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彦尘真是让我一惊再惊。
合作的事，是我一早就计划好的，那个时候关系僵硬，我没敢直接提出来。
一拖再拖，今天终于说出口了，他居然想都没想就同意了。
同意就同意吧，连合作协议都拟定好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他的计划呢。
不过这样也好，干干脆脆的合作，后面也不用逢场作戏，假装亲密。
但当我看到那份合作协议时，我整个人都怔住了。
“第一条，合作期间，无论甲方提出什么要求，乙方都要全力配合，其中不限于逛街，吃饭等情侣行为，若敷衍了事，则合作终止。”
它这个“不限于”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要我假戏真做？
“第二条，合作期间，乙方必须随叫随到，把甲方安排的事情放在第一位，如有拒绝，合作终止。”
我不由自主地捏掉了文件的一角。
这哪里是合作协议，干脆说是卖。身协议好了！
商人就是商人，果然是斤斤计较！
既然他楚彦尘都已经出招了，那我也藏着掖着。
你甲方有的权利，我乙方一样争取！
修改协议后，我给楚彦尘发了过去，片刻之后，电话就响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楚彦尘的语气里夹杂着怒气，“一旦乙方有需求，甲方也要随叫随到？这个甲方是我吗？”
“不然呢？”
“你想好了再说。”
“我想的已经很清楚了，”我据理力争，“楚总，楚家的家产可是按亿来算的，那龙潭虎穴，我和儿子要拿命帮你，我们之间，是平等合作。”
最后一句我加重了语气。
电话那头忽然没声了，我知道，楚彦尘还在考虑。
我得逼他一把。
“如果楚总觉得不合适，那就……”
“签好字了给我送来。”楚彦尘忽然打断了我的话，“过时不候。”
“嘟”的一声，电话再次挂断了。
我扫了一眼协议，拿出笔，签上了名字。
午休时间刚到，我便下了楼，谁知刚到车库，去路就被挡住了。
面前的女人蓬头垢面，脸色惨白。
仔细一瞧，这不是柳青倾又是谁？
“周畅瑜，不，周小姐，我错了，请你高抬贵手，放我一马吧！”
话刚说完，柳青倾就跪在地上，露出了苦苦哀求的模样。
我疑惑地看着她，联想车子被喷漆一事，说：“看来是你做的，怎么着，警局的咖啡好喝吗？”
柳青倾一脸苦闷：“我不该那么冲动的，我已经写了悔过书，车子我也会照价赔偿，你大人有大量，就别跟我计较了成吗？”
说话间，柳青倾连连给我磕了几个响头，那忏悔的模样，不像是装出来的。
更像是被吓出来的。
先前她可是嚣张得很。
“算了，这件事到此为止，”到底是背锅侠，我也不想做得太过，“从今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说罢我便去开车门，但下一秒，柳青倾则跪着过来：“周小姐，那……照片的事，是不是可以……”
我停下脚步：“什么照片？”
柳青倾立马两眼泪汪汪：“我在酒吧陪酒的事，根本没几个人知道，现在我也算得到报应了，你能不能别向媒体公布啊？”
我不可思议地看向柳青倾，顿时恍然大悟。
这个事情，是楚彦尘安排的。
“行，我答应你，”我叹了口气，“但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好自为之。”
柳青倾急忙磕了几个响头：“谢谢你周小姐，我不敢了，我保证再也不敢了。”
我不忍直视，驱车离去。
恰巧这时候广播里播放一则原配殴打小三的新闻，仔细一听，竟然跟柳青倾的事情相似。
于是我把电话打给了冯朵朵。
“这事不是你安排的吗？”冯朵朵语调里满是惊讶，“母老虎还把沈万千给打了，现在人就躺在医院里。”
居然闹得这么大。
“朵朵，柳青倾陪酒的事你知道吗？”
“不知道啊，她还干过这个？”
我借口挂断电话，直接把车开到了紫云馆。
楚彦尘也在十分钟后赶到。
“不是吃不惯吗？”楚彦尘扫了一桌子的菜，“浪费啊。”
我听出了这话里的讽刺，笑着说，“今天怎么说也是我跟楚总合作的好日子，应该庆祝一下，我请客。”
楚彦尘瞥了我一眼：“那我还得谢谢你。”
“不不不，我得谢谢楚总，”我给楚彦尘斟了杯酒，“谢谢楚总乐善好施，扶危济困，不计前嫌。”
楚彦尘的手搭在餐椅上，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我将酒杯递到他的面前，笑了笑：“合作愉快。”
楚彦尘瞪了我一眼，端起了酒杯，但下一秒，手臂绕在我的手腕，做出了交杯酒的模样。
我慌张地看着他。
“这酒，不应该这么喝吗？”
我不动声色地收回手：“楚总可真爱看玩笑。”
“反正总有一天要这么喝的，不如提前练习一下？”
我瞥了面前的男人一眼，这才意识到，某些人的大方，是装出来的。
只能扯开话题：“楚总，来之前，我遇到柳青倾了。”
“你转移话题的技巧不怎么样嘛。”
我心虚地捏住酒杯：“我听说，她还被母夜叉打了？”
“所以呢？”
“调查沈万千的事，我是交给朵朵的，”我尽量控制着语气，笑着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楚彦尘直勾勾地看着我：“合作伙伴的事，我当然得操心了。毕竟同坐一条船，万一翻了，岂不是要连累我？”
他果然暗中调查过。
“另外，”楚彦尘忽然拉近了我们之间的距离，“教训人呢，要一次性教训好，请去警局，也就是走个流程，关键时刻，要一脚把对方踩到泥潭里，踩到他再也无法翻身，跪地求饶！”
楚彦尘说这话的时候，手中的酒杯忽然碰到了我的杯子上，酒花四溢，吓得我差点没拿稳。
以儆效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