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怕回了家,反倒惹来媳妇的一顿打骂。
身上没钱,连吃碗面的钱都没有,容长仲只能忍着饥肠辘辘,慢悠悠的往回走,毕竟他连驴车的铜板都付不出了,只能靠着双腿了。
回了村的容长仲并且露面,而是往山上的小树林走去。
现在村里都认为他在城里找了活计,要是大白天看到他回村,一定会有所怀疑。
刚走了没两步,便看到容长宝家的房子,容长仲顿时双眸一亮,心底又生了邪恶的念头。
他们家现在家财万贯,一定能有银子!
随便偷点出来,那儿子上学堂的银子就解决了啊!
动了歪心思的容长仲,兴高采烈的往容长宝家走去,贪婪目光望着眼前几层楼的小洋楼。
就是这了!
现如今后院扩大了,当成了工作室,容长宝有些家具就在家里做了,这样还能防止被人偷学了手艺去。
听到有人敲门,容长宝放下手里的工具快步走了出去。
当看到站在外头的容长仲,容长宝不由一愣,缓步上前开门。
“有什么事吗?”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容长仲一见人立马露出灿烂的笑容。
“我路过,可否,讨碗水喝?”
瞧他汗如雨下的样子,容长宝便开了门,“进来吧。”
自从这房子建成之后,这还是容长仲第一次进来里面看看是什么样子。
整体的布置古色古香,各种摆件都放在大厅之中,墙面上还挂着名家的字画,一看颇有几分书香门第的意思。
坐在大厅中央的容长仲,双眼放光的打量着四周,眸中闪烁着点点精光。
所有东西看在他的眼里,都被自动转换成了银子。
得知容长宝来了,李桉儿从楼上走了下来,将早上刚熬好的酸梅汤盛了一碗递给他。
“大早上上山也是辛苦了,多歇一会儿也无妨。”
“谢谢。”
喝着酸梅汤,贼溜溜的眼睛打量着四周,最后看向二楼一间打开的房间,像是卧室。
“真解渴啊,说起来,你们新房盖成到现在也有段时日了,我还是头一次,看你们新家长什么样儿。”
望见容长仲眼里的好奇,夫妻俩尴尬的相视一眼。
看他这架势短时间内也没打算走,倒不如领着他转一转,参观一下新家,满足一下他的好奇心。
容长宝缓缓起身,看向二楼的方向。
“既然难得来一趟,不如,到处看看?”
“好!”
容长仲一口答应,兴奋的站起来,“我还真想看看,你们家这么大,都有什么好东西!”
一不留神将心底话说出来了,容长仲顿时慌了,借用笑容遮掩尴尬,呵呵笑了两声。
容长宝夫妇亦是尴尬万分,只得领着人到处瞧了起来。
主要居住的地方是在二楼,整体看了一遍下来之后,容长仲的脑子里只浮现出了两个字一一有钱。
要知道,以前容长宝家里那可是穷困潦倒,可如今再瞧瞧这大房子和吃穿用度,哪一样不是比照城里的大户人家。
光是这栋房子,那都值不少银子啊!
趁着容长宝不注意,容长仲溜进了两人的卧房,快速打开首饰盒。
当瞧见躺在里面各式各样的首饰时,顿时双眼发亮,飞快的将两样东西藏进衣袖里,便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优哉游哉的走出了房间。
可算是将人给送走了,李桉儿望着桌上的酸梅汤,微微蹙眉,疑惑的看向丈夫。
“我怎么觉得,他好像不是来讨水喝的?”
酸梅汤也才喝了一碗,逛宅子倒是显得很是兴奋。
“不能吧,我看他那样子该是出了大把力气的,外面天儿这么热,不是来讨水喝的,你说能是来干啥的?”
被丈夫这么一说,李桉儿心底也打消了疑虑,转身上楼继续刺绣,而容长宝则是回后院继续忙自个儿的事情了。
拿到了东西,第二天一大早容长仲就迫不及待进城去了,找了吉阳县最大的当铺将首饰给当了,而且还是死契。
约莫中午时分,趁着午休的时间,容玉和桂花泽哥儿在凉亭里吃饭,顺便检查一下他们的功课。
一名书童走了过来,“有人要见您。”
抬头望去,沈漓便看到崔老大站在不远处,对他拱手行礼。
让两个孩子自己吃饭,容玉缓步走了过去。
“出了什么事?”
不到万不得已,崔老大等人是不能来书院见他的。
两人走到一处隐蔽的角落,崔老大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打开之后显露出里面的首饰。
一对翡翠镯子,无论是水光还是透亮,皆是上品。
这对镯子容玉再熟悉不过,乃是前年李桉儿生辰时,他托人从云南特意送来的,而且还是亲自打磨亲自雕刻。
不过,这对镯子该是被细细珍藏在家中,怎么会出现在崔老大的手上?
“这东西从何而来?”
东西当初是崔老大托运的,他自是认得这幅镯子。
“今日陪同小六子去当铺,恰好看到了这镯子,我就跟掌柜拿回来了,而且,当镯子那人当的还是死契。”
死契,便是永不赎回。
望着手上的镯子,容玉一双眼眸冷冽异常,“可查清是谁当的?”
崔老大沉默片刻,“听说,是沈家老四。”
容长仲?
容玉微微挑眉,扬起一抹冷笑,周身围绕着冷冽气场,“我就该想到是他。”
欠了赌坊一大笔债,马上就要到偿还的期限了,他自是该想个法子弄些银子出来抵债,只是没想到,竟然将歪主意打在了自家身上。
将镯子收起来,暗眸倏然掠过一道冷光。
“你去跟当铺掌柜的说,找一个次等货,假装是这镯子,拿着当票去找容长仲,便说看走眼了,让他退回全部的银子。”
闻言,崔老大便知道东家想要做什么,点了点头。
“那么,我回去跟赌坊的兄弟说一声,可以准备催债了。”
到时候东窗事发,银子没着落,还得赔当铺一大笔银子,就要看看那个容长仲,要如何补上这个窟窿了。
“催债的事情暂且不急。”
闻言,崔老大反倒是有些不明白了。
“事情要一件接一件的发生,才算有趣,也才能更加的折磨人。”
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一道厉光从容玉眸中倏然闪过,嘴角扬起邪魅的弧度。
他就是要让容长仲后悔,竟然打着阿漓的名声在外头招揺撞骗,现而今更多了一项要与他算的账,连自家的东西都敢下手。
果真是活腻了。
深吸一口气,容玉看了一眼身后的崔老大。
“你先走吧,按照我说的去做。”
“明白。”
等到崔老大离开之后,容玉回到凉亭,就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拿到银子的容长仲,着实没想到那一对镯子竟是那般的值钱,当即便有些后悔,早知道就该多拿一些李桉儿的首饰,定然能当更多的银子。
拿到了银子,容长仲立马将容志泉的学费给交了,剩下的银子,足够他进赌坊奢靡一段时间了。
可这样的好日子,也没过几天。
估摸着容长仲手里的银子花用的差不多了,当铺掌柜这才领着人上门去。
正在家里收拾院子的赵氏,看到一群突如其来的陌生人,不禁有些疑惑。
“你们来找谁?是做什么的?”
当铺掌柜直接将当票给亮了出来,“容长仲在家吗?他前几天在我这儿当了一对镯子,这镯子有问题,我们现在来找他商讨一下余下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