程问道：“有用吗？你觉得？”
蓝羽笑了吗，“有没有用，这得看你，你觉得有用，那就有用，你觉得没用，那就没用。”
计程沉默。
蓝羽拿餐巾纸擦嘴，“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没有的话，我要回去睡觉了。”
计程没反应，坐在椅子上发呆。
离开家的时候，她想过在瑞士的无数种可能，但是唯独没想过，会是这种结果。
她已经有些心灰意冷了。
蓝羽见计程没反应，站起来，“谢谢你今晚的晚餐，希望我们还能像之前一样，有事随时可以给我打电话。”
“不过我最近在研究一个很重要的医学课题，可能也没多少时间跟你一起吃饭了。”
蓝羽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包厢。
计程在包厢坐了很久很久。
在她觉得隐隐要触及真相的时候，结果等来的，却是无休止的谎言。
她好不容易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结果又被浇灭了。
计程真的累了，对蓝羽，也对自己失望透顶了。
计程拿出手机，开始看回国的机票。
很巧的是，还剩下最后一张，她毫不犹豫买了。
回到出租房之后，计程除了自己的身份证银行卡护照，还有那个怀表，她什么也没带。
衣服鞋子行李箱甚至一些她喜欢的背包，她都不打算要了。
房子也不打算退了。
蓝羽的目的，就是让她留在瑞士。
如果她“大张旗鼓”的搬家退房，蓝羽肯定知道，他要是知道她要离开瑞士，搞不又要动坏心思了。
保不准要把她囚禁起来，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所以明天她离开的时候，不能太高调，就拎一个小包包，装作出去玩的样子。
即便蓝羽见到了，也不会怀疑她。
第二天早上，计程起床之后，像往常一样，下楼吃早餐。
她订的机票是下午三点。
这个时间，正是蓝羽的上班时间。
蓝羽早上上班的时间不固定，他有时候十点上班，有时候十一点，有时候八点。
早上上班早，下午下班就晚。
但是只要他上班，下午三点，绝对是在上班。
她下楼吃早餐的时候，虽然没有见到蓝羽，但是一直觉得，有一双眼睛在背后盯着她。
也许是错觉，也许蓝羽真的在背后盯着她。
计程只能尽可能地跟平常一样，不表现出任何异样。
吃完早餐之后，计程在唐人街逛了会儿。
她虽然来瑞士来了一个多月了，但是还没真正地在唐人街逛过。
基本上天天都在上班，根本就没有时间。
唐人街很大，有很多条街道，非常多的店铺，商场。
计程完全像是游客一样，这也买一点，那也买一点。
不过都是一些小玩意。
这一逛，就逛到了中午。
计程吃了午餐之后，回家坐了一会，估摸着这个时间点，蓝羽百分百在上班了，她这才出门。
唐人街出租车很多，计程随便拦了一辆。
在唐人街拉客的出租车司机，都会中文。
出租车司机见到计程只带一个小包出门，还是去机场，好奇问道：“小姐，在机场上班吗？”
计程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可能在司机的意识里，去机场，肯定是要远行，去远行，怎么可能不带行李呢？
计程既然没有带行李，那可能是在机场上班的。
计程笑道：“是啊，在机场上班的。”
司机道：“我后背有个平板，你可以把它打开看看视频，解解闷。”
计程本来没注意，经过司机提醒之后，她才注意到面前的平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