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那当票,赵氏直接呆愣当场。
“当东西?什么东西。”
一眼看到他们手中的翡翠桌子,赵氏不禁倒抽一口气,放在门上的双手都在发抖。
“我们家、可没这东西……”
现在家里可是一点值钱的东西都没了,容长仲又是从哪儿弄来这对镯子的?
不等赵氏说完话,掌柜直接带人冲了进去,坐在院子里便不走了,执意等到容长仲再走,赵氏不明所以,也只能是端茶倒水的伺候着,焦急等待着丈夫回家,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赌完过瘾的容长仲,乐淘淘柃着猪肉往家走。
“看我带回来了什么,今晚咱们有肉吃了!”
推门而入的一刹那,容长仲就看到坐在院子里的人,当即愣住了,脸上很快露出灿烂的笑容,笑眯眯凑到了跟前。
“您怎么来了?是,东西有什么问题吗?”
只不过是随口一问,容长仲还当真没想到,会是东西有问题。
掌柜直接将玉镯拍在了桌上,冷着一张脸,一看便是来者不善。
“哼!有没有问题,你自个儿不清楚吗!”
“这镯子初看没什么问题,但经不得深看,你是不是欺负我们家新来的小哥儿手生,所以故意捱骗于他?!”
说罢,掌柜直接将东西推了出去,朝他张开手掌。
“今儿个,我就是来说这件事儿的,这件镯子,并不值给你的价钱,你得把多余的银子退回来!”
一听要往外掏银子,容长仲立马不干了,捂紧口袋挺直了腰杆。
“开玩笑,银子是你们给我的,当票也是你们开的,哦,现在你们反悔了,就想把银子要回去?不可能!”
“要银子,没有!”
早就料到容长仲不会乖乖掏银子,掌柜的倏然起身,居高临下冷飕飕的看向他。
起身的同时,几名彪形大汉亦是同时起身,给容长仲以巨大的压迫感。
掌柜挽起衣袖,立马摆出了一副流氓的架势。
“像你这样的人我见多了,将你打个半死不活,也就什么都吐出来了!”
“给我上!”
“等一下!”赵氏脸色惨白的挡在前面,艰难的咽了口口水,“让我跟他好好说说,银子是一定给你们的。”
说着,就将丈夫给拉到了一边,气急败坏的打了他好几拳。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会招惹上他们!还有,那玉镯子是哪儿来的!咱家可没那么贵重的东西!”
暗中打量着当铺的人,容长仲着实有些慌,一把握住了媳妇儿的手。
“回头我慢慢跟你说……”
“现在人就在家里,能慢得了吗?!”
“赶紧的,将银子还给他们,咱们也能安生。”
赵氏可是清楚的很,这帮人做事心狠手辣,要说将人打个半死,那也是常有的事儿。
容长仲也想用财消灾,可关键是,他手头上没那么多的银子啊!
经过这几天的挥霍,手上也没剩几两银子了,再加上马上要到月底了,该到还银钩赌坊银子的时候了,现在的他是焦头烂额。
“我没银子。”
闻言,赵氏瞬间瞪大了眼睛,“你怎么会没银子!”
“那当票我都瞧过了,你可是拿了不少的银子啊!”
几百两的银子,都够全家几年的吃喝了!
“我说没银子就是没银子!”
容老四家的动静,引来了不少的街坊邻居,尤其是对来他们家的那些陌生面孔,很是好奇,猜测着他们来的目的。
容长利得知老四家去了人,便悄悄去看了一眼。
一眼就认出坐在院子里的那人,乃是吉阳县最大当铺的掌柜,当即觉得有些奇怪。
老四家一穷二白,怎么能和当铺扯上关系?
眼看外面瞧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当铺掌柜可没有等待的耐心了,桌子拍的震天响,双手环胸的模样很是豪横。
“你们两口子,到底商量出结果来了没有?我可没那么多时间耗在这儿!”
“等一会儿……”
赵氏对他们陪着笑,但转过脸来便咬牙切齿瞪着容长仲。
“说!你用那些银子都干什么去了!”
“我……”
容长仲支支吾吾说了半天,一句有用的都没有,这让赵氏心底浮现一抹不好的预感,抖着手指向他。
“你、你该不会是又去赌了吧?!”
年轻的时候,容长仲便有一段时间沉迷赌博不可自拔,若不是赵氏与他闹着要和离,现在早已是家不成家了。
瞧见赵氏那双要杀人一样的眼神,容长仲立马揺头。
“我哪有那个胆子啊!”
“那你说,那么多的银子,都去哪儿了!”
不想让赵氏知道自己在外面闯下的祸事,容长仲直接闭紧了嘴巴,蹲在墙角边上,任由她如何发问,就是不开口。
恰好此时李桉儿和沈漓从门口路过,两人刚从果园往回走,商议着晚上要做什么饭菜。
容长仲一眼就看到了她们的身影,顿时来了精神,一下就跳了起来,指向她们大声喊道:“是她们!这东西是她们的,要说掏银子,你们也该跟她们要银子!是她们给我的假货!”
路过的两人顿时成为了所有人的焦点,而李桉儿和沈漓却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李桉儿已经被容长仲给拖进了家门。
兴奋的指向李桉儿,容长仲迫不及待的开口:“这对镯子就是她的,你们要银子跟她要!”
现在的李桉儿还好似一头雾水,完全没反应过来,不知该作何反应。
但沈漓可不是傻子,一眼就认出了躺在桌上的那对玉镯。
那是玉哥儿给李桉儿的生辰礼,婶子一直舍不得戴,便放在首饰盒里收着,可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这镯子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将那镯子拿在手里细细打量着,沈漓目光倏然森冷,扫向在场的众人。
“四叔,你告诉我,这镯子本来好好躺在我们家里,怎么会忽然出现在这儿?”
见她开口了,当铺掌柜精光微微一闪,眸中闪烁着点点精光,“姑娘,您说这镯子是您家的,你可有证据?”
“当然。”
沈漓瞥了眼脸色惨白的容长仲,“这镯子,是当初托人从云南带回了玉料,玉哥儿亲手打磨的。”
“那块玉料除了做成这对镯子之外,还做了一对龙凤牌,就戴在桂花和泽哥儿的身上。”
闻言,容长仲心里咯噔一声,可他不想落个偷盗的罪名,便大声嚷嚷着辩解。
“世上相似的镯子有那么多,你怎么就确定这镯子是你家的?!”
好似听到了什么笑话,沈漓嗤笑一声。
“方才四叔不是说的明明白白的吗?您说,这镯子是我们家的。”
拿着桌子,沈漓看向当铺掌柜,“这镯子不知几位从何而来,拿着它又是来做什么?”
当铺掌柜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楚,这一说,大家伙就全明白过来了。
原来,容长仲偷了李桉儿的镯子,擅自拿到省城去变卖,现在人家怀疑玉镯有假,便找上门来了。
一时之间,大家伙看向容老四的眼神充满了鄙夷,流言蜚语也就传了出去。
谁能想得到,平时看起来老实巴交的容长仲,竟然会当贼!
李桉儿被气的浑身直打哆嗦,伸手指了过去。
“好啊!”
“那日你来我家说讨碗水喝,原来是去当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