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不睡?睡了才有精力应付明日的事情。”
“明日?我们还有明日吗?”
接下来沈漓并未回答,只是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睡吧。”
不知为何,望着阿姐脸上的笑容,桂花就觉得很是安心,缓缓坐下来靠在阿姐的肩膀上,闭眼入睡。
桂花是被狱卒的声音给吵醒的,清醒过后便看到其他皇商都被放了出去,这让她不禁有些着急,倏然起身呢冲到牢门前。
“他们都走了,什么时候放了我们?”
“吵什么吵!该放的时候自然就放了!”
狱卒不耐烦的瞪着她,手中木棒指向抓住自己衣裳的那只手,“再不放手,砍了你的手!”
闻言,桂花立马将手缩了回去,狱卒继续带着皇商们向前走着。
很快,周围的牢房都空了,就只有他们这一间有人了。
“阿姐,怎么办,他们都走了。”桂花的眼眶不由得泛着泪花。
见状,沈漓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咱们也会走的。”
天亮了,现在,宫里应该是另外一番景象吧?
身着明黄龙袍坐在龙椅之上,皇帝看着太子呈上来的奏折,低头看了眼侯在下面的太子。
“你说那刺客,是与容姓皇上合谋混入皇宫,然后伺机行刺?”
“正是。”
太子拱手向前,面容一片斯文,与私底下的模样判若两人。
“那刺客昨夜儿臣已经抓获,在严刑逼供之下这才供出了那人。”
“父皇本是想福泽天下,只是没想到,还是给了有心之人可乘之机,还请父皇早下决断,速速处决那人,并将其家产及不良所得全部冲入国库!”
望了一眼奏折上的名字,再看看一旁刑部提供的供词,皇帝深吸一口气,将奏折合上了,眸中闪烁着点点冷光。
手指轻轻敲打着奏折,皇帝倏然开口,“老四呢?他怎么没来。”
不知为何父皇忽然之间提起老四,太子不由得一愣,正要开口之际,一旁的周来福抢先回话,并给皇上递上一盏茶。
“许是四殿下还在忙,方才老奴已经派人去寻了。”
“嗯。”
接过茶盏,掀开茶盖滤过水面上的茶叶,皇帝慢条斯理的开口。
“昨夜既是你与老四一起追查刺客,那就等老四来了,再说这件事也不迟。”指向一旁的椅子,“别心急,先慢慢坐着。”
喝了茶,皇帝就拿起了别的奏折看了起来,从未看过太子一眼。
望着审批折子的父皇,太子有些看不透他,但现在要紧的不是父皇,而是老四的态度。
得想好一会儿要怎么回答,老四肯定会趁机揭出小九的事情,若让他说出小九的下落,那可就糟了。
不知等了多久,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就看到况沉御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
瞥了眼坐在旁边的太子,况沉御对龙椅上的人拱手行礼。
“拜见父皇。”
由于他腿脚不便,皇帝一早就免了他的跪拜之礼。
“你来了。”
见人来了,皇帝收起奏折,将一早太子呈上来的东西交到周来福的手上,转交给况沉御。
“这是太子一早呈上来的东西,说是昨夜抓到了刺客,寡人听说你昨夜也去了一趟刑部大牢,可有什么要补充的?”
瞧着上面的内容,况沉御眸光一闪,便将东西还了回去,抬头望向皇帝。
“启禀父皇,太子所呈之内容,儿臣一无所知。”
“至于昨夜刑部大牢一行,儿臣更是直接被拒之门外,并未踏进大牢一步,甚至,连那些皇商的面儿也未曾见过。”
“且,儿臣认为,太子所呈之内容,有别于真实。”
他的话,引起了皇帝的注意,“哦?说来听听。”
“首先,那刺客谁人都没见过,那么,太子又是凭借什么判断画押之人便是刺客?”
“其二,儿臣与太子一同追查刺客,在御林军与禁卫军的合力追查下,尚未追踪到任何踪迹,太子一人又是如何得到的线索?”
“其三,太子说,刺客是与容姓商人相互勾结,而潜入宫中,那么……”
质问的眼神看向况厉明,“敢问太子,容姓商人又是为何要行刺?他的理由又是什么?”
一番质问下来,太子脸色紧绷,阴鸷目光充斥着腾腾杀气。
老四,你这是要执意与本宫作对啊!
“自然是不满意父皇的施政。”
对于如何料理容玉的愿意,况厉明在之前就已经想好了,务必要做到将其一举击溃。
因为太子明白,一旦错事了这次机会,日后就只能陷入被动的境地,到那时候,容玉只会是更难对付。
深吸一口气,太子猛然看向皇帝,“启禀父皇,您可还记得之前处置王致亮是因何而起,而爆出王致亮贪污受贿的便是此人。”
“本来,按照王致亮的贪污所得之巨款,是砍头的大罪,但父皇念及他这么多年对朝廷鞠躬尽痒的份上饶了他一命。”
“因此,那个容玉便记恨在心,认为父皇您包庇贪官,于是,便想要行刺您。
仿佛听到了一个笑话一般,况沉御嘴角扬起一抹冷笑。
“太子殿下的这番话,骗一骗三岁小孩子还可以,但是你去问问朝中众人,又会有谁会相信你的这番话?”
“当初为王致亮求情的乃是你和左相,就算容玉要记恨,也该是你们,与父皇又有何干系。”
“太子不觉得,这样的理由太过于牵强了吗?”
“本宫并不这样认为。”
凛冽目光倏然看向况沉御,太子眸中闪烁着冷意。
一时之间,兄弟两人形成对峙之势,竟是谁也不肯相让。
感受到两人之间的氛围,皇帝不由得挑起眉梢,意味深长的目光在两人之间徘徊。
向来淡泊名利,不喜在人前显露的老四,今日竟为了那容玉而与太子对峙,真是稀罕场面。
莫非,他与那个容玉……
灼灼目光紧盯着况沉御,太子冷冷的开口,“那个容玉本就是个小肚鸡肠的人,因此而嫉恨父皇亦是在情理之中,冲动之下做出行刺之事也是有可能的。”
“谁人都知道,容玉家大业大,若他真是个冲动的人,又岂会将生意做的遍布大江南北。”
此话有理,皇帝跟着点点头。
见父皇点头的动作,太子倏然咬紧牙关,憎恨目光直勾勾盯着对面的人。
总之,今儿个老四是跟他作对定了!
“四弟如此为这个容玉辩解,莫非,你与那容玉有私交?”
说话之间,太子显露出一抹冷笑,“本宫可是听说,你时常去白雪山庄,京中人人都知,那白雪山庄是个纸醉金迷的地方。”
“四弟身为皇子,频繁出入那等场所,难免会引得天下臣民议论纷纷,本宫若是怀疑你因与他私交甚笃而为其辩解,也不无可能。”
一句话,直接点中了况沉御私底下的行动。
闻言,况沉御看向太子的眼神多了几分阴冷。
“所以,太子始终派人跟踪我是吗?”
“是朝中官员看到你频繁出入白雪山庄,而汇报给了本宫,本来本宫没在意,可从今日四弟的表现来看,显然你与那容玉私交甚笃。”
想将屎盆子扣在他的头上,不可能!
况沉御倏然拱手行礼,目光坚定的看向皇帝。
“父皇,儿臣以性命担保,容玉绝不会做出行刺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