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李北宸回了她几个字：“差不多就是这样了。”
许璟一颗心落下。
看来，她的水平并没有周宇航说得那么差。她不知他为何那样打击她的自尊心、自信心，总之，她现在终于感到不那么难过了。
许璟决定，还是按照自己的节奏做下去吧。
再快她也快不了了。总不能不吃饭不睡觉啊。
*
这天晚上，实验室突然召开临时会议。
许璟不明所以。按道理，这还没到核对项目进度的时间。
然而这一次，周宇航竟然连项目的事问都没问，就让许璟把任务移交给别人。
就是那个对她“关注有加”的黑脸小胖子。
许璟突然感到有点慌乱。这是嫌弃她水平不够……要把她给开掉了吗？
就在许璟在这想七想八胡思乱想的时候，周宇航拿了一叠资料给她。许璟拿起来一看，是新项目资料，委托方是：无铭建筑设计有限公司。
她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周宇航又变回了曾经那个面目“和善”的学长样子。他态度温和对她地点点头，“学妹你先看一下。”
说完，他去跟旁的人沟通其它事情去了。
许璟低下头来……
无铭建筑设计公司是一家设计公司，他们需要一款操作简单、小巧灵活的三维软件做建筑效果图用。
然而，操作简单只是个前提，公司对材质的表现效果可要求得不低。甚至，每一项材质，要达到什么样的效果，文件里分别做了详细的备注。
许璟大致浏览了一遍，她大概……弄明白了周宇航的意思。他大概率……是要她来做这里面的材质功能开发。
可是……
周宇航跟其他人交代完事情，回过头来。
“学妹，怎么样，资料看完了没？现在有什么想法了没有？”
许璟愣了一愣后，茫然地摇摇头。
“这个新项目是以材质系统为核心的，而你在咱们科技节得奖的那个软件，刚好就是一款优质的材质软件，所以我对你很有信心呐！”
许璟，“……”
“这样吧，我给你一周半的时间来开发这个项目的材质系统。接下来一段时间的会议你不用过来参加了，只安心做好这个项目就行。”
许璟，“…………………………”
周宇航只给了一周半的时间来开发出一个高规格的写实材质系统，这是个什么概念？
这基本上就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许璟困惑地抬起头，看了看周宇航，有点艰难地开口道，“学长，抱歉，一周半的时间……可能会做不完。”
周宇航这一次难得通融，“那就两周！”
许璟，“？？？”
她有没有听错？
她上一个材质软件连写再优化可是写了近一年呀。就算她熟悉材质系统，有完整的开发经验，让她再重新写一个出来，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也是难以完成的。
看着许璟一脸困惑的样子，周宇航“关切”地问，“学妹还有什么问题？”
许璟表情沉重地摇了摇头，小声道，“恐怕……还是做不完。”
这一回，周宇航居然一改常态。他没有说她水平不行，而是……采取了鼓励的态度。
“学妹加油试一试，你没试过怎么知道自己不行？嗯？”
……
“加油！自己给自己点压力。”周宇航继续鼓励说，“只有让压力转化为动力，我们才能更加快速地进步。”
望着周宇航那突如其来的“和蔼可亲”的样子，许璟竟然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见许璟还是闷不做声，周宇航若有似无地瞥了她一眼，淡淡提醒着，“你不是有个现成的吗！”
许璟，“……”可是，她已经把它给卖掉了。
见许璟仍一脸惆怅、犹豫不决的样子，周宇航放出“杀手锏”——
“等这个项目做完，下一个大数据的项目，我亲自带你。”
听到这话，许璟诧异地抬起头来……
周宇航对她点点头，表示肯定。
散会后。
一直在一旁沉默不语的小黑胖子这时走过来，跟许璟再次确认了一下任务交接进度。
确认完后，小黑胖子说了句，“想不到你做得这么快。”
诶？
许璟露出了一副难以置信的神色。
“手动码能写成这样已经很快了。”说这话时，小黑胖子不再看她，他说话声音小小的。
手动码？许璟回味着这句话。“难不成，电脑还可以自动写？”
小胖子不再吭声。接下来，他问她要了个QQ号，只说方便后面有问题时及时沟通。
*
这几乎又是一个不眠夜。
这一晚，许璟在赶周宇航项目的框架。为了避免跟她卖给李北宸的那个软件重合，许璟几乎是绞尽脑汁地在想。
然而，她想来想去，还是摆脱不了她之前写过软件的影子。
要她重新开发一个材质系统实在是太难了。这也是当时她之所以犹豫的关键所在。
难道，要她拿已经卖给李北宸的软件去给实验室用？
不，她打消了这个念头。这样的话可就太无耻了。
最后，许璟想着想着，写着写着……竟然累得趴在电脑前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
“姑奶奶！你怎么睡这里啦？”室友李嘉妍一起床便对她大吼大叫道。“你这样睡可是会感冒的！”
许璟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几点了？”
“七点半。”
许璟，“……”
她努力地爬起来，用力吸了吸鼻子，还好，通的。
这时，她看到了电脑屏幕上她昨晚写的一堆不知所谓的代码。许璟叹了口气，关了机，去洗漱。
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
午后，李北宸去冲咖啡。打开饮水机旁边的零食柜子，只见免费供应大家的零食还有不少，咖啡却没了。
他回头提醒徐橙子，记得补货。
徐橙子听了一愣，说，“不能呀。”她赶紧过来看。
一看，再一想许璟今天的行为，徐橙子顿时明白了。
“你背后的那位今天拿咖啡当水喝了。”
三合一的咖啡，许璟嫌不够劲儿，她一次连冲两包，泡了三四回。她今天实在是太疲惫了。
李北宸没所谓地给自己泡了杯红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