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作苦笑望着风流潇洒的容玉,陈结啧了一声,端起茶盏优哉游哉的喝了口茶汤。
“算了吧,与其那样的拘束,倒不如像现在这样逍遥自在,多好啊!”
望着眼前果园的人山人海,陈结摸了摸下巴。
不过,他是真的没有想到,竟然会有这么多的人前来请教,看来,这吉阳县的人也都很向往发家致富啊!
眼角余光忽然瞥见人群中的一道人影,陈结用折扇拍了一下他的手臂,抬起下巴朝那边示意。
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容玉一眼就看到站在人群之中的李氏,目光陡然泛冷。
“可用派人过去警告她一下?”
对于老沈家的人,王两宽心中亦是着实无奈。
见过不要脸的,还当真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一家子。
坑蒙拐骗是他们的绝技,厚脸皮更是他们的强项,像这样的人家,到底是如何做到在这个村子存货多年,而不被人给赶出去的?
能安生的过日子,可真是个奇迹。
“不必。”
只看了一眼,容玉就收回了目光,“现在的她翻不起什么风浪,随她去吧。”
前些日子容长仲出的事,就够李氏头疼的了,现在的她,可没心思管旁的事,更别提,来找自家麻烦了。
觑着他深沉的目光,陈结都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低头笑眯眯为他倒了一杯茶。
“我是真的没想到,你会把容长仲给扔到矿场去,依着他那小身板,估摸着坚持不了多久。”
原来,容玉派人直接将容长仲给扔到了矿场。
那矿场是吉阳县独有,如今挂在容玉的名下,为吉阳县的税收可是提供了不少的力气。
矿场的活计又脏又累,就是不知道容长仲能坚持多久。
“亏你想的出那种招数,等容长仲回来,若知道是你在背后算计他,你就不怕老沈家的人来找你麻烦?”
“怕什么?”容玉淡淡开口。
到时候,他还怕老沈家的人不来。
“我将人送到矿场,已算是仁至义尽,否则,他的妻子如今该是露宿街头了。”
按照原本的契书,赌债还不上,是要拿房产抵押,而今只是让容长仲去矿场当苦力,已经算是对他法外开恩了。
“我说的不是这个。”
将杯盏送到了容玉面前,陈结淡淡开口,“我说的是,如果他们知道你是故意借给容长仲银子,只是为了给你家小凤凰出口恶气,那……”
后面的话不必说完,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矛头会对准沈漓。
对于他的话,容玉仅是莞尔一笑,俊逸面容漾出灿烂笑容,可是陈结却没感受到任何笑意,反倒是觉得浑身阵阵泛冷。
“你觉得,我会怕他们吗?”
对上那双阴冷眼眸,陈结心中一震,呵呵笑着看向不远处的沈漓。
“也对,堂堂银钩赌坊背后的东家,自然无所谓惧,不过……”
“你的这个身份,打算什么时候告诉她?”
陈结能够看得出,对于那个女子,容玉还是有诸多顾忌的。
首先便是他背后东家的那层身份,不过,陈结是真的很好奇,如果沈漓知道他真正的身份,那会是什么表情?
是极力的抱大腿呢,还是退避三舍呢?
按照常理来说,抱大腿的可能性居多,可依着这些日子的观察,她的行事风格与平常女子极是不同,也有退避三舍的可能。
哎呀呀,女人的心思可真难猜。
转头便看到陈结意味深长打量着心上人的目光,容玉周身瞬间围绕着不知名的凛冽气场。
沉思的人倏然觉得脊背发凉,猛然一抬头,便看到他那杀人似的眼神,立马挺直了腰杆,一脸浩然正气的眨眨眼。
“别这么看着我,你知道的,我对你家小凤凰可是没任何的兴趣!”
适时地表达立场,能够有充分的保命效果。
虽说,他家的那只小凤凰长得确实美艳动人,不过,他怕吞下肚后会消化不良,甚至还会有性命之忧。
想想不长眼的徐大少他们,心底就发凉。
有些人,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
勉强信了他的话,容玉继续站在那儿当望夫石,一双眼珠子全放在了容桂芬的身上。
而站在人群里的李氏,亦是一瞬不瞬的盯着沈漓,双手焦急的磋磨着,眼神透着些许的诡异。
自从容老四出事之后,慧通师父的话时不时的浮上脑海,李氏这几天也是坐立不安的,总觉得家里接连出事,是与福星未曾归位有关。
可以说,她跟踪沈漓好几天了,她去哪儿,李氏便去哪儿,想要看看这个福星究竟是怎么回事。
正与人答疑解惑的沈漓,忽然感觉到一道诡异的眼神,忍不住回头望去。
就在回头的那一刻,李氏匆忙背过身去,急匆匆离开了现场。
不成!
他要去找慧通师傅问个清楚,若是福星不能归位,家里难道就当真永无宁日了?
眼瞅着就要临近晌午了,却不见老婆子的身影,这让容大兴心中有些焦急,只能是端着菜盆在院子里择菜。
听到进门声,瞅见进门的老婆子,容大兴顿时没个好脸色,一把将菜扔进了菜盆里。
“哼!你还知道回来啊!”
“也不瞅瞅啥时辰了,不知道回来做饭啊!”
现在李氏心里惦记着的都是福运,哪里听得到他在说什么,一进门就对着里屋的菩萨像开始上香跪拜,嘴里神神叨叨的不知嘟囔些什么。
看到她那个样子,容大兴冷哼一声,又继续出去择菜了。
“也不知道这几天犯什么邪性,总是神神叨叨的。”
嘀咕着的同时,容大兴也在发泄着心中的不忿。
“要我说,你不作孽啊,就啥事都没有了!”
“当初我要留下那仨孩子,你非得赶走,现在好了?身边没一个能靠得住的!”
那三个孩子是多么的贴心啊!
里屋上香念经的李氏听不得埋怨的话,一阵风似的刮了出来,恶声恶气瞪着老伴。
“你现在念叨这些有啥用!有本事,你把孩子领回来啊!除了埋怨俺,你还会啥!”
家里接连出事,容大兴憋了一肚子的火气,现在看李氏又是这样一幅虎姑婆的模样,他的火气顿时窜了上来,老两口直接在院子里吵了起来,引得街坊邻居前来围观。
家里丟了东西,又总是惨遭横祸,李桉儿听闻云天观的祖师爷很是灵验,便想着哪一日去上香祈福,也好为儿子以后要做的生意投石问路。
寻了一个好天色,李桉儿带着沈漓前往云天观。
小五提着东西紧随其后,李桉儿入殿上香,交了香油钱,又与道长攀谈了起来在外等候的沈漓着实无聊,便随意逛了起来。
可逛着逛着,沈漓就忍不住苦笑起来。
迷路了。
她怎地忘了,自个儿不认路的毛病可是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应该让小五随行的。
左右瞧了一眼,也没看到人,就只能是四处瞧瞧,看看能够找到一条路。
这一回,可就真的成了漫无目的的闲逛了。
走着走着就走到了一处宅院,里面梧桐遮天,花香四溢,仅有几条鹅卵石铺就而成的羊肠小路,其余皆种植着花草树木,好一处别有洞天的景致。
正沉浸在美景之中,沈漓忽然看到一道熟悉的人影,立刻躲在了树后。
只见一名道童领着李氏前来,在不远处的房门前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