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魏淑仪轻笑,“凡事都要分个先来后到,既然公孙小姐也想嫁给和靖王,那也只能委屈你做个侧妃了。”
“你一个魏家庶女也配跟本小姐提先来后到?祁朝百年来嫡庶分明,就算没有本小姐,你也只配在王府做个侍妾!”公孙长安双手环抱在胸前,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不过这幅样子在魏淑仪面前,都被她统称为“找死”。
魏淑仪笑着起身,缓步走到她面前,朱唇轻启问道:“除了嫡出的身份,你还能拿什么跟我争?”
语顿,魏淑仪又上下打量了她的穿着打扮,继续道:“是你这满头的破铜烂铁,还是这身我魏府侍女才会穿的纱裙?不知天高地厚的黄毛丫头,也配跟我叫嚣?”
话音一落,公孙长安气得满脸通红,她伸手摸了摸头上的金银首饰,又低头瞧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裙子,好像是跟叶秋身上那一条没什么区别。
见状,叶秋便对着公孙长安行礼,道:“不瞒公孙小姐所说,小姐身上衣裙的款式,还是我们凤翎阁执事侍女去岁穿的款式,若是小姐喜欢,奴婢可以将自己的新式衣裙取来献给公孙小姐。”
闻言,玳瑁在一旁差点儿笑出声来,她强忍着笑意,对着叶秋使了个眼色,叶秋也作势要去侍女厢房给公孙长安取衣服。
“本小姐跟你主子说话呢,你瞎汪汪什么?无礼的东西!”面对主仆二人的轮番羞辱,公孙长安举起手便要把气撒在叶秋身上,而这手还没落到叶秋身上时便被玳瑁给拦住。
“公孙小姐,这里是魏府凤翎阁,要撒野也请小姐滚远一点儿!”说罢,玳瑁甩开了公孙长安的手。
不愧是她的侍女!自从魏淑仪硬气起来,叶秋和玳瑁也一一展开神助攻,公孙长安这样的货色,根本不配她魏淑仪亲自动手。
公孙长安被玳瑁强大的力道甩得后退几步,她的侍女守春赶忙扶住她,而后为主子抱不平道:“你的侍女如此欺人太甚,你好歹是魏家二小姐,也不管管吗?”
魏淑仪不屑回答守春的话,只是转眼看向她,目光似柔似威,只一眼便震慑住了守春。守春不再多言,而玳瑁却不是个能忍的姑娘,二话不说就上前给了守春一巴掌。
“看来公孙小姐也不懂得如何管教侍女,竟然敢这样跟我说话。”魏淑仪像笑面虎般一步一步再次接近公孙长安,公孙长安怕得向后退。刚才玳瑁打在守春脸上的那一巴掌让公孙长安心里发毛,生怕接下来魏淑仪在自己脸上补上一巴掌。
“你……你别过来!以为这样本小姐就会怕你吗?”公孙长安嘴硬着,但脚步却是连连后退,直到退到屋门退无可退时才停下。
魏淑仪继续走着,缓缓把脸移到她耳边,眼神逐渐变得冰冷起来,低声道:“你可以选择做和靖王侧妃,但你要清楚一点,最好不要惹到我,否则我会有一百种方法让你在王府生不如死。”说完,她离开了公孙长安的耳侧,恢复声音和温柔的神情问道:“你可信我?”
公孙长安被魏淑仪的警告吓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给魏淑仪回答便想破门逃跑,而门外魏淑仪的侍女早已将门抵住,看来今天公孙长安不给她一个合理的答复,是离不开凤翎阁了。
“我信!”
听到她的回复,魏淑仪脸上的笑意明显了些,她让侍女为公孙长安开了门,之后公孙长安像是逃出狼窝虎穴一般逃到院子里,看着魏淑仪静立在屋门口,她不服气道:“魏淑仪,我们走着瞧!”
公孙长安一溜烟儿跑了个没影,没过一会儿便听院门外传来一声重物落地的“咚”声和公孙长安的惨叫。
唉,走路都走不明白,还自不量力的上门叫嚣,真是可笑。
魏淑仪关了屋门,却无心再看书。若是单论公孙长安的出身,确实比自己好上许多,她要吸取上一世的教训,光是嫁给祁渊还是无用的,最重要的是稳固住祁渊,也稳固住她在和靖王府的地位。
不过这也不难,魏淑仪坐在铜镜前,往唇上抹上些赤色胭脂,原本清丽的脸便被添上了许多媚色,但她犹豫了一会儿后又将这胭脂给擦了去。
“这颜色很衬小姐,是老爷特意从宫中给您带来的上好口脂,小姐怎么擦了?”叶秋问道。
她没有回答。
听闻祁渊是个一心为国戍边的男人,从不近女色。既然不近女色,她又费这个心思做什么?
又或者,是其他的一些原因,她脑中总是能想起与祁溟相依偎的情景,心里总是有抵触感。下定了决心复仇,无论祁渊是好是坏,她都不会再沉沦在无用的情爱之中,就算有男女之情,那也是她为了维系住祁渊这座强大的靠山而进行的。
婚期越来越近,而祁渊却没有要回京成亲的意思。
分明是初夏,但边地却飘零着雪花。寒风呼啸,军帐内的男人看着从宫中传来的信件,眉头紧皱。战事一触即发,父皇竟然还在催促他回去成亲!
先锋官霍征却不以为然,反而打趣道:“你人还没回去,这新娘子就给你找好了,这好事儿我怎么就碰不上?”
“这有何难,本王这就派人把你送回霍家,让霍大人好好给你选妻。”祁渊将信件放到一边,又端起一碗热汤放在嘴边吹了吹。
“哎呦呦,这不是开玩笑呢吗!”霍征搬了椅子在他身边坐下,“那你不打算回去了?”
祁渊喝着汤,若有所思,但毫无疑问的是和靖王府的成亲礼,他是不会去了。
他本就不喜女色,这些年不成亲也正是因为不想因为儿女情长而耽误了国家大事。父皇要他娶,那他便娶吧,左不过是个后院妇人,给安置在王府也就是了,其他的任由她去吧。
良辰吉日,祁朝京城满城红缎繁华,金银铃尔响铛不绝,太子娶妃、和靖王娶妃皆在同一日,本就热闹的街市更加沸腾起来。
魏家二女出嫁,魏青羽乘坐凤头红轿被祁溟风风光光地接走,而魏淑仪则是坐着小一号的绣球红轿跟着和靖王府的迎亲队伍离开了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