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是个姑娘,第一眼看到他的这身装扮,不都应该感觉是富贵二字吗?
明利很是认真的点着头,“您穿的很富贵了。”
衣袍是进贡的杭州织锦,靴子亦是内务府特供,更不用腰间玉佩和发冠了。
主子的这身行头,可供寻常人家衣食住行几十年都没问题。
意味深长望着沈漓离开的方向,男子露出一抹笑容,“我现在有些明白,他为何非她不可了。”
“谁?”明利很是疑惑。
“走吧。”
男子直接将银子抛给明利,转身一瘸一拐往小巷深处走去。
“告诉他们,可以行动了。”
接下来的几天,容玉的神经时刻紧绷,派出去查探的人却是一无所获,就连昼夜都失去了联络,这才是最让人感到头疼的。
自昼夜失去消息后过了两日,崔老大终于有了线索,迫不及待前来禀报。
崔老大将玉佩放在了桌上,“东家,这是我今早得到的。”
望了眼玉佩,容玉倏然眯起眼眸,面容瞬间清冷。
那玉佩正是九龙佩,此时该在叶枫的身上,却出现在了这里。
“从哪儿来的?”
“不知,今早开门,玉佩就挂在镖局的大门上,任何人都没发现是谁送来的。
镖局无时无刻都有人在巡逻,能够逃过他们的眼睛,悄无声息将玉佩送来,绝对是高手。
“而且,上面还附送了一个地址。”
说罢,便将一个纸条递了过去。
上面写了一个地址,下面有一行小字:你要找的人,在这里。
“东家,咱们该怎么办。”崔老大的神色透着凝重。
能够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动手脚,对方来头绝对不简单。
将地址记在心里,将纸条在烛火上点燃,眼睁睁看着它被火焰所吞噬。
“还能如何,人家已经在等咱们上门了,自然是不能让对方失望。”
“我这就回去召集兄弟们。”
“不必了。”
容玉拿起玉佩,从桌后走了出来,深眸望着眼前的崔老大。
“我自己去就可以了,不必麻烦兄弟们,你回镖局去,权当一切都没发生过。”
事关过往的一切,还是自己处置比较妥当。
“您一个人,我不放心。”崔老大还是心有担忧。
“无碍,他们既然希望我过去,自然是不会希望我出事。”
见东家主意已定,崔老大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能目送人离开。
按照地址上所写,容玉来到一栋宅院。
站在门外仔细观察着四周,不等他上前敲门,朱红色大门便在眼前缓缓开启。望着站在门外的人,明利侧身让开一条路。
“我家主子等候您已久了,请进。”
撩起衣袍昂首阔步迈进大门,深眸观察着四周,容玉时刻保持着警惕,跟随在明利的身后。
“你家主子究竟是谁。”
两个人僵持了这么久,也是时候揭开谜底了。
将人带到前厅花园,明利就站在拱门前,“我家主子就在里面。”
瞥了眼里面的花园,确定没有任何埋伏,容玉这才走进去,顺利进入大厅之中。
坐在高堂之上等待他的,是接连几日都没消息的昼夜。
“殿下小心!”
昼夜骤然喊了一声,而大厅之中却仍旧是一片静悄悄。
目光扫射全场,容玉握紧手里的玉佩。
“我来了,你可以出来了。”
木头敲击地面的声音逐渐传来,一道人影从后堂走了出来,噙着笑望向对面的“九弟,多年不见,近来可好?”
看到露面的人,容玉倏然眯起眼眸,瞳孔深处涌动着不知名的深沉。
“四哥。”
无论如何容玉都没想到,来到吉阳的人,竟然会是四哥。
瞥了眼腿脚不便的况沉御,容玉忽的冷笑一声,深眸紧盯着眼前面含笑容的人,“真没想到四哥能找到这里,真是辛苦您了。”
拖着行动不便的身子,还能找到这儿,四哥对他究竟有多执着。
“看来,四哥对我送回去的九皇子有些不满,不知他究竟什么地方得罪了四哥?”
除了柔妃,四哥况沉御向来对其他的人独善其身,这回竟然找到了这里。
容玉可不会相信兄弟情深的那一套,在天家,只有你死我活罢了。
面对容玉的冷嘲热讽,况沉御仅是淡淡一笑,拄着拐杖便在桌旁坐了下来,伸手示意他也落座。
怀念的目光望着容玉,况沉御忽的勾唇一笑,惆怅的叹了口气。
“假的终究成不了真的,九弟以为躲在这儿,就没事了吗?”
“你离开的这些年,四哥真的是很想你。”
“在后宫之中的皇子,唯有你,是对四哥真心相待,知道你还活着,我心里是真的很高兴,可惜啊,你让一个冒牌货回去,这很伤四哥的心。”
静静望着四哥在那儿独自伤感,容玉心中只觉得可笑。
什么真心,如今回想起来,他只恨自己的年少可笑,不知深浅罢了。
若是能够回到过去,容玉更希望那位太子大哥能够早些动手,让他离开那个满是谎言的人间炼狱。
“我早已不是当年的稚嫩少年,四哥说这些,不会有任何的作用。”
直接展开双手,容玉气场全开的端坐在椅子上,目光清冷的望着况沉御。
“四哥千里迢迢赶来,不只是为了叙旧吧,说吧,你究竟想做什么。”
不管曾经如何,现在他所面对的可不单单只是况沉御,还有他背后的阴谋。
感受到容玉的警惕,况沉御不由得轻笑一声,意味深长的目光透着点点冷淡,轻轻握着手上的拐杖。
“九弟这么说,就实在是太伤四哥的心了。”
“你知道,为了你我从宫里出来,那需要顶着多大的风险,若是被太子知道了,难免会以为我又在暗地里做什么小动作。”
“难道不是吗?”容玉反问一句,从头至尾看向他的目光都透着疏远,“你能够来到这儿,就说明你对我有足够的怀疑。”
“天家,从来都没有亲情可言,四哥到底想做什么,还是先说清楚的好,要不然真动起手来,你也落不到任何的好处。”
尽管况沉御行踪诡秘,可到底还是在他的地盘上。
如今已经露面了,那就没有惧怕的必要了。
望着容玉平静淡然的脸色,况沉御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倏然握紧手上的拐杖,他意识到了危险的逼近。
锐利目光像是要将眼前人给看透了一般,可他却发现,对这个失踪多年的弟弟没有丝毫的了解,甚至于他敢孤身前来,背后定然是有什么安排。
对于未知的东西,况沉御向来秉持着小心谨慎,连带看容玉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深吸一口气,况沉御不允许自己小瞧这个失踪多年的人。
因为坐在眼前的这个人,他所有的一切都是未知的。
未知,就代表着危险。
感受到况沉御情绪上的变化,容玉深眸涌动着冷意。
“不必说这些废话了,四哥究竟有什么事需要我。”
“你怎么就知道,是我需要你,而不是你需要我?别忘了,叶枫至今还在宫里,他的身份若是被人拆穿了,那便是死路一条,而你,也没逍遥日子可过了。”
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容玉忽然低笑出声。
“你都找到这儿来了,我还会在乎这些吗?”
况且,选择去京城是叶枫自己的选择,能够留下那是他自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