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一这个混蛋,分明是要釜底抽薪,逼我现身。”谢景恨恨地骂了一句。
“不过人家还是有底线的,到底也没有说出你的姓名,只说你是逃婚出来的,要是再不回去,说不定就会给族人惹来灭顶之灾。”
“他们不敢。”谢景低低说了一句,后槽牙被他磨得咯吱响。
“那你是不打算回去了?”沈漓问了一句。
“不回。我都跟她退亲了,还纠缠个不清,小爷差点儿没有被人杀死,还回去干什么?他们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
沈漓叹了口气,“那你打算子怎么办?估计苏一今天就离开了,要不就在镇上找个活计,先给自己挣个生活费?”
“我想想,实在不行,就先从客栈搬出来。”
谢景就说了这么一句,嘴里的咀嚼也慢了下来。
“一会儿我帮你问问这家药材铺还缺伙计不?要是可以,你就留在这里,还能有个住的地方。”
“那麻烦你了。”
这就是答应了,沈漓还难得的从他嘴里听到一声客气话。
吃了饭,容玉去还了饭摊上的食盒,掌柜的找了来,“小神医,我们给您在太白楼要好了饭菜,你们去吃上一点儿吧?”
沈漓摇头,“不麻烦掌柜了,我们已经吃过了饭菜,不知道你这可招小伙计?
掌柜的迟疑的看了一眼容玉和谢景,“小神医,我医术浅薄,没有什么值得学的,您怎么不让他们跟在自己身边,也好学习一身医术。”
沈漓笑了笑,“我这个弟弟志不在此,只求能混碗饭吃就行。”
谢景小声嘟囔,“什么弟弟,分明是我比你还大一岁好吗?”
差点儿忘了,谢景比自己这具身体都大一岁,自己还整天拿着现在的岁数看人。
“那行吧。我可以把他留下当伙计,一个月一两银子,管吃住,但是我有个条件,那就是请小神医每月来我们药材铺坐诊两天,诊费随您开,我们只要求能悬壶济世。”
沈漓笑了一下,这话说的好听,还不是为了提高自己药铺的知名度。
但是看破不说破,沈漓点了头,“行,初一、十五我过来坐诊,但是只看大病,小毛病还是你们自己瞧。”
老大夫大喜,“行,就这样办。”
谢景有些不高兴,“一个月一两银子,干啥都不够。”
老大夫的脸色有些尴尬,沈漓一巴掌拍在谢景背上,“嘟囔什么呢?一个青壮年劳苦一天才二三十文,你是来学东西的,不出学徒费就不错了,还嫌钱少,你怎么不去问问,别的小伙计一天才多少钱?”
谢景不敢说话了,只得乖乖和容玉去了客栈,算清了店钱,还剩了一两多押金,拿上了包袱直接就走了回来。
宋城到傍晚的时候,已经精神大好,甚至还能下地走动几步,激动的家里人又哭又笑。
镇上的人都疯传,桃花镇的济世堂来了一个女神医,连一个快要死的人都救活了。
晚上以后是让他服用了西药,宋城家里也不是什么富裕家庭,沈漓收了他们一两银子的药费。
第二天,宋城基本没什么事了,沈漓交代了老大夫一个方子:青蒿脑一钱半至二钱,淡竹茹三钱,仙半夏一钱半,赤茯苓三钱,青子芩一钱半至三钱,生枳壳一钱半………一天三次,连喝两天。
老大夫激动地都不知道说什么好,要知道药方可是医家宝贝,一般不会讲给别人听,这是把医术传授给自己了呀!
他忽然给沈漓跪下,也不顾别人诧异的目光,“多谢小神医传授医术。”
沈漓吓了一跳,她急忙把老大夫拉起来,“你这是干什么呢,这不是折煞我吗?”
老大夫道:“就凭小神医传授我这一方之恩,就足以做我的师傅,所以我以师徒之礼相见。”
沈漓抚额,这古人什么都好,就是礼节太周全,这动不动就下跪的毛病,实在是有些受不了。
“不过是个药方,多个人知道,就可以多救好多人,也是悬壶济世的好事。”
“小神医好心胸。”
老大夫挑了大指,是从心里显痩出来的敬佩。
谢景真的就成了济世堂的小伙计,他不确定苏一走了没有,还故意把头发打散,遮住了半边脸庞。
身上是沈漓以前买的粗布衣服,乍一看,谁都不会相信这个是名满京城,风流倜傥的公子哥。
就算是苏一站到他面前,也未必能看得出来,谁不知道他这样的小公子娇声惯养,一点儿苦都吃不了,别说帮人拿药称药了。
第二天,宋城就由了老大夫接管,改成了熬制中药,沈漓出去买了两个书包。
没办法,谁让她针线活那么差,就是她想做,估计容玉兄妹也不敢背,都丟不起那个人。
把东西置办好了,老大夫做了一桌饭菜表示谢意。
吃过早饭,她就领了容玉、容月回家,谢景送出去了他们老远,总舍不得转头。
“回去吧!好好干,看病是救死扶伤的大事,要细致一点儿,别出差错。”
谢景恋恋不舍地点头,“放心吧!我谢景很聪明的,不会在阴沟里翻了船。”
他转头走了,留给沈漓他们一个潇洒的背景。
沈漓忽然笑了,抱起容月,“走,咱们回家。”
容月摸着沈漓上扬地嘴角,“嫂子,你为什么会笑?”
“因为你们长大了呀!”
容月把软软的唇印在沈漓脸上,“阿月大了,就能照顾嫂子了!”
容玉忽然看着妹妹有些羡慕,他也好想在嫂子脸上亲上一口,怎么办?
他在她眼中也是一个孩子的,不是吗?
心里这样想着,忽然紧走了几步,“嫂子,把阿月给我,我来抱她。”
沈漓一回头,还没来及说些什么,就感觉少年的脸就贴了上来,就再抱过容月的瞬间,薄唇扫过了沈漓的脸。
好像是蜻蜓点水一般,容玉的动作很快,还没等沈漓反应过来,他的唇已经离开了沈漓的脸。
他很淡然地抱着容月,已经大步走到她前面去了。
沈漓摸着自己的脸有些发呆,刚才容玉是无意的吧!
她看了看走在前面的容玉,容玉跟没事儿人一样,走得极其自然,仿佛刚才的亲吻只是一个意外。
“嫂子,怎么不走了?”容玉在前面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