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位是九十八号,九十八号皇商在哪儿〜”
问话一出口,皇商们赶忙掏出牌子瞧了一眼,确定号码。
离着最近的一名皇商上前询问,“敢问公公,您问这号码,有何用意?”
“你是九十八号吗?”
“不是你问那么多做什么。”太监没好气甩动了一下拂尘,“咱家要的是九十八号!”
“嘿,怪了,九十八号人呢!”
“公公,许是那人不在这儿。”现场的小太监回道。
闻言,太监立马瞪起了眼珠子,尖声道:“人不在这儿还不快去找!莫让皇上久等了!”
后头的那句话,教现场瞬间炸锅了,人头攒动,所有人立马将太监给围了水泄不通,眼珠子都布满了兴奋的红光。
“公公,您什么意思?!皇上要见九十八号吗?!”
“是皇上要见那人吗!”
“谁是九十八号,我愿用千两黄金买下你手中号牌!”
“千两黄金也拿得出手,我出万两!”
一时之间,场面竟有些失控,所有人都在争相喊价,好似是价高者得一样。坐在角落的夫妻俩相视一眼,眸中各自闪过一道精光。
果然如他们所想的那般,后面还有招数在等着,他们手里的牌子,正是九十八号。
给小六子一个眼神,小六子立刻明白。
看似漫无目的的晃荡到了别处,蹲下来再起身时,小六子手里就多了一个牌子。
“这谁的牌子落在这儿?”
“呀,九十八号!”
小六子佯装惊喜的尖声喊道:“我捡到了九十八号!九十八号在这儿!”
话音刚落,皇商一窝蜂似的将他围住了,一个个蹦着高要抢他手里的牌子,每个人脸上都透着疯狂的神色。
“给我!我出万两黄金!”
“不!你卖给我,别说万两黄金,全部家产给你都可以!”
“我要!卖给我!”
听着众人的出价一浪高过一浪,看热闹的沈漓不由得啧啧出声,托着下巴优哉游哉的看热闹。
“真是没想到,一个牌子就值得他们这般哄抢。”
“他们抢的不是牌子。”容玉喝了口茶,静静望着那群疯狂的人,“抢的是能面圣的机会。”
士农工商,商人最末流。
哪怕他们是家财万贯富可敌国,可在那些读书人的眼里,商人始终都是不入流的存在。
可要是能得见龙颜,那情况就是完全不一样了。
见过天子的商人,自是受到众人敬仰,甚至,有可能的话还能用银子买到一官半职,一跃成为官员,那才是真正令人所称羡。
说白了,买的就是一份面子罢了。
“有道理。”沈漓不由得连连点头,转而意味深长的看向丈夫,“不过,也多亏你母妃能想出这等法子出来,趁机也让咱们小赚了一把。”
若是德妃知道,她处心积虑的谋划,反倒是被他们拿来做了一桩买卖,不知会不会被气到吐血。
最终,牌子以高达万两黄金外加京中一座宅子的价格,卖给了一位曹姓商人。
眼看那人如获至宝似的捧着令牌,沈漓就忍不住发笑。
“若还有这样的机会,我倒情愿德妃多施点这样的计谋。”
这可是一条发财致富路啊!
当看到前来面圣的人并非容玉,德妃的笑容瞬间僵住,脸色万分难看,一句问话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
“牌子怎么会在你手里!”
她明明吩咐过,九十八号的牌子要给容玉,下面的人究竟是怎么办事的!
此话一出,瞬间引起了皇后的怀疑,冷飕飕的目光看向德妃。
“德妃,听你这话的意思,是早知九十八号在谁的手里了?”
“若真是如此的话,那你可就有作弊的嫌疑。”
“愚弄皇上的罪名,你担当得起吗?”
皇后倏然面向皇帝点头示意,“皇上,臣妾有理由怀疑德妃在此种作假,不如当众打开那匣子,一探究竟。”
瞥了眼木匣,皇帝沉默不语,手指轻轻点着矮桌。
望着他的手势,德妃的心不由一紧,恶狠狠瞪了皇后一眼,随后便跪倒在地。
“皇上,臣妾冤枉啊,当着您的面,臣妾岂敢作假,您慧眼如炬,自是一眼就能分辨出其中真假,还请皇上明鉴。”
显然,皇后不肯就此放过她,“是否作假,打开那木匣一试便知!”
眼看皇帝看向木匣的眼神越发凌厉,德妃不由得胆战心惊。
抽签时,那九十八号的纸条是她事先就放在手里的,原先的号码还好端端的躺在里面,若要打开查验,立马露馅。
愚弄皇上的罪名,谁人都担当不起!
德妃将求救的目光看向周来福,可后者却是一动不动的站在那儿,好似没看到一般。
整座宫殿瞬间寂静无声,皇上没发话,谁人都不敢开口。
点动的手指倏然落下,皇帝挺直腰杆,沉了一口气,目光紧盯着旁边的木匣子。
“来福,此事你觉得如何处置?”
不等他开口,皇后凌厉目光便悄然而至,“皇上,此事您问一个宦官,可是有所不妥?”
皇帝斜睨了一眼,沉声道:“皇后是对寡人的决定,有异议?”
面对皇帝强大的威慑,就是皇后也不得不低头。
“臣妾不是这个意思,臣妾只是觉得事有蹊跷,来福难免会顾忌到德妃的面子,而有所偏颇。”
皇后的话说的极为隐晦,暗喻周来福与德妃暗中有所往来。
“他还没这个胆子。”
皇帝看了一眼周来福,招了招手,“你来说说。”
有了皇帝的发话,周来福这才弯着腰走了出来。
“启禀皇上,老奴觉得,若德妃娘娘当真作弊的话,那必定是有目的,其次,与被抽中的人是相熟的,皇上不妨盘问一下此人,可是与德妃相熟,或与其身边亲近之人是否有所联络便可。”
闻言,皇帝点了点头,“此话有理。”
“来人,将人押下去,细细审问一番。”
本想借着面圣提高身价,不曾想,这却是一场鸿门宴。
皇帝的话音刚落,跪在地上的人便两眼一翻昏厥倒地。
花费重金前来面圣,结果却得来这样的结果,不由得令人唏嘘。
见状,周来福露出一抹笑,“结果出来了皇上,此人并不认识德妃娘娘。”
若认识的话,又岂会害怕的晕过去。
这样的结果教皇上放声大笑,转而看向德妃,“让你受惊了,问题既弄清楚了,那咱们,就重新抽签吧,这次,就由皇后代劳。”
说罢,皇上冷飕飕的眼神看向皇后,“这次,皇后不会有异议了吧?”
面对皇帝充满讥讽的目光,皇后只觉得颜面荡然无存,尴尬的起身行礼。
“臣妾并不是怀疑德妃,而是……”
皇帝顿时抬头打断她的话,“行了,此事已过无需再提,现在要紧的是抽签,你去吧。”
“臣妾遵命。”
死里逃生的德妃颤巍巍的起身,在嬷嬷的搀扶下起身坐回矮桌。
坐下的那一刻,暗中用力推开嬷嬷,“这就是你办的好差事!还不退下!”
儿子没见到,还差点教皇后抓住把柄!
幸好只是虚惊一场。
嬷嬷诚惶诚恐的垂首,乖乖退到了一旁。
揣着手,小太监快速往西宫而去,敲响了殿门。
宫女嫣然打开门,望着外面的小太监,“什么事。”
她认得,这人是德妃宫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