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景明大喜过望,不由得上前一步:“好,本王自当替将军助力,待事成后,将军将与本王平分天下,永享万民敬仰!”
“我对天下和权势没有兴趣。”
江霖清冷道:“待大仇得报,我自愿交出兵权,解甲归田,只求到时候能让我和……我夫人安度余年,再不受政事侵扰。”
“夫,夫人?”
张继和沈旭都分外惊讶,满怀欣喜道:“属下离家去国多年,竟不知小少爷已经婚配了,敢问夫人是哪家小姐呀?”
江霖面不改色,牵起一脸懵逼的苏棠道:“正是你们面前这位。”
“这不是魏国公主吗?她不是要嫁给……”
沈旭张了张嘴还想再问,却被张继猛地拍了下头:“你这笨木头,公主与将军是天作之合,你我只需祝福就好,再多嘴小心你的舌头。”
“谁说我要嫁给你了?”苏棠红着脸侧过头去,小声嘟囔一句。
他都还没求过婚呢,就一副吃定自己的样子,仪式感很重要的好不好!
江霖侧眸:“不是都说好以后孩子跟我姓了吗?”
顶着两个家臣震惊又八卦的目光,苏棠抓狂地甩开江霖的手,捂着脸一路小跑溜了。
江霖望着她裙角飞扬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
刘景明面上也带着和善的笑意,可他衣袖下的手却悄然施力,骨节微微泛青,几乎要将象牙雕刻成的扇骨给生生捏断。
他当然要这天下,而他看中的女人,最终也只能是他的。
有了刘景明的帮助,金富贵很快便锒铛入狱,曾被他轻薄的老百姓得到了补偿,冤屈得以伸张。而彩衣楼也被彻底整治,里头的衣服全部一折甩卖,一时门庭若市,商品全被一抢而空,算是给苏棠出了口恶气。
休整几日后,苏棠又坐上了和她初登场时如出一辙的送嫁马车,江霖在前面开路领队,率一众人马浩浩荡荡踏上了前往京城之路。
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次队伍中还加入了一批以景王为首的“护卫队”,他们是以“沿路匪寇过多,恐再惊伤公主”为名加入了送嫁队伍,这也是大计的重要一环。
车厢中,苏棠舒舒服服地躺在绫罗软垫中,一边吃着西域刚来的马奶葡萄,一边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
正给她捶腿的婢女邀月殷勤道:“公主的嗓音妙若黄鹂,可真好听,不知哼的是哪首曲子呀?”
苏棠随意道:“是魏国的民谣小曲儿,没什么名字。”
另一个捏腰的婢女怜星笑道:“都说魏国的女子美貌非常,能歌善舞,一曲儿情歌都能教人酥到骨子里,果真不同凡响。”
苏棠有些心虚地将口中的葡萄咽下,她哼的基调明明是两只老虎啊……
快到京城时,在两个婢女的帮助下,苏棠换上了一身红底洒金长裙,胸口以金线串珠绣着灼灼牡丹,贵气非常,裙摆上更是荡开了繁密的凤凰尾羽图腾,气势浑宏,将她原本甜美的气质衬托得愈发沉静端庄。
虽不是嫁衣,穿起来也特别能镇得住场子,足够应付第一次入宫。
因老皇帝还未清醒,抵达京城后,苏棠按计划会以代嫁公主的身份入住皇城,待江霖与刘景明联合京城内的权贵定下局势,再想办法将她接出来。
为了江霖的复仇大计,苏棠只好忍耐几天与他分离的日子了。
“公主身材秾纤得衷,修短合度,穿这身牡丹宫真是气度超凡,宛若天人。”
“奴婢从未见过公主这般令人惊艳的美人~”
邀月怜星轮流吹着彩虹屁,苏棠十分受用,一边抚摸着长袖上的细密金线,一边道:“你们景王出手还真阔绰,随便一条衣裙的料子,都比我出魏国时带的嫁衣还要好。”
两个婢女愣了愣,随即相视一笑,怜星道:“王爷迟迟未娶亲,府上也没有女眷,这些衣裙实际上都是当初老太后为他未来王妃准备的呀。”
苏棠惊讶地皱眉:“既然如此珍贵,他怎么能随意送人?”
“大周最是讲究衣服礼制,公主初来乍到,王爷应当是不想您入宫被轻视,毕竟昭阳公主她最是挑理跋扈,听说上次陛下新娶的陈惠妃就被她当众羞辱,最后还……”
怜星话还没说完,就被邀月掐了下胳膊打断:“就你话多,再胡说就要吓到公主了。”
苏棠心头一跳,轻抚裙摆坐了下来,挑了挑眉:“那个昭阳公主真有那么飞扬跋扈,竟然能欺负到后妃的头上去?”
怜星欲言又止,偷偷看了眼邀月,一副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
“你们既然要跟我入宫,就算是我的左膀右臂,有什么情报当然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苏棠望向邀月,语重心长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只有让我知道接下来将会面临什么样的敌人,我才能更好相处应对之策,不是吗?”
邀月懵懂地点头,方才缓缓道:“不是奴婢有意隐瞒,而是那昭阳公主行事太过于可怕。她仗着自己得陛下宠爱,就在后宫横行霸道胡作非为,常以捉弄后妃为乐。上次她支开宫人,在陈惠妃的浴桶内放了两条水蛇,害得陈惠妃光着身子从房中逃出,不巧被进宫的大臣给撞见,陈惠妃不堪受辱,当夜便悬梁自尽了。”
这已经不是熊孩子的级别了,而是讨厌鬼成精了吧?
苏棠听得心惊肉跳,不禁问:“之后呢,难道没有人责罚昭阳?”
怜星叹息道:“皇上一向溺爱昭阳,知晓此事后非但没有责罚她,还放言说幸亏陈惠妃已自行了断,否则他就要亲自将那辱没皇家颜面的女人给千刀万剐。可怜陈惠妃什么都没有做错,最后去却落了个被悬首示众的结局……”
“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吗?!”
苏棠一阵头皮发麻,气愤道:“如此道德败坏的行事作风,竟然还是一国皇室,不怕遭天谴吗?”
邀月怜星吓得魂飞魄散,正要制止苏棠,只听外面传来一句“谁敢让我遭天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