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为何呢?
看他想不透的模样,程百多明白他确实不知情,不禁陷入了沉思。
“罢了,如果白庚当真耽于享乐,对我们来讲,倒也不失为一个好时机。”懂得享乐的人,才最容易攻破,也更容易被掌控。
“尽快让他加入太子麾下,记住,要快。”
自从太子禁足后,其他诸位皇子趁机崛起,实在不是什么好兆头。
想到白庚的倔脾气,王致亮微微蹙眉,但也不敢违抗,只能拱手应了下来。眼看左相要走,急忙开口将人喊住,“令公子的事情,您可解决了?”
脚步倏然一顿,程百多回头看他一眼,眸中满是冷意。
“本相的事,何时轮到你来挂怀了。”
见状,王致亮急忙垂首,“下官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抬手打断他的话,冷飕飕的嗓音教他头皮发麻。
“你且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至于本相这里,不劳你费心。”
说罢,便慢悠悠的往宫门走去。
弯腰进入马车,程百多的脸色倏然一变,咬紧牙关的模样透着几分凶狠,放在膝头的双手紧握成拳,脑海之中浮现出陈结的面容,一拳砸在了车厢上。
好一个逆子!
何时回京的竟也不知会一声!
送去的拜帖犹如石沉大海,多年不见以为自个儿翅膀硬了?
可笑!
坐在前头的车夫身子一抖,后怕的回头望了一眼。
“相爷,咱们现在是要去哪儿?”
“走,去白雪山庄。”
既然你小子不见我,那我只能去见你了。
一听是去白雪山庄,车夫有片刻怔楞,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了,挥动马鞭就朝着它的方向疾驰而去。
正在与容长宝等人钓鱼谈心,沈漓便看到小七在一旁不停的招手,神色透着焦急,这才放人进入湖心亭。
“不是说了今日不要来烦我,有什么事都去找东家吗?”
家人来京,两人不可能一直忙着,便提前商议好了,一人陪着一天,但用膳时一家人是定要在一起的。
“东家在与诸位管事说话,奴婢只能来找您了。”
见小七焦急的神色,沈漓就将鱼竿交到小廝手里,两人去了内室。
“究竟什么事。”
如果不是大事,小七不会来打扰她。
左右瞧了瞧,确定没人了,小七急忙开口:“是左相程百多,他人来了,点名要见陈结王少爷,可王少爷又死活不肯相见。”
“奴婢瞧左相那架势,显然是不见到人不肯走的呀!”
“小的们实在是没辙,只能来找您了。”
左相?
他来作甚!
略一思索,沈漓就明白了他的来意,不由得挑起眉梢,冷笑一声。
“他来见陈结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来探探咱们的虚实。”
自从王致亮从户部尚书的位置滚下来,白雪山庄就名扬京城,引来不少人的巴结与猜疑。
小小商人竟能搬到朝廷二品大员,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样的权势与力量。
前来山庄的人,已经不单单只是享受了,更多的是打探消息与逢迎巴结,不过这些都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赚银子。
“那怎么办?可用奴婢派人将人打出去。”小七冷着一张脸。
瞥了眼冷面孔的小七,沈漓忍不住低笑一声,抬手就点了下她的鼻梁。
“你哦,人家可是堂堂朝廷一品大员,权倾朝野的左相,你赶人家出去,是不怕咱们关门大吉吗?”
闻言,小七傲娇的昂起头颅,“就凭东家与少夫人您的能耐,就是天皇老子来了咱们也不怕!”
在所有人的心目当中,只要东家和少夫人安然无恙,不管是谁来找麻烦,山庄都能够吃立不倒!
“多谢您对我们的信心,可惜,对这个左相,我还是有些忌惮。”
眸中闪烁着点点冷光,沈漓思索了起来。
程百多惯用阴损手段,背后出手是一贯作风,是要忌惮一些。
能够逼他亲自露面,倒也不失为一个良机。
他来打探底细,难道,她们就不能反其道而行吗?
深吸一口气,嘴角扬起诡异的笑容,转而看向身旁的小七。
“去,叫陈结来,我们两个去会一会这位左相。”
“奴婢可叫不动王少爷那尊大佛。”鼓着腮帮子,显然是受了气。
晓得陈结的脾气,沈漓叹了口气。
“罢了,我亲自去请吧〜”
与家人解释了一番,沈漓便离开了,留小七在湖心亭随时照应着。
还得她亲自去请,那位王大少爷的派头真是越来越大了。
有些时候连她自己都想不明白,为何当初就昏了头,让他成了股东之一,现在倒好,请来了一尊大佛供着。
唉,真是没事找事呦!
一把推开房门,大揺大摆走进内室,直接靠在拱门木架上,双手环胸,朝躺在软榻上与美人调情的人挑了挑眉梢。
“我都亲自来请人了,王大少爷还不肯赏脸吗?”
衣衫不整的美人迅速下榻,恭敬万分的屈身行礼,“见过庄主。”
随意的挥了挥手,沈漓便示意她起来,朝陈结勾了勾手指。
“别磨蹭,赶紧的,小心这个月分红我给你扣了,送去弃婴堂当善款。”
红一听要动自个儿的银子,陈结可不干了,苦着一张脸慢条斯理坐了起来,烦躁的挠挠头。
“干什么非要我出面,那老东西来,我实在是没心情敷衍。”
毫不客气的冷叱一声,“敷衍?他亲自来见你,是你能敷衍的?”
不将他小子给吃了,就千恩万谢吧!
看他动作缓慢,随手拿过一本书就扔了过去。
“赶紧的,麻溜利索的!”
去晚了就怕左相记仇,她可不想惹上更大的麻烦。
“知道了知道了,别催,越催越慢。”
闭眼在屏风后换衣服,陈结忍不住叹了口气,感叹自己的流年不利。
当初投胎到谁家不好,偏偏要给那个老匹夫当儿子,真是麻烦。
“走吧。”
已经在大厅等候了一个时辰,程百多脸色越发的难看,手边的茶汤都凉透了。
守在一旁的小廝,都能感受到他身上不怒自威的强大气场,手指紧张的握紧刀柄,准备随时动手。
就在程百多准备起身之际,外面传来一阵拖沓的脚步,还有慵懒的嗓音。
“别催了,是老头要见我,又不是我要见他,走快走慢那都得按着我的心意来。”陈结懒洋洋的打了个呵欠。
伸着懒腰迈过了门开,陈结眯开一只眼瞧向正襟危坐在那儿的父亲,随后便在对面落座,指了指手边的矮几。
“上茶,我得提提神。”
昨夜和她们打了一宿的牌,着实没精神。
多少年没见过这个儿子了,以至于程百多都要忘记他的存在了。
当看到器宇轩昂,身上又带着颓靡之气的人坐在对面,程百多愣了好一阵子,不由认真打量了起来,最后落在那张脸上,目光怔住了。
真像,这孩子,和他长得真像。
展开折扇挡住他的视线,陈结百无聊赖的抵着额头打起盹来,懒洋洋的开口。
“怎么?不认得我了?”
轻佻的嗓音让程百多皱紧了眉头,目光瞬间转为阴沉。
“离京多年,本以为你会有所长进,没想到,还是这般的顽劣不堪。”
对于他倾斜的坐姿,称百度很是看不惯。
坐没坐样,看来,这些年他压根就是放任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