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正点下那个发送时,手都在抖,活了二十多年,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和顾家的人有接触,还是以这种方式,他甚至都能看到自己命不久矣的样子。
点头答应之后便有些后悔,他不该答应的如此草率,一时的意气之争,可能会毁了他的未来。
他不知道这些人之间有什么争斗关系,他悄悄的点开过电话那边那个女人发过来的邮件,里面的照片十分熟悉,正是那天晚上在民宿时,洛……筱筱,对,原来他喜欢的那个人真名叫洛筱筱,进他房间和出去时的照片,地点时间和间隔的时间都十分的有故事性,一个成年人很轻易的就能窥探到中间发生了什么事。
电话那边那个女人明显是想毁了他,明明知道两个人在这段时间里并没有发生什么,但还是把照片发过去。
那个女人说他们是同一类人,同样的爱而不得同样卑微的仰望着自己喜欢的人。
方正一方面觉得可怕,另外一方面又有一种不一样的爽感萦绕在心头。如果他今天真的放弃了反抗,那他可能会遗憾后悔一辈子。
“已发送,说好的要派人保护我,希望你不要食言。”
顾临风还没有休息,在邮件发过去的一瞬间就收到了消息通知,看到是一个陌生的账号犹豫着点进去,那一瞬间瞪大了眼睛,因为邮件里的照片是他非常熟悉的人,是日思夜想的人,但却在酒店一样的地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他有一瞬间的震撼,然后是不敢相信疯狂的发大照片,仔细辨认里面的人物,但结果是一样的。
“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
洛筱筱站在台上时那股自信,那股优雅,那股清白,就像是高岭之花,可望而不可及,仿佛碰一下都是一种玷污,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就被凡人采撷。
顾临风在几分钟的暴怒之后强制冷静下来,他绝对不能愤怒,有人匿名给他发这封邮件,不就是想要看到他暴怒失去理智的反应吗?
顾临风按耐住内心狂躁又黑暗的种子发芽,快速的给自己的人打了个电话,让他去查这个匿名邮件的地址和真实信息。
“此事不要声张,查到之后只需要向我汇报。”
他却不允许有人玷污他的神明。
方正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心惊胆战,无数个电影里面血腥的画面在脑海中闪过。
在短暂的休息之后,猛的被梦境里的画面吓到,第一时间给白若轻打电话。
“我不做了,不和你合作了,我要离开这里,剩下的事情你自己解决!”
白若轻上了一天班本来就累的不行,半夜还被这样糟糕的电话打扰到美梦,心里本来就不耐烦,这一下更像是被点赞了的火药包。
“你以为这是菜市场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发那封邮件是我掌握的证据,你以为你跑出一个市就可以跑得掉顾家的追踪吗?你太天真了,这件事没有临阵脱逃,你干也得干,你不干也得干,最好给我乖乖的,不然你做过的事顾家的人都会知道,到时候你连跑都没地跑!”
说完就愤怒的挂断电话,不再听那边儿胆战心惊的碎碎念。
方正强制自己冷静下来,然后门就被人从外面粗暴的敲响。
方正刚刚稳定一点的心立刻又开始加速,上一次他被人直接入室群殴那一次的阴影到现在还痛彻心扉,他害怕外面会是凶神恶煞的保镖。
“方先生?在家吗?在家的话请开一下门,我们是警察,想和您了解一下情况。”
外面几个西装男对视一眼,察觉到他们一直这样敲门是得不到里面回应的,其中一个说话稍微温柔一些的男人上前礼貌的敲门,然后撒谎哄骗。
果然,方正放松了警惕,慢慢的踱步到门口,一开始的时候并没有开过询问,而是仔细的听了一会儿外面的动静,发现并没有什么异常才轻声的出口问:“你们怎么证明?你们是哪里的警察?为什么来找我?我是犯了什么罪吗?”
外面的几个西装男应对的游刃有余,他们一一作答,然后在方正打开门的一瞬间直接冲进去,再没有给方正躲闪的机会。
方正吓得尖声大叫,声音被吓得都不像一个男人的声音。
他住的地方不是什么高档小区,隔音效果特别差,刚刚那一声尖叫难免会引来周围的邻居,西装男快速的捂住他的嘴巴。
“不想死的话就别叫!”
方正眼泪和鼻涕流了一脸惊恐的连连点头,身体瘫软成一片,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你们到底是谁,我真的错了,我不该我错了……”
白若轻太过心急,识人不清。
方正一吓,不打自招,还没问什么就已经合盘突出,不过他留了一手,他没有说出是谁让他做的。
那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如果最后真的挣脱不开,他还要拿着这个威胁那个女人来救他。
“呵,你小子倒是识趣,那你再说说那张照片是在哪儿拍的?到底发生了什么?”
方正现在满脑子里那里还有女人,全是自己要如何活命。
“那是城郊的民宿,我们什么都没做,那晚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是走错了房间!”
西装男面无表情的盯着他的眼睛,盯了好一会儿之后语气缓慢又阴沉:“是吗?”
方正用手臂胡乱擦了一下自己满脸的鼻涕和眼泪,连连点头:“是,是是,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我们都喝醉了,等醒过来之后才发现竟然是在同一个房间!”
问到了该问的,方正少不了又是被一顿群殴,上次的伤还没有完全好透,这次又来了更狠的一顿,等西装男都离开后,他躺在冰冷的地上,几个小时都疼得难以动弹。
但心里竟然在卑微的庆幸,觉得终于躲过了一劫。
顾临风大松一口气,他以为自己的信仰要沾上了污点。
“给他一笔钱,让他离开这个城市,一定要让他印象深刻到再也不敢把这件事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