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又不能参加科举,哪来的状元?”静妃冷哼了一句,“莫不成皇上要破例开放女子恩科?”
“万一他是皇子呢?”
“那皇上就更是糊弄臣妾了,自古以来哪有皇子参加科举的?你见过哪朝哪代出过皇子状元吗?”
“我那不是假设嘛?”
“你不是假设,你就是糊弄!你根本就不爱臣妾不关心臣妾肚子里的孩子!”
皇帝与宠妃一言不合又‘吵’了起来,沈漓摇摇头,想着回去后一定要让人查一查静妃的底,看看是敌还是友。
写完《育儿经》已是下午四五点了,静妃要留她在幽兰院用饭,沈漓拒绝的理由很充分,说不做她和皇帝的灯笼。
皇帝哈哈大笑,让她快走快走。
出到宫门口,看到小桌子身后的那口箱子,沈漓顿了顿:“这是静妃赏我的?
“不,这是皇上赏给沈娘子你的。”
小桌子嘴巴很甜,话虽多,却不显聒躁,有他陪着,这出宫的路虽长,倒没有觉得无聊,而沈漓也从小桌子嘴里知道了一些别的事。
例如,昭贵妃院子里的云妃也怀孕了,今天刚诊出来的,太医说云妃年纪尚小要好好保养保胎,云妃害怕,哭哭啼啼的,昭贵妃就去跟皇上说,希望皇上多安抚安抚她,结果皇上丟下一句‘这么大个人了难道还不会自己穿衣吃饭么’就走了,气得云贵妃差点晕过去,醒来后包括昭贵妃在内的几个陈氏女很是辱骂了了静妃一顿。
小桌子说:“沈娘子,我偷偷告诉你个秘密,我师父告诉过我,皇上这么多年除了对皇后这么好过,这静妃娘娘还是第二个让他这么上心的,便是从前昭贵妃极尽荣宠,成为了昭皇贵妃,皇上也只是对她只有宠,没有爱。我们的静妃娘娘就不同了,我师父说他看着皇上和静妃争争吵吵的,觉得这才是正经过日子的两口子。
能让精明的高公公收为徒弟亲自教导的小太监,小桌子他本身的心智手段肯定也不差的,这会却这么缺心眼,不但把昭贵妃那边的动向告诉她,还一副跟她是自己人的态度……
呵,谁跟你是自己人啊!
沈漓一面敷衍地应着,一面想着今晚厨房会不会做嫡嫡最喜欢吃的菜,要是忘了做,那她现在赶回去,应该也来得及做的。
老驼背亲自等在宫门口,沈漓出来的时候容知书兄弟三人也刚好出来,一家人便挤在一辆大马车上说说笑笑地回去。
马上行出很远了,小桌子还能听到被风送来的笑声,他揉了揉发酸的眼,对身边的小太监说:“回去吧。”
小太监跟在他身旁,小声说:“小桌子公公,容大人他们和沈娘子感情真好啊小桌子横了他一眼:“沈娘子可是他们的亲娘,一手一脚拉扯大的,感情能不好吗?”
小太监不说话了,几人又走了一阵,小太监突然蹲下来哭了,小桌子踢了他几脚,没再说什么,反倒也蹲了下来,捂住了脸。
他们都是从小就被家里人卖进了宫里的,被父母亲人疼爱着是什么样的感觉,他们早就是忘记了,今天看到容知书他们脸上的自信与幸福,几个小太监都破防了同样是人,为什么有些人能在自己父母身边长大最后还能成为状元入朝为官留芳百世,而他们不但没有父母疼爱,连想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的资格都被剥夺了。
几个小太监蹲在一起哭唧唧,另外一头,沈漓他们不多时便回到了府上。
有一行人刚好从府里出来,沈漓一见,脸都绿了。
竟然是定王!
容知书他们还不知道容晓棋与定王之间的关系,因此见沈漓脸色变了,他们当下便感到纳闷,虽然纳闷,但还是跟自己娘亲站在一起,同时朝定王涌上去。
沈漓对定王没有好脸色:“王爷身份尊贵,不知道光临寒舍所为何事?”
“有些疑惑想要当面请教容先生,无奈约了几次容先生皆闭门不出,无奈之下,本王只能不请自来,还望沈娘子与各位容大人见谅。”定王彬彬有礼,拱了拱手,“本王没有恶意,此次上门虽是唐突,但到底还是想跟沈府与各位大人结段善缘,当然,如果各位容大人认为本王够不上,那就当本王没说过这话,告辞。”
容知书叫住定王,上前施了一礼:“臣小的时候认识一位高僧,近日方知道高僧来自护国寺,臣看定王爷说话处处透着佛理,觉得王爷与我佛有缘,这样,王爷不如到护国寺去,找一位叫玄光的大师,与他论一下佛法如何?”
定王有些纳闷:“本王不识佛法……”
容识礼插嘴打断:“大哥,你别老说那么高深莫测的话,直接一点不好吗?定王,我大哥的意思是,你这么喜欢逼逼不如回家学和尚念经!”
定王脸一绿,沈家母子已经进了府,当着他的面,府门砰一声关上。
“简直岂有此理!本王堂堂定王爷,他沈府竟然敢把我踩在脚底下!”定王气得暴走,“来人!来人!给我扒了沈府的瓦!给我扒了沈府的墙!对对对,把沈府的牌匾给我掰下来!”
定王府的人上房揭瓦掰人门匾,见沈府没人出来阻拦,隔壁的长宁侯府也门户紧闭一副不关我事的样子,连长宁侯府都没有出来阻拦,定王府的人更加嚣张了,最后还撒了一把火才走。
门口的动静影响不到主屋,定王府的人走了,沈漓一家人也吃完晚饭了。
马师兄过来汇报损失,容识礼暴跳:“这府宅的一砖一瓦都是匠人的心血汇聚,我们保养维护也费了大把的心血,定王府一个不高兴就把我家给扒了,娘亲,这个仇不报,我睡不着吃不下!”
沈漓不说话,容识礼就扒拉容知书:“大哥,我们官阶虽然低,硬刚不过定王府,所以你得想点能教训到定王又不会损害到我们自己的法子啊,可不能这么任人欺负啊!”
容知书不说话,容识礼又去摇容明义:“三弟,你说话呀,你是不是被定王吓傻了呀?就这种程度都能被吓傻,你有点出息吧你!”
容明义不说话,容识礼没办法,向容玉求救:“爹,你该不会也被吓着了吧?爹你当年可是……再不行我们让马师兄他们召集一班江湖好汉出手,把他暴揍一顿就跑,定王府人手再多,能找得到这些江湖好汉吗?”
容玉不说话,容识礼彻底没辙了:“那就只能我亲自出马了!”
容晓棋出声:“二哥,你想做什么?”
“当然是奉上家财去定王府认怂啊,省得下次他又让人扒我们家!”
容晓棋站起来:“二哥,这事我来办。”
对,我。”容晓棋一脸坚定,“这事只有我能办好。爹,娘,我这就去“行了你们别乱来。”
沈漓总算出声了:“这事听你们爹的。”
所有人看向容玉,容识礼眼睛都冒星星了,这位爹的事情他只在老驼背那偷偷摸摸听过一些,对于这位爹的神勇他早就想见识见识了,奈何一直找不到机会,这会终于有机会了!
容识礼脱口而出:“爹,快显神通!”
换来容知书和容明义的鄙视,连两个妹妹也都一副‘看这有个傻子’的表情,容识礼抓抓头,干笑一声掩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