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推门进去,便看见姜家家主等人正毕恭毕敬地站在门口迎接。
李玄策一愣,之前周阳在他府上从没往姜家派过什么人通知。
他们是怎么知道什么时候会有人来造访的?
“恭迎镇北王,恭迎三皇子殿下。”
李玄策偷偷摆摆手,接着站在了周阳的身后。
意思是周阳今天是主客,他不过是跟着来凑热闹的。
姜家人笑容依旧,把二人请到了大厅喝茶。
镇北王和三皇子同时造访,姜家人不敢怠慢,拿出了家中最好的茶。
茶碗放在嘴边,李玄策只觉得异味扑鼻,几乎掩盖了所有茶香。
轻轻呷一口,发霉的味道更是充斥着整个口腔,他只好趁人不注意吐在了袖子里。
堂堂世家,居然能沦落到喝不起茶的地步,真是让人唏嘘。
“镇北王,您可要为我家做主啊!”
撵走家丁,关上大门,姜家家主第一件事便是跪在周阳身前喊冤。
“我们姜家就快要活不下去了,一边是大皇子,一边是其他官员。”
“不瞒您说,去年的俸禄我还没领到手。”
“全家现在连饭都要吃不起……”
周阳眉头紧锁,他说的这些但凡是个长眼睛的人都能看见,一点营养都没有。
想靠在他麾下,不拿出点诚意怎么行?
“少跟小爷说这些虚的。”
“你们家什么情况小爷我早就调查个一清二楚了。”
“说点我们不知道的,否则的话,想帮你都无从下手。”
姜家家主眼一闭心一横,开始讲起了多年前的那场误杀事件。
“镇北王,这一切其实都要从我二弟姜二郎说起。”
“大概是十年前吧,我二弟上任翰林院学士的位子,负责在皇家书院当夫子。”
周阳再次不耐烦地摆摆手。
“过,过,这些在刑部案卷里都有,小爷要是想知道,应该去刑部调案卷。”
“好好想想,有什么没说过的,跟我们说说。”
姜家家主思忖再三,这才想起当初姜二郎在上任之初跟他们说过的那些话。
当时听起来没什么,但过后想想,还是挺让人后怕的。
“在下明白。”
“我二弟姜二郎曾经在去上任没多长时间的时候喝醉过一次。”
“当时他接着酒劲,跟我说了好多话。”
“最重要的几句是和几个官宦之家的子弟有关系的。”
“好像是礼部尚书和刑部侍郎家的公子要去皇家书院读书,让他收银子放人进来什么的。”
姜家家主说一句话想半天,急得周阳直敲桌子。
见他停顿过长,周阳索性接过话茬帮他说。
“你弟弟说当时人已经收满了,不忍心收钱把寒门子弟给清出去。”
“之后得罪了那两位大人,稀里糊涂地误杀了别人,我说的对不?”
姜家家主顿时呆住,一度以为犯事的是镇北王府的人。
要么镇北王说起案件来怎么头头是道,如数家珍。
“对,对,就是这么回事。”
“在下多谢镇北王体谅。”
“不知镇北王您这次来,是要帮我们把误杀的事压下去呢,还是来帮我们当和事佬的呢?”
周阳说要帮他们,自然是要彻彻底底帮了。
求人家饶恕,把命案认了算是什么能耐?
“不是,都不是。”
“小爷我这次来,为的就是帮你家解决误杀事件的舆论风波。”
“帮助你们从泥潭之中彻底解脱出来。”
“这不,三皇子殿下都被我拉出来当见证了!”
姜家家主顿时傻眼了。
“镇北王,您是当代少年英豪,在下佩服。”
“只是误杀事件及其复杂,不是说一句两句话,拿出一样两样证据就能解决的。”
周阳年轻归年轻,可还不至于那么天真。
能把赫赫威名的一方公侯府给打倒的案子绝不可能简单。
他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又足够的自信。
无论是金钱还是人脉,他都有能力来查实并广而告之,彻底消除对姜家的负面影响。
“误杀事件再复杂能复杂到什么程度?”
“既不是密室,也没有暗器。”
“大街上总有几个路过的目击者,再不济,案发地点附近的蛛丝马迹总有一些吧!”
“只要肯查,不可能什么都查不到。”
即便周阳这么说了,姜家家主依旧是眉头紧锁。
当初刑部要是肯判误杀,他弟弟姜二郎也许会在监狱中了却余生。
能翻案的话,姜二郎那一边一定会全力配合的。
但案发之后才区区几天,大皇子就通过运作,让舆论压力袭卷京城。
大街小巷的所有人几乎都在驳斥着姜家的种种。
一些不堪入耳的话连皇帝陛下都忍不了。
这才不得不亲下皇命,让刑部把姜二郎给当众处斩了,以平民愤。
“多谢镇北王美意,我们姜家上上下下感念您的大恩大德。”
“但翻案这件事,在下还是不得不再劝您一句。”
“大夏历来都是人头落地,案件为止。”
“更何况他人头落地距今已经接近十年了,这还怎么翻案?”
周阳也听出来了,姜家家主明显是对他信心不足。
不过也不能怪江家人,这十年来,他们全家上下遭到的白眼和非议不计其数。
对翻案不抱希望也是情有可原的。
只是他们千算万算也算不到他周阳的到来。
更算不到他能有通天的手段!
“姜大人,翻案的事全权交给本王,你无需操心。”
“唯一需要你们全家做的,只有做好污名洗雪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