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渊常年不在王府,王府里的下人们都骄纵起来了。她可看不惯下人越界冒犯主子,规矩既然还在,那就得给她好好的守着!
下人们早就听说了昨夜的事情,都学得聪明起来,没有一个敢正面跟魏淑仪对抗。
不过魏淑仪并非冷血无情之人,若是他们做得好,自然大大有赏。
同样的,魏淑仪给他们准备了赏赐作为主仆的见面礼,让叶秋和玳瑁一一分发下去,边发着,她边讲。
“想必大家都听闻了昨夜的事情,不过你们实在不必害怕。王府的规矩不多也不少,守住规矩也很简单,本苑赏罚分明,做得好自然有赏,做得不好也会得到相应的惩罚,你们可明白了?”
“是,但凭王妃吩咐。”众人答道。
“很好,希望你们各司其职,做好分内之事,从今日起,每人每月多赏五十钱,就当犒劳你们辛苦劳作。”
打了人家一棒子,自然要给颗甜枣吃。这五十钱对下人来说可不少,众人听后连忙谢恩,受惊的心也放了下来。
拿人手软吃人嘴短,既然得了赏赐,下人们干活便更加卖力,没过几天王府就恢复了生机,魏淑仪又吩咐匠人们修葺府后园的凉心亭,在空闲土地上种上了许多冬青和古树,原本光秃秃的王府立马变得生机盎然,新奇的小动物也多了起来。
经过多日经营劳作,王府也达到了魏淑仪期许的那样,下人们也敬服起这个庶出的王妃,只是一片向好中总是有那么一个不配合的身影。
按照魏淑仪的命令,各苑各阁都种上花草来装饰,可根据主子或者下人们的喜好来选择,唯独幼鸣阁连门都不让花匠进,花匠几番为难,还是去找了魏淑仪禀报。
“娘娘,且不说五日一次的请安礼她没来,连花匠都不让进,她这是明摆着跟您作对!”玳瑁听了花匠的话,气得眉头皱到了一起。
而魏淑仪却是轻蔑一笑,吩咐道:“你去安排一下,让公孙侧妃搬至澄湘苑。”
“澄湘苑就在咱如舒苑旁边,且只有嫡室才能居住苑,这……”
玳瑁有些不甘心,但话还没说完便被魏淑仪给打断:“澄湘苑一切都打点妥当了,让她搬进去,好让匠人们布置幼鸣阁。”
只是为了布置幼鸣阁?
当然不是。
按照规矩,侧室每五日便要给正室请安敬茶,但公孙长安一次都没来过。现在府中人人遵守规矩,倒显得她特殊了!
既然公孙长安这么不想给她请安,那便让她搬到她身边住,请安也方便,并且,要每日早中晚都来请安,一次都不能少,少了哪次缺便哪次膳食,她倒要看看公孙长安能跟她抗争多久。
这一世,敢跟她作对的,都不会有好下场!
这次成亲,朝中大臣们送来不少贺礼,其中包括好多名画名物和一些稀奇玩意儿。正当魏淑仪喝茶品画时,便听屋外一阵嘈杂,扰了她的好兴趣。
“启禀娘娘,侧妃在外面闹着要闯进来。”叶秋进来禀报。
看来,玳瑁已经把她的话带到了。
魏淑仪对叶秋点点头,示意放她们进来。
门开,公孙长安气势汹汹地冲进来朝魏淑仪大喊道:“你好大的架子,竟然叫本侧妃一日三次向你请安!你也配?”
公孙长安的声音极大,恨不得把口水喷到魏淑仪脸上,而魏淑仪的目光却仍旧停留在画上。
“既然你选择入府为侧妃,就应该考虑到今天。”魏淑仪笑着,看似友好,实则阴险万分,“配与不配,也该是本苑说了算。你在公孙府娇惯坏了,本苑也有义务好好调教你。玳瑁,教教公孙侧妃如何守好规矩。”
说完,玳瑁上前摁住公孙长安的肩,用脚踢弯她的膝盖让她跪下,力道之大震得公孙长安差点以为自己的膝盖要离自己而去。
“妾身公孙氏,给王妃娘娘请安。”玳瑁摁下公孙长安的脑袋,教她如何请安。
刚磕了膝盖,这回又磕了脑袋,没几下公孙长安的额头上就出现了鹅蛋大的红印子,似乎马上就要渗出血来。
“你可学会了?”魏淑仪抿了口茶,问道。
额头生疼,公孙长安再次软弱下来,挣脱了玳瑁后对着魏淑仪直喊:“学会了学会了!”
“扶她起来。”魏淑仪满意道。
随后,玳瑁将公孙长安扶起,万般不情愿之下,公孙长安还是学着玳瑁的话,向魏淑仪行跪拜礼:“妾身公孙氏,给王妃请安。”
魏淑仪起身在她面前蹲下,而后抬起她的下巴说道:“很好。你要记住,乖一点儿,才会有糖吃。”
公孙长安本与她无仇,若不是她自己出言不逊地往枪口上撞,魏淑仪也不至于如此对她。只要公孙长安今后乖乖呆在王府不给她添乱,她便不会再为难她。
次日,公孙长安一天三趟的来如舒苑给魏淑仪请安,虽然脸上写着不情愿,可身体还是乖乖地给魏淑仪请安敬茶。
早中晚的见面,魏淑仪也不嫌烦,倒是饶有兴趣地看着公孙长安那副不乐意又无可奈何的模样。
这样娇惯的千金大小姐,欠调教。魏淑仪忽然想,公孙长安一直仰慕祁渊,若是来日她把公孙长安调教好了,也算送给祁渊一个合格的侧妃,到时候祁渊可还得感谢她。
午后,公孙长安照常来给魏淑仪请安,跪拜的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请安请的把人都快请麻木了。本也没什么事儿,只是那杯茶水端到魏淑仪手中之后她便发现了问题。
魏淑仪从小读古医书,精通古医术,一杯茶升腾的热气飘到她的鼻子里她便知道此茶有无问题。
不难判断,公孙长安的这杯茶是动了手脚的。
然而公孙长安却像往常一样跪在地上等待魏淑仪叫她起身,照她的性子来看,不像是会做戏的人,或者说,公孙长安根本就不知道她端上来的这杯茶被人下了药了。
“这茶是你亲手煮的吗?”魏淑仪问道。
公孙长安从小没干过活,又怎么懂得煮茶?可碍于规矩,她便每每都称是自己煮的,实则是澄湘苑的下人帮她煮出来的。
“啊……是妾身亲手煮的……”公孙长安心虚道。
“守春,你可知道这茶到底是不是你主子所煮?”魏淑仪转而问向守春,把守春吓得一嘚瑟。
“回王妃娘娘,是……是澄湘苑厨房的洒扫侍女小瓤所煮。”
“你说的与你主子说的不一样啊,跟本苑说谎的后果,你应该知道。”魏淑仪抚了抚鬓边的细银珠花,道。
非死即残。
“奴婢不敢说谎!”守春吓得跪在地上,也不顾公孙长安怎么用眼神剜她,“侧妃娘娘是公孙府千金,怎么会煮茶这种粗活儿?王妃娘娘明鉴!”
见守春急得满头汗的样子,魏淑仪笑了出来:“你倒是救了你家主子一命。”
公孙长安闻声抬头看向魏淑仪,心想难道魏淑仪这个女魔头不应该因此责罚她吗?
随后,魏淑仪吩咐叶秋去澄湘苑把小瓤带了过来。
“你们主仆二人先跪到一边去。”魏淑仪指了指角落,又对小瓤笑着问道:“你别怕,本苑只是觉得你煮的茶清新可口,故而谴你来问一问你是如何煮出这么好的茶水的?”
原本被叶秋带来时小瓤还心慌得厉害,见魏淑仪夸她煮茶煮得好,悬着的心便放下了一半儿。
“回娘娘,奴婢的父亲是茶庄的茶农,这些都是奴婢随父亲耳濡目染的。”小瓤欠身回答道。
“本苑就知道,公孙侧妃是煮不出这么好的茶水的。此茶的茶水用的是宫里送来的上好茶叶,想必你应该从未品尝过,本苑看你很可心,这杯茶便赏了你喝吧。”
说着,魏淑仪将茶递给了叶秋,让她把茶给了小瓤。
小瓤看着叶秋手里的茶,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茶水里都有什么,怕是除了魏淑仪没人比她更清楚。
“怎么,娘娘赏给你的茶你敢不喝?”玳瑁凶气道。
无法,小瓤接过茶杯,但却迟迟不敢送到嘴边。
“说吧,在茶中下幻骨散是谁指使的。”魏淑仪把玩着手指上的釉玉戒指,漫不经心地问道。
话落,小瓤吓得失手砸掉了手里的茶杯,茶水撒了一地,地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黑。小瓤跪在坏掉的地摊上,眼角不断涌出泪来:“求娘娘饶过奴婢,这全都是太子妃指使的!奴婢只是一时糊涂,求娘娘饶过奴婢啊!”
“你身处王府后院,这药是怎么来的?”听到太子妃这三个字,魏淑仪的表情瞬间严肃了起来,声音也变得凶狠许多。
“是娘娘大婚之日被贬成洒扫侍女的云涟。”小瓤不停磕着头,边磕边道。
果然,不等她出手魏青羽便耐不住性子要置她于死地了,这可真是她的好姐姐!
“娘娘,这二人是否……”叶秋凑上前询问魏淑仪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