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面，我若无其事地挤出一个微笑：“怎么来了也没说一声？”
“这怎么回事？”楚彦尘的目光落在我的车身上，脸色阴郁。
“我正准备给4S店打电话呢，”我故作轻松，“重新喷个漆，应该很快。”
楚彦尘收回目光：“阿令。”
阿令快步走上前来：“是。”
“跟王局去个电话。”
“不用，”我假装拒绝，“柳青倾好歹也是华宇的人，真查出来了，公司脸上也没光。”
楚彦尘神色一冷：“刚才吓得都快哭鼻子了，现在还在这装大方？”
我尴尬地没再做声。
哭鼻子不至于，但惊吓，确实有那么一点点。
紫云馆内，服务生端上几道新品，倒真是唤醒了我的胃口。
“刚才是谁信誓旦旦地说不饿来着？”楚彦尘瞪了我一眼，“再忙，也得补充营养。”
我尴尬地抿了抿唇：“其实你真的没必要亲自过来，我去楼下餐馆就能解决。”
“那怎么行，那么多人一起吃饭，卫生也不达标。”
说话间，楚彦尘又给我夹了一块臭鳜鱼：“反正最近我也不忙，给媳妇送一顿美食的时间还是有的。”
我郁闷得差点说不出话来。
“对了，我给壹心看了两所学校，”楚彦尘掏出手机，划出相册，“都是国际学校，他应该喜欢。”
我诧异地看向楚彦尘，又听到他说：“还有专门的编程课，这……”
“楚彦尘，”我装不下去了，索性坦言道，“我知道你是好心，但……真的没必要。”
男人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我的意思是，我们就保持先前的状态就好，”我缓了缓语气，“你现在的样子，更像是刻意讨好。”
“有吗？”
“从住处到学校，从房子到饮食，这不像是大名鼎鼎的楚氏集团掌门人应该做的事。”我语调平静，“这样我会不习惯的。”
男人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这样说吧，你不如把我们想象成是合作关系，”我尽量小心翼翼，“平等对待，合作共赢。”
“合作……关系？”
“是。”我不想隐瞒，“等结束了华宇的事，我会跟你回京都。”
“做什么？”楚彦尘勉强地扯了扯嘴角，“帮我争遗产吗？”
“是。”我笃定开口，“所以在此之前，我们就像以前一样相处可以吗？”
“以前是什么样？”
一句反问，瞬间把我问住了。
是啊，以前和楚彦尘是怎么相处的？像朋友？像家人？
“楚彦尘，我不想骗你，但……”我指了指桌上的饭菜，“一顿饭十二个菜，对我而言确实是浪费了。”
话音落下，楚彦尘背靠在椅背上，扫了一眼桌上的菜，说：“你不满的，不止是这些菜吧。”
“不是……”
“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楚彦尘打断了我的话，“我送你回去。”
明摆着不愿往下聊的意思。
也好，我已经坦白了我的意思，是否选择合作，要看他的了。
返回公司，我将心思放在了设计稿上，不知不觉就忙到了晚上。
这时候外卖员过来敲门，没等我反应过来，紫云馆的食物已经放在了桌上。
“你的外卖已送到。”
“等等，我没……”
话还没说完，脑海里便闪过了楚彦尘的脸，顿时恍然大悟。
“对了，这也是您的，”外卖员递来了一个信封，“车子已经停在了楼下。”
我更是疑惑。
信封拆开，奥迪A8的车钥匙映入眼帘。
良久，我才回过神来，给楚彦尘拨去了电话。
“晚餐我收到了，谢谢。”
“不客气。”楚彦尘语调平静，“车钥匙也收到了吧？”
“嗯。”我应了一声，又觉得有点突兀，“非常感谢。”
一声轻笑从听筒里传来：“客气什么？不是说了吗？合作伙伴，既然要长久合作，这点成本还是要下的。”
心口好似被扎了一下，说不上疼，但却难受得很。
“这么说，楚总是同意了？”
“同意啊，”楚彦尘语气轻松，“但，我对合作对象一向苛刻，周小姐可得做好准备。”
一句周小姐，听着礼貌有加，但我清楚，那是楚彦尘在划界。
这是我想要的结果。
“请楚总放心，我一定全力配合。”
“你是在笑吗？”
我立马闭上了嘴。
“合作协议我已经让律师拟定了，明天会送到你的办公室。”男人言语冷静，“希望到时候，你还能笑着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