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无可奈何,他也不愿以恩情要挟。
如果这样说白庚还不肯来,那他只能厚着脸皮前去敲门了。
“去吧。”
王致亮忽然开始调查两人的背影,此事很快就传进了容玉的耳朵里,细细追查下去,发现背后乃是太子况厉明的主意。
不过,况厉明又是如何注意到白雪山庄?
回去是得好生问一问了。
回到山庄,容玉刚问了一句,就见沈漓脸色难看至极,顿时闭了嘴,以眼神询问小七。
今日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否则,夫人的脸色为何如此难看?
小七却甩给了他一个白眼,重重将茶碗放在了他的面前,没好气的道:“夫人好不容易将这桩事给忘了,东家您又提起来了,夫人能不生气嘛。”
将事情原原本本说与了东家听,容玉着实忍不住的哈哈大笑,差点将手里的茶碗都给抖掉了。
见他笑得这般兴奋,沈漓一个冷眼撇了过去。
“很好笑吗?”
“不好笑,一点都不好笑。”
容玉立马摆正了脸色,握拳轻咳一声,便在她身旁落座。
“离我远些。”沈漓的语气颇为不耐烦。
望着他这张脸,就想到了况沉御,实在是没心情与他亲热。
见状,容玉无辜的眨了眨眼,“夫人,冤有头债有主,你可不能连坐呀!”只见沈漓倏然起身,居高临下恶狠狠瞪着身边的人,紧接着便是飞快的开口。
“你们况家的人,没一个好东西!都是属狐狸的!”
“狡猾又烦人!”
“一时不看别人的笑话,你们就浑身难受,真是混账的很!”
瞧她当真是生气了,容玉尴尬的摸了摸鼻梁,小声为自己辩解。
“此事是四哥做的,你朝我撒什么气,何况,我早不是况家的人了,现在啊…”
说罢,便揽过她的腰肢,将人抱在怀里,一脸宠溺的瞧着她。
“我可是你们沈家人。”
殷勤的递上一个果子,“别气了,四哥是瞧你平日里对他总是不假辞色,忽然心生玩笑之意,你莫要与他计较。”
“人家可是堂堂的四皇子,我哪里敢计较。”
听她阴阳怪气的腔调,容玉苦笑着摇摇头。
“不计较如今也计较了,别气了,倒不如,咱们在下一回扳回一城。”
这个提议一出,沈漓瞬间双眸发亮,立马笑眯眯伸手抱住他的脖颈,露出灿烂的笑容。
“你这话,可当真?”
“我若是出手了,你可不能跟他通风报信!”
觑着她脸上的笑容,容玉又叹了口气,可眼中的笑意是那么的明显。
她在这儿等着自己呢!
“自从咱们在一块,我什么事不曾依过你?”
一句话,就表明了容玉的立场。
闻言,沈漓露出得意的笑,抬头就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这还差不多。”
不等容玉有所动作,沈漓快速起身,绝不给他上下其手的机会。
笑嘻嘻的瞅着他,“你赶回来一定累坏了,好生休息吧〜我先去忙了,记住,我忙的时候不许来打搅我。”
最后一句话,她说的异常严肃。
天知道,每次议事时被容玉打搅,管石们看向她的暧昧眼神,简直就是让她无地自容。
偏偏这个人脸皮厚的堪比城墙,压根不懂得什么叫做避嫌!
既然如此,那她也只能是下死命令了。
“要是再无事叨扰,你就睡一个月的书房!”
这招狠毒!
小七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
少夫人英明!
果不其然,此话一出容玉的脸色微微一变,眨巴着眼睛看向她。
那可怜巴巴的样子,似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我一片真心对夫人,夫人却如此待我,真是叫为夫的好伤心啊”
见他耍宝的样子,沈漓一脸黑线,忍不住捏紧拳头,“你说话给我正常点!”
眼看沈漓当真有要发火的迹象,容玉识时务的嘿嘿笑了两声,潇洒的揺动折扇。
“夫人尽管去,为夫等着便是。”
睡书房,不可能的,绝不可能的。
确定人安分了,沈漓这才转身离开,走时还让人看着他些。
听着她叮嘱小廝的话,容玉忍不住的摇头失笑,顺手端起杯盏来。
真是将他当成小孩子了。
之所以缠着她,还不是怕她太辛苦。
如果不是自己时常去找她,就凭她那废寝忘食的秉性,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休息,外加顺带看他一眼呢!
就在容玉准备歇息的时候,沈漓却是去而复返。
将一封信交到他的手上,“对了,骠骑大将军白庚近日回京了,他之前认了朝云公主当干女儿,凭着这层关系只怕会成为太子一党,若有机会,还是派人接触瞧瞧”。
“这件事我已派人去了,你无须担心。”
早在白庚回京之前,他的人就安插在了将军府,一举一动皆在眼皮子底下。
挑眉瞧着容玉的淡笑,沈漓便知,他怕是将一切早已准备妥当。
白庚这条鱼,是逃不掉了。
“当我没说。”
爽快的撂下一番话,沈漓转身就走。
既然如此,将军府那边,她就撒手喽,留给这只狐狸处理去。
反正,他阴谋诡计向来最多。
面对王家的小廝,瞧着手边的那封信,白庚是再无拒绝的理由。
王致亮都已经搬出了那番话来,若还推辞,只会让人议论说他忘恩负义,何况离京多时,当真有些想念柒儿那个丫头了。
想到朝云公主与死去女儿相似的容貌,白庚面露哀戚,原本沧桑面容更显落寞。“稍后片刻,我去换件衣裳再随你去。”
“有劳将军了。”
在门外等候了片刻,小廝终于等到了白庚。
眼前这人虽然卸下冰冷的铠甲,可驰骋沙场多年的凛然杀气却是无论如何也消抹不去的,远远就能从他身上感觉到阵阵冷然气场,让人下意识的不想靠近。
拉过马匹,白庚直接翻身上马,往王家缓缓走了过去。
王致亮在厅中焦急踱步,目光时不时看向门外,就盼着人来。
怎么还不来?
莫非,连恩情都请不动他了?
心底泛起了嘀咕,也就有了疑心。
如果白庚连自己的面子都不给,那就更没什么人能够劝说他归入太子的阵营。想到如此,眸中不禁流露出一丝杀意。
若真是如此,那么此人就留不得了。
正当王致亮想着该如何跟况厉明禀报时,一道骑马的身影出现在门前,教他顿时眼前一亮,快速跑了出去。
人刚从马背上下来,双手就被王致亮紧紧握住。
“贤弟!你可算是来了!可让为兄好等啊!”
面对王致亮的热情,白庚露出不自然的笑,默默将双手抽了回去。
“你也知道,我刚回京,很多事都要上报朝廷,只今日腾出了空,来晚了还望王大哥不要怪罪。”
一把扶住要行礼的白庚,王致亮敞亮的大笑两声,拍了两下肩膀,上下瞧了一眼,眼眶有些湿润。
“都是自家人,没什么,我还以为,你为了避讳太子,连老夫这个兄长都不认了呢!”
看似调侃的一番话,却透着埋怨,白庚只得站在那儿呵呵笑着。
“别站在外面了,赶紧进来吧〜”
“柒儿都等你好半天了,昨个儿还念叨着,要见你这个干爹呢!”
不愧曾经是左右逢源的户部尚书,明白说什么能吊人的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