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便是要让魏青羽受折磨,不仅不让她去死,还要她睁着眼睛苟延残喘地看着她登上后位!
御医听到魏淑仪的话后便像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挣脱侍从,跪在魏淑仪脚下:“娘娘救臣呐,臣愚昧,实在不知如何医治!”
“你不必害怕,这原是古书上才有的症状。御医以医治宫人为职,而古书上记载的却是世间不常见的病症,此事不能怪罪于你,快起来吧。”魏淑仪道。
“多谢娘娘!多谢娘娘!”御医慌忙起身站到了一边,“臣便站在此处,敬向娘娘学习。”
“请便。”
说完,魏淑仪上前走了走,想要仔细查看魏青羽的脸烂到了什么程度,然而魏青羽见魏淑仪上前,就像是老鼠见了猫一般将她推开,嘴里还喊着:“你给我滚远一点儿!一定是你要害我!你这个贱人!”
见状,祁溟想要上前扶住魏淑仪,然而却被身侧的人给抢了先,只见祁渊两步作一步上前揽过魏淑仪,而后仔细检查魏淑仪有无受伤,魏淑仪也安慰他,两个人恩爱有加,看得祁溟心隐隐作痛。
对比起现在有些疯癫无状的魏青羽,魏淑仪实在好上太多。自己当初怎么就瞎了眼错选了魏青羽了呢?现在看在简直失算,不过木已成舟,他也只好走到魏青羽身边去,心下却还想着魏淑仪。
或许,他应该再问一问魏淑仪的意思,说不定她心里也还放不下他。
“好了别闹了,淑仪是要帮你的。”祁溟对魏青羽说。
“太子说话要谨慎,如今魏家二小姐已经是本王的和靖王妃,也是太子的嫂嫂,唤嫂嫂的闺名,不合规矩。”警告的意味越发强烈,后四个字祁渊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出来的,之后,凉亭瞬间被一阵不知从哪来的阴风包裹住,所有锋芒直冲着祁溟而去。
祁溟不服,看向魏淑仪,而魏淑仪被祁渊揽在怀里,目光也一直停留在祁渊身上,根本没有要理会祁溟的意思。
“本宫自小与和靖王妃交好,青梅竹马,这闺名已经叫习惯了。”祁溟无奈道。
祁渊不语,只是冷漠地看着他,光是眼神便像是要把他整个人穿透。
什么青梅竹马、自小交好,再怎么熟,她现在也是他的王妃!是他的人!
不过,他似乎听说过当初指给祁溟做太子妃的人并非是魏家大小姐,而是二小姐魏淑仪,不知后来为何祁溟娶了魏青羽,魏淑仪便被指给了他。
她,曾经喜欢祁溟吗?
正想着,祁渊垂眸看了一眼怀中的女人,没有看到华丽的珠翠,而是一双灵动魅人的双眸,瞳孔似平静的湖水,任凭祁溟扔多少块石头都掀不起任何波澜。
二人四目相对,魏淑仪淡淡一笑:“王爷,妾身去取一下解药。”
“听见没有!她有解药!一定是她下得毒!”魏青羽咆哮着,一只手遮着半张脸,另一只手指向魏淑仪。
而魏淑仪没有理会她,转而走向方才魏青羽碰过的牡丹花处,折了一支花回到凉亭。
“请御医将此花碾碎,给太子妃敷上。”魏淑仪把花递给御医。
魏青羽见了那花,似是见到了鹤顶红似的:“别拿过来!就是这花毁了我的脸!魏淑仪你好狠毒的心,还想害我!”
魏淑仪听后面露委屈,站在一边不说话,实则心下已经嘲讽了魏青羽几百次。
这个蠢货,无凭无证地就敢说她害人?魏淑仪记得魏青羽上一世没这么蠢啊,还是说自己上一世太好欺负了?不然自己怎么会死在这么个猪脑子手里?
见魏淑仪委屈,祁溟摁住魏青羽的手,呵道:“胡闹什么!”
“殿下您要相信妾身,是魏淑仪害得妾身!”魏青羽一口咬定魏淑仪下毒害她,或许是因为毁容的缘故,即使祁溟出面呵止她的失态,她都没能控制住自己。
“是不是要加害太子妃,试一试不就知道了?”一个手持白纸扇的男子走近凉亭,年轻俊美,意气风发,不过魏淑仪从未见过他。
碰巧,御医已经碾好了牡丹花,闻声后便进亭,让侍女把碎了的花瓣敷在魏青羽的脸上。魏青羽被魏淑仪的毒吓怕了,见那些黏糊糊的花瓣被送了过来,吓得连连后退,最后对上祁溟不悦的目光,这才老老实实地让侍女敷药。
敷药时,众人把注意力转移到了白纸扇男子的身上,只见那男子收扇作揖,彬彬道:“公孙长平,见过各位了。”
原来是公孙家的小公子,公孙长安之弟,从小就与公孙长安一样被宠到大,但却没有公孙长安那样嚣张跋扈还没头脑,反而十分聪明,但生性顽劣,最喜欢用一些损招整人,知晓他本性的人个个都对他退避三舍。
不过,这次宫宴他没打算来的,不知为何又来了。
许是为了他姐姐来的?
她正想着,公孙长平便走到了她身前,道:“原来这就是姐夫的正妃娘娘啊,果然资质不凡,只不过是个庶女……”
话没说完,公孙长平意味深长地看着魏淑仪,不再说下去。
“是呢,本苑也觉得可惜了,公孙侧妃是千金嫡女,怎的就嫁进和靖王府做了妾?”魏淑仪没有生气,反而顺着他的意思说了下去。
看来,他是来给他姐姐出气的,只是魏淑仪实在不想跟他过招儿,在她眼里,他不过是个纨绔子弟,是个毛头小子,只要他不挡道儿,她便不会欺负他。
公孙长平见她不气,便得寸进尺道:“庶出的王妃,嫡出的侧妃,我还从未见过如此新奇之事。不过,怎么说魏王妃也是与我姐姐共事一夫,这点小玩意儿就当我孝敬姐姐,送给你了!”
说罢,他身边的侍从呈上了一副上好的珍珠全饰。
魏淑仪心下暗笑,恐怕他今天来的目的并不是冷嘲热讽和这些珍珠。一股奇怪的味道传到她的鼻中,她看向公孙长平手中的扇子,瞬间明白了些什么。
果不其然,下一刻,公孙长平便展开扇子,动作像是要给自己扇风,实则第一下扇出的风是朝着魏淑仪而去的,魏淑仪一把拽过端着珍珠全饰的侍从挡到了自己面前,一些细细的粉末不知不觉的落在了侍从身上,公孙长平的脸色也随之变了变。
珍珠全饰掉在地上,摔碎了不少,魏淑仪露出歉意道:“真是罪过,本想接过公孙公子的好意,谁知竟给撒了。”
公孙长平眯了下眼睛,随后笑道:“无事无事,不过是一点首饰,我公孙府还有很多,改日我一定亲自送到和靖王府上!”
“那倒不必,心意到了便可。”魏淑仪客气道,“送首饰的那点儿时间,倒不如用来找止痒之药,否则你的小侍从可要受些罪了。”
说罢,魏淑仪将那意味深长还给了他。
她竟知道了……公孙长平皱眉不语,没过一会儿便见侍从不停地挠着自己的脸和脖子,甚至挠出了一道道红痕都不能止痒。
哼,她便是用这招数毁了魏青羽的脸,又怎么会被同一种招数给骗到?就他那点儿三脚猫功夫,连她的头发丝都伤不到。
祁渊见状,瞬间明白了一切,不过身子被魏淑仪的手抵住,魏淑仪示意他不必计较,他便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他也确实不必担心她,她毕竟可以徒手杀死三个士兵,又精通医术,怎会被伤到?
“待她的药敷好,本王就带你回府。”祁渊低声道。一个庶出的身份便引起了这么多波折,他实在不想让她继续待在这个是非之地,比起来,倒不如在边关待着,只有打打杀杀,没有勾心斗角,暗中陷害。
牡丹花敷上后,魏青羽脸上的伤有了明显的好转,至少不再继续红肿溃烂了,众人纷纷夸赞魏淑仪医术高明,只有被医治好的魏青羽脸色难看得很,还被旁人说是“好心当成驴肝肺”的不识好歹。
她盯着魏淑仪,心下想自己越发看不透这个从小软弱的妹妹了,似乎从上次刘老爷的事情发生之后,魏淑仪便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处处与她为敌,处处小心,就连上次借公孙长安的手给魏淑仪下的毒都没能除掉她,当时的小瓤和云涟被打死之前一定供出了她魏青羽,然而魏淑仪却没有找她算账。
是没有找她算账吗?魏青羽摸了摸自己的脸,像是明白了什么,恨得想咬碎一口银牙。
不可能,她不可能斗不过魏淑仪!魏青羽狠狠地用眼神剜着魏淑仪,对方却回以一个淡淡的微笑,这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实在不好受,魏青羽纂拳,指甲抵住手心的嫩肉,疼得她又松开了手。
不过,魏淑仪要送她的“大礼”不止这些,好东西可都在后头呢。
宴会结束,人们纷纷离宫。
祁渊与魏淑仪走在一起,接近傍晚的暖阳光照在二人的身上,把影子拉得很长,步伐也拖得缓慢了许多。
“这次宴会,多谢你维护我。”魏淑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