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竟然还有另外一队人马来了吉阳县,昼夜看向容玉的目光便多了几分的崇敬。
“看来,在吉阳县的这么多年,殿下也没有浪费光阴。”
连这么隐蔽的消息他都能知道,背后的情报网可见复杂连绵,同时也说明了一个问题……
深吸一口气,昼夜顿时苦笑一声,“殿下在吉阳县苦心经营一切,却唯独没有想过要回京,真是令人伤心啊。”
所以,殿下不是没有能力回京,而是自始至终就不愿意回京。
想到皇上与德妃的度日如年,昼夜心中就浮现出复杂的情绪。
“我并不打算回京,此事也只是与你商量,你若是不愿,我自可以派其他人去。”
只是昼夜是京城之中,他作为饵料是最为合适的,可若是要换人的话也不无不可。
“末将愿意。”昼夜想也不想的应允,双眸炯炯有神盯着对面神色淡然的容玉,“殿下是知道的,只要是您提出来的要求,末将从不会拒绝。”
“这件事我可以帮殿下办成,但,殿下要答应末将一个条件。”
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容玉淡笑一声,“若是让我回京之类的话,那就大可不必了。”
京城那个是非之地,他既然离开了,那就不会再回去。
哪怕是母妃站在眼前,他也是一样的选择。
“不,末将已经明白殿下暂不回京的决心,但末将曾经答应过皇上,千方百计也要将您带回去。”
“既然您执意不肯回京,那么,让末将陪在您的身边,仔细看顾着您,也是好的。”
挑眉望着昼夜忠贞的目光,容玉从软榻上缓缓起身,眸中显露出一抹嘲讽。“你若想用时间来一点一滴瓦解我不回京的心思,那么你就大错特错了。”任何事他都可以妥协,唯独回京这件事,是万万不会妥协的。
“不试一试,末将是不会死心的。”
若是没找到人也就罢了,偏偏如今将人找到了,他当然不会死心。
昼夜心中对朝廷的忠诚,容玉比任何人都要了解。
哪怕是让他去死,昼夜必然是头也不回的踏上黄泉路。
面对奸诈小人,容玉从不会手软,可就是面对这样的人,他却是打心底里无可奈何。
罢了,先留他在身边呆上一段时间,也总比放任自流,脱离掌控要好上许多。深吸一口气,容玉不由得扶额低叹,“随你。”
镇定下心绪来之后,深眸看向昼夜,“你既是要留在我身边,就不要妄想与京城那边通信了,你的任何消息,都不会流出吉阳县一点一滴。”
“末将明白。”
自从与殿下相认之后,昼夜曾设法送信去京城,却是如同石沉大海。
那时起就明白了,吉阳县掌控在殿下手中,在他的地盘上想要通风报信,是不可能的。
“明白就好。”
说话之间,容玉将一枚令牌递给他。
“拿着,有了这枚令牌,你做任何事都会方便很多。”
“下午找陈结,他会给你寻一处落脚地,你可以踏实的住下来。”
“不必。”
接过令牌,昼夜目光却是紧盯着容玉,“殿下在哪儿,我便在哪儿。”
只有亲眼看到殿下,他才能安心。
“那也可以,不过,你不能再叫我殿下,称呼我为公子即可。”
犹豫片刻,昼夜这才应允,那样子,似是有些为难。
在昼夜的心里,殿下永远都是殿下,没有任何人可以和殿下比肩。
正在楼下指挥工人干活的陈结,当看到昼夜腰间的令牌时,不禁面露诧异之色,从上到下仔细认真打量着眼前人。
“呦,真没想到,你与他还是老相识啊!”
怪不得容玉对他的态度很是奇怪,原来背后还隐藏着这般的缘由。
若只是第一次见面,容玉万万不会将如此重要的东西交给他,加上每次看这人的眼神都不太对劲,由此可以判定,两人是旧相识。
既是旧相识,那么想必他是知道容玉真正身份的人。
想到如此,陈结脸上立刻露出灿烂的笑容,上前就和昼夜勾肩搭背的,将人在一旁桌前按了下去,笑眯眯的给他泡茶斟茶。
“来来来,兄弟快坐,不知兄弟姓甚名谁?”
瞥见陈结脸上谄媚的笑容,昼夜下意识皱紧眉梢,对于递过来的茶盏视而不见,挺直了腰杆坐在那儿。
“在下名叫昼夜,与你并非兄弟,王公子也不必如此客气。”
碰了个钉子,教陈结的笑容多了几分尴尬,但仍旧热络得给他端茶。
“哎呦,以后共事了就是兄弟嘛,那么我就称呼您一声,夜大哥?”
“您的大哥,在下担当不起。”
仅是瞥了一眼那茶盏,昼夜便快速起身。
这一站,整整比陈结高出半个头,对方只得抬头仰视他。
“方才公子吩咐了,遇到油嘴滑舌的王公子,最好不要与其多交谈,免得被人给框了还不知,所以……”
昼夜顿时朝他拱手行礼,“您离在下远些,在下也能少犯错,如此,与您的关系也不至于剑拔弩张,对咱们双方,那都是好事一桩。”
说罢,昼夜转身便走,大步流星的离开绣坊。
等到人走了之后,陈结不禁双手叉腰,呦呵了一声。
“这个家伙,还真是个怪脾气。”
语毕,转身看向二楼的方向,又是冷哼了一声,直接翻了个白眼。
为了支持容玉开的绣坊,沈漓画了好几副新的绣图,磅礴大气之中还透着温柔细腻,让不少人一眼就喜欢上了。
加上绣坊的绣娘全部都是从各地搜罗来的顶级绣娘,有着一手出神入化的技艺,绣出来的东西自然是顶尖之物,受到了不少达官贵族的青睐。
开业当日,绣坊便受到了一致好评,加上推出的大酬宾活动,更是人潮涌动。
相对于绣坊的生意兴隆,对面的锦绣坊就显得落魄了许多,偶有几个客人走动,还是前脚踏出他们的门槛,转而就进了绣坊的大门。
咬牙瞧着对面的生意火爆,而自个儿这边却是寥寥无人,锦绣坊掌柜不由得接连叹息。
谁曾能想得到,那李娘子竟会捡了个这么能干的儿子。
要说心底没有落差那是假的,原本是自个儿手底下的绣娘,转眼间就成了死对头,而且眼瞅着自己就要地位不保。
那种心情,真是酸涩啊!
可偏偏他又只能心服口服,对面的绣坊,无论是从做工还是样式,都处于业内顶尖的位置,而且有很多样式都是他未曾见过的,却是一眼就能让人爱上。
如今掌柜心中万分后悔,为何当初不拉拢沈家人,让其一同入股,否则,现如今门庭若市的便该是锦绣坊了。
说白了,还是他自己心胸狭隘了,觉得铺子是自己的,而李娘子,只能为自己打工绣图罢了。
现如今对面的铺子起来了,掌柜就更明白了一个道理。
这世上,也只有银子才是最实在的,心胸狭隘只能让自己的路越走越窄,沦落到如今的境地,也只能怪自己目光短浅。
望着对面门可罗雀的锦绣坊,盛装出席的李桉儿心中总是有些不是滋味儿。
到底是老东家,将铺子开在对面她已然是有些对不住了,现在又是这样明显的差距,她心中就更是抱歉了。
朝屋里的沈漓招了招手,李桉儿在她耳边耳语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