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程不动声色。
看何吉来的眼神，她没看出他有说谎。
她继续道：“既然你对另一半就只有这一个要求，那么我就直说了啊，我觉得兰姐可能比较适合你。”
何吉来当即来了兴趣，道：“那这个兰姐，是个什么样的人？”
看着何吉来猴急的模样，计程忍不住笑了，不过这笑，多少包含点嘲讽的意味。
“这个兰姐…可不是什么好人。”
何吉来有些惊讶，“啊”了一声，他有点不相信，重复着计程的话，“不是什么好人？”
计程拿起一根热狗，轻咬了一口。
有点淡淡的碳烧味。
她搞不懂这玩意到底有什么好吃的，能让这么多人着迷。
计程放下热狗，喝了一口凉茶，漱去了嘴里的碳烧味。
她搜寻记忆，将三年前听到的有关兰姐的所有信息一点点说了出来，“兰姐年纪跟你差不多，虽然四十多岁了，但是风韵犹存，半老徐娘，身材很均匀，该胖的绝对不瘦，该瘦的绝对不胖。”
除了听到周遭的人议论之外，计程记得自己还见过兰姐几面。
兰姐确实是个姿色不错的女子。
何吉来两只眼睛似乎被点燃了熊熊大火，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他忙喝了一口啤酒，试图浇灭那两团激情的火，“然…然后呢。”
计程淡然一笑，“她人虽好，但是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她很喜欢打麻将。”
何吉来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打麻将啊，这算什么致命缺点，我也经常去麻将馆打麻将啊。”
何吉来这个爱好，跟计程的记忆是一致的，因为如果何吉来不喜欢打麻将的话，也不会在麻将馆偶遇兰姐。
不遇见兰姐，也不会发生后面的偷情之事。
计程道：“她可不像你，你可能只是隔几天去一趟麻将馆，她一天二十四小时，至少有十六个小时是泡在麻将馆的。”
“你经常去过麻将馆，你也知道，麻将馆多多少少都沾些赌博。”
“兰姐长年累月泡在麻将馆里，其实也算半个赌鬼。”
“我不知道你平常看不看新闻，赌博害得多少人倾家荡产的案例，其实并不少。”
“所以我一开始才会问你，对自己的另一半有没有要求。”
何吉来脸上显出了一丝犹豫，但是只停留了不到三秒钟便稍纵即逝，可能确实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不妥，但是很快，他就觉得这不是事。
也有可能是听说兰姐即便四十多岁，依旧风韵犹存，便因此冲昏头脑不会思考了。
“不碍事，打麻将而已，能输多少钱，再说了，谁点子那么背啊，一直输，有输也有赢呢，我们也不能以最坏的结果去揣测任何一件事，为什么不往好的方向想呢，也许赢的比输的多呢？”
说到后面，何吉来越来越坚定，“正如我一开始说的，只要另一半身体健康就行了。”
计程微微摇头，继续道：“这…看你了，不过我觉得你能接受，那都不叫问题，不过还有一个致命的问题，兰姐，她是一个有夫之妇。”
计程说这个的时候，何吉来正在喝酒。
她刚刚说完，何吉来一口酒都还没咽下，直接喷了出来。
幸亏计程躲得快，才没有被喷到。
何吉来顾不上尴尬，一脸的不可思议，“小程，你在跟我开玩笑吧？”
计程抽了几张纸巾，扔到何吉来面前。
“何大叔，你先听我说完嘛，我话都没说完，你看你这…先擦擦吧。”
何吉来捏着纸巾，没有动，似乎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计程也不管他，继续说道：“兰姐虽然结婚了，但是婚姻，其实已经名存实亡，她跟她老公已经没感情了，早就想离婚了，奈何她老公一直不肯离。”
何吉来好奇道：“现在什么时代了？她老公不肯离婚，她就不能离？不同意就起诉离婚啊，不想过了，还怕离不了吗？”
何吉来有些愤愤然，越说越激动。
计程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那么激动，“你别急啊何大叔，你先听我说完啊，兰姐跟她老公的感情为什么破裂呢？因为她老公是个暴脾气，经常打她。”
“她确实可以起诉离婚，但是离婚之后，她怕他报复她。”
“她老公脾气本来就暴躁，如果不能和平分手，你觉得他会放过她吗？”
何吉来沉默了，握着酒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计程继续道：“你能接受兰姐爱打麻将的缺点还不行，还得帮她成功离婚，那她基本上会同意做你女朋友。”
除了兰姐爱打麻将还有她老公脾气暴躁之外，其他的，都是计程编的。
下一步怎么做，她已经想好了。
她要把兰姐找出来，如果找到了兰姐，她安排她跟何吉来见一面。
如果计程的记忆是真实的，先不讨论何吉来为什么现在没事，兰姐肯定是存在的，她就混迹于各大麻将馆里，凭借着计程见过几次兰姐的记忆，她肯定能把她找出来。
如果找到兰姐，并且安排她跟何吉来见一面，会发生什么样的事呢？
她不知道，但是她想试一试。
如果计程的记忆不是真实的，那么活生生站在她面前的何吉来就应该是正常的，三年前那起打人事件，也就不会存在。
打人事件不存在，也就意味着何吉来跟兰姐没有任何的交集，意味着兰姐不存在，兰姐不存在，那么她现在去各个麻将馆找记忆中的兰姐，就应该找不到。
计程心里在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
何吉来同样也在想计程的建议。
他此时满脑子里，都是半老徐娘的兰姐。
过了良久，何吉来开口道：“是不是有点太难了？能换一个吗？”
确实难，计程接手过这类型的求助案例也有好几个了，除了上一个，就没有不难的。
“高风险高回报嘛，要是正常情况下，美女会看上你吗？”
“对不起啊，我说话有点直。”
何吉来摇了摇头，表示无所谓。
计程也只是象征性劝一劝，并不是真的打算劝何吉来答应下来。
“你也别急着做决定，我找个时间，你们可以先见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