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策顿时脸色大变。
他隐约间已经猜到周阳要收服的是谁了。
放眼全京城，无论是在野还是在朝，都有巨大能量的就只有李家众人了。
据说他们是前朝四王爷的后裔，是因为不愿意与皇帝老儿争储，自请脱离皇籍的。
只不过年代久远，再加上宫内人人对此避之不谈，李玄策听到的这些也未必就是真的。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李家确实人才辈出。
之前在大皇子刚刚开府建衙，羽翼渐丰的时候。
他便将手伸向了李家。
无奈李家人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三番五次拒绝了他的招揽。
自那之后，也有一些有心的皇子想要收服李家。
可无一例外，都是碰了一鼻子的灰。
“阳兄，你想说的不会是李家吧？”
周阳咧咧嘴，竖起了一根大拇指。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你终于有一次猜中小爷的想法了。”
李玄策瞥了周阳一眼，也不知道他是真对招揽李家势在必得。
还是强颜欢笑粉饰太平。
李家之所以没有被任何势力收揽的原因，没有人再比李玄策清楚了。
当年四王爷离开的时候，膝下就只有独子一个。
子嗣不旺，向来被皇族看做是不祥之兆。
为此，四王爷连着纳了十几个侧福晋，想着为他那一脉开枝散叶。
虽说起初初见效果，但是随着时间推移。
众人都发现了李家的怪异之处。
那就是除了四王爷的第三子之外，所有李家人都会在三岁左右夭折。
就连到了如今的李家，这个魔咒依然没有被打破。
李家家主年纪越来越大，身体大不如前，开枝散叶不断香火的想法也更为坚定。
因此，他向所有想要笼络他的人就只提出了一个条件。
解开李家孩童无故夭折之谜！
大皇子曾经为此下过血本。
李家人既然在三岁左右容易夭折，他就让宫中太医一天十二个时辰，不错眼珠地盯着那些孩童。
衣食住行，万处小心。
然而让他们万万想不到的是，严密看护了三个月之后。
李家的孩童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夭折了！
太医被吓了一大跳，上前仔细检查了李家孩童的尸身，没有发现任何伤痕。
他们甚至重新翻看了几个月以来李家孩童的一切吃食。
想看看是否有什么食物两两相克，导致了孩童的夭折。
调查无果后，他们又把目光放在了先天疾病上。
太医们找来了李家目前唯一长大的一个女娃，并请出了太医泰斗黎老爷子切脉。
惊奇的是，那些孩童和存活下来的李家孩童在脉象上别无二致。
排除了先天疾病，排除了后天食物因素。
而且在太医和一种侍卫的严密监视下，受到刺杀的概率不足万一。
大皇子最终也不得不放弃调查，将李家孩童离奇死亡的原因，归咎于鬼神之力。
“阳兄，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李家虽说势大，但是他家现在是个什么光景，天下人谁不知道。”
“想收服他们，简直难如登天。”
李玄策吐槽完，一脸凝重，却发现周阳仍是信心满满的样子。
难不成他已经有了应对之策？
李玄策大惊，他从来都没听说过周阳会阴阳易理，懂奇经八脉。
他能以一己之力把黑虎军治理的井井有条就已经很出乎他的意料了。
现在要是再告诉他周阳精通医理，打死他都不信！
“不对，阳兄，你是不是认识什么世外高人？”
“那人医术奇精，能看出李家孩童夭折的原因，我说的对也不对？”
周阳咧开大嘴嘿嘿笑着，似乎是把李玄策的夸赞尽数收入囊中了。
要不是脸不会自己写字，世外高人四个大字都要把脸占满了。
“世外高人这个称号不错，小爷我收下了。”
“不过医术奇精嘛，就算了，小爷我也不会给别人看病。”
“只不过发现了李家多年以来行动的一点点端倪罢了。”
李玄策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周阳说的是真的。
“你……发现李家的端倪？”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派人监视李家了。”
“你知不知道李家高手如云，如果一不小心……”
李玄策才说到一半，周阳就忍不住笑出了声。
监视什么，李家再尊贵，家里妇孺也总有出来逛庙会的时候。
只要是有庙会的时候，找几个人上街帮忙看一看也就罢了。
什么时代了，谁还飞屋上瓦为了见人一面，又不是会情郎。
“哈哈哈，你想哪去了。”
“小爷的镇北王府向来之派人监视那些心怀不轨之徒。”
“李家一向行的端做得正，我监视他们干嘛？”
“难不成把他们的光辉事迹写成册子，供万世瞻仰？”
李玄策一个头两个大。
不明白周阳即胸有成竹，还遮遮掩掩是个什么意思。
你若是却是有办法，怎么就不能说出来大家参谋参谋。
万一其中有瑕疵，也好提前改过，少出纰漏不是么。
除非……
刹那间，李玄策恍然大悟。
一定是周阳对他的办法没有十足十的把握。
他可是一向都把脸面都看得很重的主。
事成之前有所隐瞒也是不出意料的。
“喂喂，想什么呢？”
“要不要跟我明天走一遭李家，破一破困扰他家多年的迷障？”
李玄策说笑不是笑，说哭不是哭，脸色难看且复杂。
真是说什么来什么。
他才刚分析出周阳是怕露怯，周阳就主动邀请他随行。
这让他怎么好答应？
“不了，阳兄。”
“你方才不是说你我二人要兵分两路。”
“你负责世家，我负责官员们，怎么才一盏茶的工夫，就忘了？”
周阳拍了拍脑门。
不错，这话确实是他说的。
看来明天的李家一行，他注定孤身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