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梅这个名字,裴圳野太熟悉。
自从他知道裴清河就是个表里不一的人时,这个女人就常常出现在他身边,或是别人偶然提起,或是裴清河若有似无的试探。
裴圳野冷冷地笑,“裴闻曾经的总裁办秘书之首,我怎么可能不认识。”
当年,裴圳野出生,夏秋产后抑郁,一度试图寻死,那段时间江梅挺身而出,常常登门拜访,开导劝解夏秋。
她的出场就是带着光的。
那时候无比脆弱的夏秋自然而然地心怀感激,甚至当听到她离婚之后无处可去,还大方地将人接过来一起住。
当时,江梅还在裴闻工作,又是总裁办秘书,本就跟裴清河来往众多,住到一起后,更是无话不谈,常常在一块一呆就是一整晚。
后来,裴圳野被裴老爷子接了过去,夏秋大闹一顿,跑回娘家住了半年,江梅辞职,裴清河正式上任裴闻董事长。
从那以后。
就再也没有人见过江梅,未曾想到她竟然早就跟裴清河厮混在一起,不对,按照她那个私生子的年龄,甚至早在她住进裴家的时候,两人早就有所勾结。
京城说大不大,说小也算不上多小。
遇到江家人,裴圳野并不意外,他还没小气到连无辜者都容不下。
比起这个。
他面色凝重地说,“这个江清也跟言时是怎么认识的?他现在住在哪?”
陆江满腹八卦就等着说呢,谁知道裴圳野一点要问的意思都没有,他丧气地说,“据调查两人第一次见面是在酒吧,之后怎么联络起来的还不太清楚,至于江医生现在的居住地,也蛮巧的,就在临园隔壁的锦云小区。”
是够巧的。
巧到裴圳野都快认为这一切都是有意为之。
要不然怎么就那么恰好?
他严肃地说,“去查江清也在认识言时之前见过谁,跟谁联系过。”
言时单纯,虽算警惕,却比谁都容易托付信赖,偏偏她自己还一无所知,越如此,越是危险。
陆江答应了声。
江清也的出现,令裴圳野有些在意,尤其是接下来的几天,言时那边传来的同样的消息更是让他心情烦躁。
“裴总,今天言小姐又是跟江医生一块去上的班。”
不对,应该说又又又又是才对。
这已经是第四天了,连续四天两人同进同出,本来裴圳野认为迪莱恩应该是他最大的威胁,看来是他方向错误。
真正的敌人永远都出现得悄无声息。
裴圳野表情冷峻,他咬牙说,“你下次再去早点。”
巧上加巧。
言时现在驻场的那家游戏公司就在丰台区,而且离江清也的诊所不远。
临园那边不好打车,言时当时都快迟到了,听到邀约,没有任何犹豫,干脆地上车,徒留下半路堵车,哼哧半天才赶到的出租车司机。
他当即就给裴圳野打了电话。
那时,裴圳野并没有放在心上,毕竟凡事都有意外,就一次没赶上也正常,岂料,这只是开始。
他就知道,江清也要真一点心思都没有,他当初怎么可能仅仅在见过一面的情况下就追着言时要帮忙治疗。
这明显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裴圳野挂了电话,抬头看向在旁边当哑巴的陆江,“我记得……”
阿嚏!
言时突然打了个喷嚏,都已经五月,烈日高照的,她却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颤,不由纳闷地搓了搓手臂。
关琳琳担心地问,“要不把空调关了?”
言时摇头,“不用,我穿个外套就行。”
也不知道为什么,言时最近尤为畏寒,二十几度气温,她都穿着长袖还觉得冷,刚从包里摸出来外套,就听见有人喊她,“言时,有人找。”
言时顺着声音来源看过去。
站在门口的是个女人,锁骨中长发,细碎刘海,简单地穿着短袖和牛仔裤,看起来很显小,但也很陌生。
言时疑惑地走过去,“你找我?”
那人大约一米六三的身高,微微抬起头看着言时,长相很乖巧,圆润的双眼,圆润的鼻头,她笑着说,“你就是言时吧?我叫云苑绿,云青亦是我姐。”
当她报出自己的名字时。
现场一片哗然。
竖着耳朵偷听的关琳琳不禁震惊地对陆平说,“她就是云苑绿?你们不是说云苑绿是个无所不为,胆大包天的女魔头吗?”
可这个自称云苑绿的女人,不,甚至都无法叫女人,而是女孩,看起来顶多也才二十出头,夸张点,说是未成年,都没人怀疑。
显然有这个疑惑的不止他们。
言时直截了当地问,“你真是云苑绿?”
云苑绿笑着眨眼,“如假包换,要看我身份证吗?”她是个爽快人,说着还真把身份证给掏了出来。
当看到身份证的年龄时,言时忽然明白这份违和感来自何处。
她不是显小,而是真得年轻。
想到曾经听到的那些传闻,言时不禁吞了下口水,她真诚地说,“云小姐实在年轻有为,只是不知你找我有什么事?”
“丑话说在前头,如果你是来为你姐求情的,那就请回吧,一人做事一人当,她既然不打算当人,那我也不会心慈手软。”
云青亦比任何人都要看重自身名誉。
毕竟,她身为云家二房的人,除了清清白白这个优点之外,已经挑不出其他任何突出的地方,要是被处罚,哪怕就是清扫大街,对她来说都是奇耻大辱。
这些天,光是为云青亦求情的就有不少,上到裴老爷子,下到裴展天,当然他们态度都算不上多好,言时也全都驳回了就是。
云苑绿诧异地问,“我为什么要替她求情?有因必有果,这是她自己的事,我过来找你,是想跟你谈谈你在第二次决赛上的那副作品。”
“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谈怎么样?”
站在门口确实有些太显眼。
言时嫌麻烦,她再次丑话说在前面,“公道自在人心,我有证据可以证明我没找枪手,也不曾抄袭,你要是不相信,随便你,我没有义务解释。”
造谣一张嘴,避谣跑断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