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俩奇怪的表情,引起了她的疑惑。
“发生什么事了?”
难不成,跟刚才离开的那个人有关?
一看沈漓回来了,李桉儿急忙擦干眼泪,慌张的起身,僵硬的面容扯出一抹笑容。
“阿漓回来了,瞧我,都忘记做饭了,我这就去做,你等一会儿啊!”
说罢,李桉儿快速跑向厨房,眼泪珠子不住的落下。
不等沈漓出声喊人,李桉儿已经关上房门了,随后便看向脸色阴沉的容长宝。
“叔,到底怎么了?”
事情有些不对劲,夫妻俩现在的表情委实诡异的很,一定是发生了她所不知道的事情。
不想让沈漓跟着操心,容长宝努力让自己露出笑容。
“没什么事儿,就是你婶子忽然想起早些年离开的双亲,有些伤感罢了。”
“是吗?”
沈漓狐疑的看向厨房。
李桉儿的父母双亲早就在多年去世了,就算是伤感,也该是过了最伤心的时候。
可看她通红的眼睛,分明是痛哭过一场。
不对劲,着实不对劲。
生怕她瞧出了什么端倪,容长宝笑着将人往里推。
“赶紧去洗漱,身上都有一股味道,洗洗手准备吃饭了,别想那么多了。”
闻了闻身上的味道,沈漓也有些受不住,尴尬的笑了两声就匆匆上楼去了。
可在上楼的时候,眼角余光扫见容长宝的神色,一眼就看到了他的愁容满面,这让沈漓很是在意。
脑海当中浮现出男人的面容,沈漓目光闪烁不定。
世上本没有巧合,经过谋算,也可以成为巧合。
而且与他碰面的次数委实有些多了,而且,看他的神色,好似对自己已然有些了解,着实可疑的很。
看来,得查一查了。
洗刷下来的沈漓重新换了衣裳,饭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夫妻俩缄默不语的坐在那儿。
瞥了眼怪异的夫妻俩,沈漓假装无意的说道:“方才回来的时候,我看到有个人来咱家讨水喝,你们可得小心些,别忘了四叔的前车之鉴。”
之前容长仲就是利用讨水喝的由头,偷盗家中财物。
提起那人来,夫妻俩的脸色皆有着不同程度的变化。
恐慌、害怕,以及痛苦。
细细观察着他们的神色,沈漓的一颗心顿时沉了下去。
果然跟那个人有关。
他来家中一定有目的。
容长宝最先反应过来,笑着给她盛饭,“嗨,不过就是来讨杯水喝罢了,能有什么事儿,我和你婶子都在家,况且还有小五在,不会有事的。”
“是吗?”
戳着碗里的饭,沈漓意味深长看向外面的小五。
或许,可以问问他。
偷偷离开沈家的容敏儿片刻不停的往家中跑去,一回到家就拴上门闩,接连喝了一壶水还在气喘吁吁的,但疲累掩盖不了她眼中的欲望。
容长利从炕头上爬下来,就看到女儿脸蛋红润,一双眼睛闪闪发亮的样子,顿时双眸一亮,急忙跑上前去。
“咋样?这回你大伯给你介绍的男人,你可瞅准了?!”
瞧她双眼发亮的样子,该是看中的模样。
提起大伯给自己介绍的男人,容敏儿毫不留情的翻了个白眼,坐在椅子上用帕子扇着风,一开口就是埋怨抱怨。
“别提了,您都瞧瞧,大伯给我介绍的都是些什么破烂货色,不是胖子就是长相丑陋的,竟然还有四五十岁的老头子!”
“大伯这么做,那不是糟践我嘛!”
她可是个黄花大闺女,长得又是貌美如花,岂可给四五十岁老不死的当填房!
听着女儿的抱怨,容长利原本兴高采烈的脸色瞬间耷拉了下来,面容阴沉的坐了下来,朝着容敏儿就是一记冷哼。
“你咋说话呢?什么叫糟践你?!”
手掌拍打着桌面砰砰作响,吓得容敏儿连连缩着肩膀,“你可知道,给你介绍的这些人那可都是家境殷实的富贵人家!”
“你嫁过去,那就是一辈子吃喝不愁!你看不上的这些人,身后可是有大把姑娘在等着呢!”
“你不要,这份富贵就落到旁人的手里了!你懂不懂!”
说罢,伸手就戳向女儿的脑袋,容长利气急败坏的起身在屋里转起了圈,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盯着容敏儿。
“像你老子我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蠢货!”
“你不嫁人,难道还想蹭老子一辈子?!”
“我养了你这么多年,在你身上花了多少银子,到头来,你总不能让我做亏本买卖吧!”
要不是看在她长得不错,以后能嫁进富贵人家,供他这个当爹的吃香的喝辣的,他才不会任由一个丫头片子予取予求。
面对父亲的话,容敏儿皱紧了眉梢,揉搓着被戳疼的额头,不耐烦的开口。
“我知道了,你说的这些话我都记着呢,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白养我这么多年的。”
每天都唠叨个没完,真是烦死了。
“我现在已经有目标了,以后大伯那里我不会去了,我可不想嫁给一个四五十岁的老头子,过了没几年就要守活寡。”
闻言,容长利瞬间瞪大了眼珠子,不禁扬高了声调。
“现在是你挑的时候吗!”
“你自个儿的名声成了什么样,你心里没数吗?!现在肯有富贵人家要你,就算了不得了!你还挑三拣四的!”
“四五十岁的糟老头子又怎么了?!你嫁过去没几年他就嗝屁了,那么多的财产还不都是握在你自己的手里!到时候,什么荣华富贵没有!”
要说这丫头精明,有时候又蠢的要死!
“哪怕是一脚踏进棺材了又怎样,握紧银子才是最要紧的!”
听到这话,容敏儿实在是心生厌恶,倏然站起身来,大声嚷嚷道:“银子银子,你满脑子都是银子!你就不能为我的幸福想一想!嫁给一个糟老头子,有什么好的!你还想让我守活寡不成!”
啪——容长利毫不客气的落下一巴掌,凶狠眼神瞪着她。
“翅膀硬了,敢这么跟老子说话!”
从小到大没挨过几次打的容敏儿忽然被打,不禁抬头恶狠狠瞪着父亲,眸中闪烁着恨意。
自从容敏儿的名声被毁,容长利就变得心浮气躁,他这才意识到,自小捧在手心里长大的闺女,在那些富贵公子哥儿的眼里根本算不得什么,他们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所以他急眼了,着急让大哥帮忙相看。
否则随着年纪渐大,哪怕是黄花大闺女也成了老姑娘,到那时,连挑选的余地都没有了,那才叫糟糕。
脸蛋被打的火辣辣,容敏儿咬紧牙关,脑海当中顿时浮现出沈漓的面容来,眸中的恨意更盛。
为什么?
为什么被赶出家门的沈漓,都能有人关怀,而她有爹有娘,却每天只想着利用她能得到多少嫁妆。
凭什么!
老天爷为什么对如此不公!
“不公平……这不公平!”
一把推开容长利,容敏儿向外狂奔而去,很快就跑的不见人影。
见状,姜氏用力推了丈夫一把,“现在好了,把闺女给惹毛了,她要是再不嫁人,我看你怎么办!”
说罢,姜氏就跑出去寻人了。
好歹也是养大的闺女,他怎么舍得下手?
狂奔出家门的容敏儿没做任何停留,直奔村头,恰好驴车来了,她头也不回的坐上了去往县城的驴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