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座位上，QQ“滴滴滴”地响。祁邵传了一份文件给他。
祁邵在QQ上问：“老大，这个无铭建筑设计公司的单接吗？”
李北宸打字：“等一下。”
李北宸打开文件，大致看了下，随即回复他——
“接。老规矩，先做个Demo出来，拿着Demo去跟对方抬价格。”
祁邵有点犹豫。
祁邵：“老大，你看了那要求没？”
李北宸：“嗯。”
祁邵：“你不觉着那要求提的……有点变态？软件又要简单小巧，表现效果还要十足的高大上……”
李北宸不以为意，“一般能提这种要求的公司，都不差钱。”
祁邵：“可是……我感觉这个项目开发难度有点大啊。咱们公司除了你，估计也没什么人能做了。”
李北宸略一沉思，回复道：“可以做。”接着，他让祁邵把项目资料打印几份，准备开个项目会议。
会议室里，几人到齐。李北宸看了看，发觉少了个人，他这才想起刚刚忘记通知她了。
这时，他吩咐祁邵，“把许璟叫进来。”
祁邵，“……”
妹子来的时间不算长，而且还是个实习生，像这样的项目前期会议完全没有必要叫她来参加。
就算叫进来了，对于她这种没有完整项目经验的人来说，能不能听得懂还是个问题。
……
祁邵过来的时候，许璟正抱着一杯咖啡睡眼惺忪地在那里提神。
“宸哥叫你进去开会。”他通知她。
许璟被吓了一跳。
自从她上次把会议记录写成那个烂样子之后，李北宸就再也没召她进过会议室。
今天这是……再给她一次机会？
……
许璟进来的时候，大家正低头在看手里的资料。
祁邵这时递了一份资料给她。
许璟接过来……
平静地看了几眼之后，她顿时就感觉……头皮炸裂……
只见白纸上印着项目的委托方是：无铭建筑设计有限公司。具体的开发内容与要求……
许璟突然懵了，这两边是……撞项目了吗？？！！
等大家把资料看完，李北宸开始在白板上梳理着整个项目的底层架构，并分析讲解着开发要点。
许璟此时此刻完全明白了。现在，李北宸这边也正准备该项目的开发。
全中国的项目千千万，怎么到她这里就撞上了呢？
现在的这种情况，她要帮谁做？
她能同时帮两边做吗？
这样的话，不论时间还是精力还是技术上……好像……都有点难啊。而且，一旦出了问题，她这里……根本说不清楚啊。
顾虑重重，许璟此刻完完全全陷入了自己内心的矛盾之中。
……
李北宸这时候讲到了材质系统的开发部分。
他强调了材质系统和渲染器要捆绑起来做优化改进，以减少运算量，提升整体的运算效率，达到简约小巧的项目要求。
说话时，他的眼光轻轻掠过她，许璟对此全无察觉。
就只见她皱着头，锁着眉，绷着一张小脸，眼睛盯在某处一眨不眨。
祁邵好像有点明白了。
新来不久的妹子人看上去瘦小枯干的，想不到还有这种本事，居然会开发这么“晦涩”的功能。这可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想到这，他不禁也好奇地看了她一眼。
然而许璟人坐得笔直，脸上木讷的表情却有如一尊雕像，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直到李北宸一声“散会”，许璟这才回过神来。
她懵懵懂懂地站起来，表情惆怅地开始跟着众人往外面走。
这时只听到身后的李北宸突然说道，“麻烦你等一下。”
有两个人回过头来看了眼，一见并不是在叫自己，于是又继续往外走去。
许璟没什么反应。
一旁的祁邵忍不住拉了她一把，小声提醒，“老大在叫你呢。”
“嗯？”
……
李北宸背靠着墙，双手抱臂。他淡淡看了她一眼，没什么语气道，“你把刚才的开发要点给我复述一遍。”
许璟，“……”
她刚刚一直心事重重，听都没认真听，哪里还记得。许璟此刻只能硬着头皮，把自己对这个项目的开发理解给说了一下。
她刚说了个开头，就听到李北宸一声嗤笑。他轻飘飘地看了她一眼。
“刚才开会的时候你没认真听吧？”
许璟，“……”
“要计算得那么精准干什么？”
许璟，“？？？”
“这个项目开发的关键点是……”
他声音不高，语速不快，语气淡淡的。从他的面部表情完全捉摸不到他此刻的情绪，以及……想法。
可是，许璟却不能自已地紧张起来。李北宸一向话不多，她几乎从来没听到过他一次性地对她说了这么多的话出来。
“说吧，你刚刚开会的时候在想什么？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许璟，“……”
李北宸看了看她，忽然想到了她最近问的一些问题以及疲劳的精神状态，沉思片刻。他忽然一抬头——
“你最近，在忙些什么？”他目光冷淡。
许璟心里有点慌乱。她不敢抬头，只看着桌面，小声回答道，“……我没……忙什么。”
但是，这个回答显然在李北宸这过不了关。
可是，再多的话，许璟怎么都不肯说了。
要她说什么？
要她说去跟实验室做项目了？
她疯了么！
特别是两边目前的项目还撞上了。要是让李北宸知道了他会怎么看她？他会信她没有把他的软件再拿去给第三方用吗？
她无论如何都不能冒这个险。
两个人就这样僵持下来。
会议室里的气氛空前的紧张和压抑。
在这种压抑之下，许璟感觉空气流动……似乎都要停滞了。
李北宸走去了飘窗边，他推开窗，在飘台上坐下来点了一支烟。吸了一口后，他又看回她。
就只见许璟轻攥着手里的笔，脸色涨红，她整个人紧张得……如坐针毡。
李北宸抽了小半截烟后，淡淡开口道，“一个月实习工资五千，项目奖金另算。把酒吧工作辞了，别的什么的也别接了。”
许璟，“？？？”
“我……没在酒吧打工。”她诧异地望了他一眼，这是多久之前的事了……
李北宸无所谓她说的是不是事实，只继续他刚刚还未说完的话。
“要干就好好干，不想干就趁早走人。咱们谁都别耽误谁，我这里不养闲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