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玲下不来台,刚开始只是默默的掉眼泪,最后竟然嚎啕大哭起来。
“我含辛茹苦的养了你这么个女儿,如今看来也是白眼狼一个,我真是后悔当初将你从孤……”林玲哭天抢地般的开始数落起来。
可这话还没有说完,舒正东似乎在担心什么,赶忙啪的一声将筷子拍在桌子上,比刚才林玲的那一声可不止大了一两倍,怒气冲冲的呵斥道:“你再这样,我可正要发火了!”
在母女两人的眼中,舒正东一直是没什么脾气的人,也似乎不怎么发脾气。可是她们也知道,如果惹得舒正东发起脾气,那事情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了。
眼看着丈夫突然发火,林玲顿时止住了哭声,吓傻在了那里。
“你要是再在这里吵吵嚷嚷,胡说八道,我们就离婚!”父亲面色阴沉的看着妻子说道。
听这语气,根本就不像是在开玩笑。
林玲早已经被吓得呆若木鸡。
舒徵愣了一下之后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盯着母亲问道:“妈,后悔什么,孤?孤什么?”就好像在母亲嘴里得到些什么不好的消息似的,舒徵只觉得一阵紧张。
刚开始林玲还没有反应过来,等舒徵走过去摇着她的身子追问,林玲这才舌头突然像是打结了一般,结结巴巴的说道:“没……没什么……”
“你妈的意思是你小时候在你姑母家里寄养过一段时间,当时你姑母很喜欢你,还想把你留在她家,我们没同意!”舒正东语气平静的跟舒徵解释道。
舒徵一脸狐疑的看着父亲道:“姑母?我怎么不知道我还有个姑母?”
“在你三岁的时候,你姑母就生病去世了,你那时候还很小,自然没有什么印象!”舒正东继续解释道。
舒徵点了点头道:“原来是这样!”
此时林玲也已经停止了哭泣。
舒徵见状,赶忙拉着母亲重新往餐桌那边走过去。
“妈,赶紧吃饭吧,一会儿菜都凉了!”舒徵一边说一边让母亲坐下。
“虽然爸爸刚才那么凶,但你也知道,他心里最爱的还是你!你看这一桌子的菜,全部都是你爱吃的呢!”见母亲不说话,舒徵又继续劝慰道。
舒正东此时也已经恢复了情绪,一边往妻子的碗中夹菜一边说道:“这是你最爱吃的红烧狮子头!”
林玲缓缓的拿起筷子,一边吃一边还时不时瞅自己的老公一眼。
今天丈夫跟她说离婚这两个字真的是把林玲给吓到了。另外,她也确实觉得自己今天说话有些太急了,差一点将舒徵是他们从孤儿院领养的事实给说了出来。
这么多年来,舒正东一直将舒徵视如己出,林玲虽然不待见舒徵,可毕竟舒徵也是她从小带到大的,多少还是有些感情。
再者,这几年舒徵成了大明星,让老两口也着实享了不少福气。两人自然达成了一致的想法,就是要把这个事实带进棺材里,绝不透露半分。
虽然经历了刚才那小小的争吵,但舒徵自始至终都没有往心里去。
见两人和好如初,舒徵也就心安了。
一家三口日子虽然平淡,偶尔也有争吵,但是舒徵却很喜欢。她觉得自己似乎回到了小时候,每天父母都陪在身边,那时候的日子才是真正幸福的日子。
而在国内的贺至,却又有着另一番与舒徵全然不一样的光景。
这场战斗打了将近一年多的时间,以贺至完胜而告终。
舒徵失去了一切远走他乡,贺至照理该觉得高兴才是。
可这一切并没有让贺至高兴几天。在舒徵消失后的这几个月里,贺至遭受的折磨似乎比从前更甚。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么,又希望舒徵怎么样?总之在没有舒徵的消息之后,他整天都处于一种惶惶不可终日的空虚中。
他有时候也在问自己,究竟要怎么样?可始终都找不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近日里开始烦恼和焦躁不断的找上贺至,而贺至也找上了一个可以排解它们的东西叫酒精。
“阿至,你怎么又喝成这样?”慕滢来探望贺夫人,正要走的时候,在门口遇到了满身酒气的贺至。
贺夫人此时也站在门口,看到贺至的那副样子,气得捂着胸口说不出话来。
已经喝醉的贺至没管两人,一把推开了上前准备扶他的慕滢,嘴里嘟囔道:“走开!”
慕滢一个没站稳险些摔倒。
“贺至,从明天开始,如果你再醉成这样,就不用回来了!”贺夫人极力忍耐着心中的怒火,一脸严肃的说道。
也不知道贺至是真的没有听见还是装着没有听见,他没有理会自己的母亲,跌跌撞撞的摇晃着身子上了楼。
“阿至,你小心点……”上楼梯的时候,慕滢见他简直就要摔下来,便欲追上去扶他。
贺夫人却伸手拦住慕滢道:“不用去管他!摔了也是他受罪,这种人不值得同情!”
“伯母……”听见这话,慕滢面露难色。
她实在是担心贺至真的会从楼梯上摔下来。
“为了一个女人弄成这样,贺家的脸都让他给丢尽了!”贺夫人气急败坏的说道。
慕滢一听这话,顿时浑身都觉得冰凉。
自从舒徵消失以来,慕滢已经不止一次的看见贺至喝成这样了。而他之所以变成这样,慕滢心中知道是因何而起。贺至的心中一直有舒徵,只不过慕滢不想承认而已。
只要一想到贺至还爱着舒徵,慕滢的心就疼痛不已。所以这些日子,她一直回避着这个事实,她不愿意让自己的心去面对这样残酷的现实。
可现在,贺夫人的一句话,彻底挖开了她内心深处埋藏着的那一个伤口,顿时血淋淋的现实便重现在慕滢的眼前。
“伯母,阿至也很痛苦,您就不要再责备他了!”尽管处于伤痛之中,但慕滢还是不愿意看着贺至受这样的折磨。
贺夫人冷哼一声道:“哼,他痛苦?他这是活该!”
慕滢低头不语,至少贺至还有她在护着,可是她呢,她的伤痛又有谁能够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