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们先来闹事。”
面对气势全开的容玉,饶是左相府的管家也不得不低头。
加上来之前,相爷吩咐了,尽量不要和他们硬碰硬。
管家拱手看向容玉,露出一抹淡笑,不卑不亢的开口道:“容老板,我们此行是来带陆夫人回府的,奈何二公子不……”
“谁是二公子,你全家都是二!”陈结当即怼了过去,一双眼睛瞪如铜铃,“带着你的人,赶紧给我滚蛋!”
对于口出不逊的陈结,王家看也不看,径直看向容玉,露出一抹苦笑。
“您瞧,容老板,小的也只是混口饭吃的,就莫让二公子为难小的了吧?”不等容玉开口,陈结直接破口大骂。
“去你丫的左相府!”
“别以为我不知道柳氏那贱人对我娘都做了些什么!”
“以前是我不在京中,而今我回来了,焉有让她再欺负我娘的道理!”
容玉淡淡看了一眼怒气冲天的陈结,再看向笑容满面的左相府管事。
“阿结,让他将人带走。”
闻言,陈结立刻炸毛了,“你疯了吧?!怎么能让他将人带走!”
若是将人带走了,那程百多定然利用他娘来牵制自己,他岂能给他这个机会!
“不行!我不同意!”
“我说的话都不听了?”容玉凛冽眸光看了去。
望见他的眼神,陈结顿时咬紧牙关,在他和陆夫人之间犹豫了起来,“可是我娘她……”
回头看向前来的管事,容玉眸光冷冽的望着他,四平八稳的开口。
“今夜我允你将人带走,但你捎句话给左相。”
“容老板请说。”
“陆夫人今夜跟你回去,只因她是左相的妾室,还请左相别忘了,妾室也是可以去衙门递状纸和离,若是还想将人留在身边,莫要再做这种利用之事,因为,那只会更伤人心。”
容玉的出言威胁,教管事有些不悦,“此事乃是左相府的家务事,容老板,不宜插手的好。”
“他不能插手,我来说!”陈结恶狠狠瞪着那管事“回去告诉柳氏那毒妇,若是不想我将她私底下做的肮脏事抖落出来,日后,不许再碰我娘一根毫毛!”
此话一出,管事脸色不由得一变,“二公子,都是一家人,何必将事做绝呢?”
真是没想到,多年不见二公子变化如此之大,就连老爷都不敢小觑他。
看来,日后还是要奉承着些好。
陈结顿时冷哼一声,厌恶的目光射向管事。
“别以为我不记得你这刁奴,当年我在府里你便借着柳氏的威风,几次三番陷害于我,那时我年幼尚且人微言轻,可而今却是不同了。”
“你再敢多嘴,拔了你的舌头去喂狗!”
这刁奴是柳氏的心腹,当初他可没少受他的欺辱。
闻言,管事脸色倏然一变,不甘的咬紧唇瓣,眼中透着锐利,可为了将人接走,仍旧卑躬屈膝的呵呵笑着。
“是是是,只要二公子肯将人交出来,怎样都好说。”
只要人回去了,他就能交差了,日后如何,那就是相爷做主的事儿了!
深吸一口气,管家淡淡的看向陈结,脸上始终挂着奉承的笑容,“那就请二公子将陆夫人给交出来吧?”
若是可以的话,陈结实在是不想让娘回去那个左相府,奈何局面不允许。
深深看了一眼容玉,最后在他的目光之下,陈结这才进屋将人给请了出来。离开时,陈结依依不舍的看着陆夫人。
“娘,别担心,我很快就会将你给接出来,很快。”
哼,人回去了,可就不一定能回来了。
管事在心底冷哼一声,看向陈结的眼神多了诸多的鄙夷。
一个庶子而已,能成什么大气候,还是相爷多虑了,再怎样,他也越不过相爷去。
笑眯眯摆出一个请的手势,管事看向身后的马车。
“陆夫人,请吧〜”
依依不舍的看向儿子,直到车帘落下时,陆夫人忍不住喊了一声。
“宽儿,你要好好的,莫要再与你父亲作对了。”
相爷的手段她太清楚了,不管是谁挡在他的路上,他都会毫不留情的铲除,哪怕,那是他的亲生儿子。
望着母亲下山的马车,陈结愤恨的握紧双手,转身便瞪向身旁的陈结。
“你为何要这么做!”
多年以来,他心中最为牵挂的便是娘亲,好不容易将人给盼来了,怎么就能让她轻易的离开!
“她在左相府过的是什么日子你不是不知道!”
“难道,你也怕了他不成!”
淡淡望着陈结凌冽的目光,容玉冷声道:“今晚让她回去只是权宜之计,过几日,他会亲手将你娘送回来的。”
现在陆夫人对程百多来说还有用,可以用她来牵制住陈结。
可当他知道陆夫人没用的时候,又不想与自己针锋相对时,自然会将人给送回来,否则,可利用之人就成了一个烫手山芋。
“左相是个聪明人,他不会让你娘受到一点伤害。”
手掌缓缓拍打着他的肩膀,容玉给他一个放心的眼神。
“忍耐两日,就能得到你想要的结果。”
人都已经走了,他还能如何?
深吸一口气,陈结的手背上泛起道道青筋,“等我娘回来了,柳氏那个毒妇,我绝不会放过她!”
以针为刑,扎遍全身,这得是多恶毒的心思,才能想出来的招数,而她娘竟然忍受了数年!
柳氏,我绝不会放过你!
将陈结的恨意看在眼里,容玉不由得挑起眉梢,眸中闪烁着点点精光,浮现出意味深长的神色。
“好了,回去睡吧。”
马车在门外停下,坐在大堂之中的程百多缓缓起身,双手负于身后,望着陆氏走过来。
可陆氏却是连看他一眼也没有,径自向后宅走去。
见状,程百多倏然皱紧眉头,转身便挡住了她的去路。
“站住。”
“我已经让你看了儿子,你,难道就没有什么话要与我说吗?”
缓缓停住脚步,陆氏面无表情的望向他,“我与你,没什么好说的。”
自从将儿子送走后,他们之间,就再也无话可说。
看着她倔强的面容,程百多目光之中多了些许无奈,“因为宽儿,你和我闹了这么多年,现在儿子回来了,你也该回心转意了吧。”
“等何时儿子回来了,我和你才算是有话说。”
说罢,完全不看程百多凛冽的神色,陆氏转身便走。
大堂之中只剩下程百多一人站在那儿,望着陆氏的背影久久不曾离开。
一名雍容华贵的妇人走了过来,精致装扮仍遮掩不住她面容上的刻薄。
柳氏缓步走到丈夫身边,看到他眼中的情意,不由得心生妒恨,顿时咬紧牙关。
“陆氏如此的不识抬举,都是相爷平日里宠惯坏了,依我看,就该发放到城外的庄子上,让她吃些苦头。”
啪——一巴掌上去,程百多冷厉的目光看了过去,“你给我收敛些!”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些年都做了些什么,我只是忙于朝政无暇理会,并不代表我不知道!”
“现在宽儿回来了,再敢动她一根手指头,你这左相夫人的位置,也不用坐了。”
捂着被打的脸颊,柳氏不敢置信的看向程百多。
“你、你敢打我?!”
成亲这么多年,程百多虽对她和和气气,可也不曾像今日这般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