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放在她的宿舍里,很宝贝。”
“你办不到?”
“能,我能。”董乐瑶赶忙拍胸脯保证。
半夜,宋荷儿的寝室已经熄灯,漆黑一片。安静异常。
在这种安静的氛围中,一个人悄悄地下床,摸黑走到宋荷儿的床铺前。
宋荷儿是在下铺,她平常的宝贝信就放在床底下的纸盒子里。
董乐瑶借着小手电的光,确认宋荷儿已经睡着后,想到白天谢知薇交代她的话,她咽了口口水,格外紧张。
要是明天宋荷儿醒来,发现她的宝贝信都不见了,会不会发疯?
死道友不死贫道。
对不起了!
董乐瑶弯腰趴地,伸手进去摸索床底下的纸箱子。
她之前看过宋荷儿是把信放床底下的啊。怎么会没有呢?
摸着摸着,她的指尖碰到了什么。
她脸上的笑还来不及收回,右手猛然传来的剧痛让她在安静的黑夜里发出了杀猪似的叫声。
成功把她们寝室,连带着紧邻的好几个寝室也叫醒了,纷纷打开灯。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进小偷了?”宿舍长赶忙开灯,宿舍里明亮一片。
把趴在宋荷儿床前的董乐瑶给照的无所遁形。
她此时正一把鼻涕一把泪,左手捧着红肿的右手,右手上明晃晃地夹着一个黑色的铁质老鼠夹。
“手!我的手!”董乐瑶持续尖叫。
宋荷儿眼神清明,嫌吵地用手捂住了耳朵。“小偷没进,但看样子抓到了一只大老鼠。”
“宋荷儿,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平白放只老鼠夹,是不是故意想害我!”董乐瑶哭得梨花带雨,从地上站起来,大声质问宋荷儿。
坐在床上的宋荷儿皮笑肉不笑,“你该扪心自问,我的老鼠夹放在我的床下。你大半夜不睡觉,摸/我床下是想干什么坏事!”
“我,我……”董乐瑶支支吾吾。“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矢口否认,“我就是,就是床上有东西掉到你的床底下了,我去捡。对,就是这样。”董乐瑶着急地扯了个谎。
“哦,是吗?是什么东西掉到我床底下去了?”
“发夹,我的发夹!”
“原来是发夹。”宋荷儿只觉得这个谎话太不高明。不高明到能被轻易戳穿。“我倒是不知道董乐瑶你的扁平发夹能滚那么远,径直跨过你对面的床,滚到斜对角,我的床底下。”
董乐瑶此时也反应过来,她扯错谎了。“我,我……”
“不过,也不是没可能。没准你的发夹天赋异禀,滚的比较远呢。我现在把我床下的东西全部都扫出来,让大家亲眼看看。要是没有你说的发夹,后果自负。”
宋荷儿褪去了平时的温雅,周身的气势让董乐瑶不敢直视。这种咄咄逼人的强势,她只在赵校长身上看到过。
原来真正的宋荷儿是这样的吗?
这样的人压根就不能惹。
早知道,她就不为了讨好谢知薇做这件错事了。
董乐瑶此刻的思路从未如此清晰过。她清楚地明白,要是再不说实话,宋荷儿绝对会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荷儿,我错了,你饶了我吧!”董乐瑶当场认错求饶,“这真的不关我的事,我,我……”谢知薇积威已深,她在犹豫要不要供出她。
宋荷儿适时开口,突破董乐瑶摇摇欲坠的心理防线。“乐瑶,你在舞团也算是佼佼者。走到今天这一步,相信你一路走来,也很艰难。所以我劝你最好说实话。现在你做的这件事,大家伙都知道了,你要是再不说实话,等会儿老师来了,你该知道,你的下场会是什么。意图伤害同团的舞者,退/团也是有可能的。”
“不,我没有想伤害你!我就是想偷你的信!”
这话一说,旁边同寝的人哗然。她们平常都是冷眼旁观的类型。门外,也早就聚集了舞团其余住宿的团员。
没办法,刚才董乐瑶的叫声实在是太凄惨了。
在众人原来如此的注视下,董乐瑶退无可退,情急之下,她把压根不住宿的谢知薇给招了出来。现在管不了这么多了。
反正谢知薇的背景那么大,就算被老师知道了欺负同团舞者这件事情,她也不会有什么事的,但她就不一样了,她妈妈辛辛苦苦把她供成了舞蹈演员,要是因为这件事情被退/团了,那可真的是哭都没地方哭去。
“是谢知薇,她让我把你的信全部都烧了的。不是我自己想干的。真的不是!”
从董乐瑶的口中听到了谢知薇这三个字,宋荷儿轻勾嘴角。
抓住了,老鼠尾巴。
很好,如今人证物证俱在。这么多人都听见了,谢知薇想赖也赖不掉。
不过她可真是恶毒。知道这些信对自己很重要,竟然想烧掉它们。
幸好,她料到了这一步,为了以防万一,已经换了个地方放。
“白天,我的信不见了,也是你偷的吧?”
“那个也是谢知薇指使我去做的。”既然已经招出了背后的始作俑者,董乐瑶也就破罐破摔,知无不尽了。她只求自己千万不要被退/团。
“信到底去哪了?”对于顾思南写来的信,宋荷儿一向很珍视,每封都保留的很好。
想着以后等想看的时候,拿出来看看。
可是今天,她只见到了一个信封,里面的信纸却没了。
“我,我扔到垃圾桶了。可能已经被环卫工随垃圾一起收走了。”以董乐瑶的心性,无论如何都不会再去翻垃圾桶,看看那信纸在不在的。
“混账。”宋荷儿忍不住骂出声。算算时间,舞团的环卫工已经收过一波垃圾了。
“对,简直就是混账。”身后,曲付洋恼怒的声音响了起来。
曲付洋就是罗安的老婆。她平常的教学内容和宋荷儿她们的并不重叠。
她现在在负责另外一个舞剧的排练。
今天只是刚好轮到她在宿舍值班。
没想到,会碰到这么“精彩”的一幕。
从始至终,她在门外全都听见了。
“曲老师。”宿舍里的所有人都连忙站直了,门外的舞团成员也给曲老师让路。
在舞团的姑娘们年纪都不是很大,所以对于舞团的老师们,她们还是比较敬重的。
“老师?你们眼里面还有我这个老师吗!欺负新人,不,这是霸凌!这就是舞团平常教导你们的团结一致,共创辉煌?”
曲付洋看了一眼从市里罗鼎舞蹈班出来的宋荷儿。
她是他们舞蹈班出来的人,无论如何也不能在舞团白受了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