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木尴尬地咳嗽了两声,余烟同秦湛有交情这件事情,知道的人也不算多,但他因为同余烟有商业上的交集,所以知情。
作为一个男人,很明显能够感受出秦公子对余烟是与众不同的。
若这个男人对这个姑娘心中没有欢喜之意,断然不会三番五次登门造访,多次出手相助。
如今余娘子的话摆明了是撇清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拉开距离,罗木明了。
“是我唐突了,抱歉,余娘子。”罗木主动道歉,余烟欣然接受,她实际上也没有不喜秦湛,只是秦湛那种人只适合做朋友,她对秦湛没有半分男女之情。
余烟一向不喜被人误会,有事情她会直接说开,绝对不会扭捏。
临走的时候,余烟将蟹黄面的配方教给了罗木,她前些日子养殖的那些螃蟹,吃掉了个头大的那些,那些个头小的个头也飞涨,再过些日子便可以打捞出来,余烟正想着用他们做蟹黄面。
蟹黄面的配方是她昨日写出来的,今日顺道教给罗木。
罗木数月来都很自然地同她对账,不藏着掖着,包括渔郡那处大安酒楼。
余烟只做东家,为罗木提供食材和配方,旁的则需要罗木打理,酒楼的员工也是罗木负责支配工钱,那份工钱从罗木的分成里扣除。
若是罗木想要从账目上动手脚,余烟不细看很难察觉的,毕竟罗木开大安酒楼也有十几年了,从小小的菜馆子到偌大的酒楼。
“这样也省得我这个月再跑一趟,余娘子有心了。”罗木笑着收下,清楚这个月酒楼又要座无虚席了。
余烟途经渔郡与大安县交界处的时候正巧碰见了江霆,江霆没有看见她,从不远处离开。
余烟紧接着跟上,并没有叫住江霆。
等到了拐角处,余烟转个身人就不见了,她连忙四处寻找那抹熟悉的声音,却在背后脊柱一凉,她被人提了起来。
在看清楚是江霆的脸的时候,余烟跟着松了一口气。
“原来是你。”
“你跟踪我?”江霆有几分警惕,看向余烟的目光略带有几分怀疑。
余烟被这道目光伤到了,有些忧虑:“我去渔郡途经这里,刚巧撞见你了,便想着跟你后面看看。”
江霆说的也没有错,但意义不一样,她只是好奇江霆要去哪里,并没有想要荼害他的心。
江霆松开了余烟,眼里泛起波澜,余烟也不知道江霆此刻在想什么,只是好长一会儿,两人面面相觑,谁都没有话聊。
“江公子,您可来了。”不远处的宅子里出来一个下人打扮的嬷嬷,衣着朴实,脸上还挂着彩,在见到江霆的那一瞬间精神了起来。
余烟不用江霆多说,都知道这里是哪里了,再见那个嬷嬷状态,便清楚发生了什么。
看来江王氏的性子还是一如既往的泼辣不说,甚至动起了手,如今双腿残废,被下人伺候着,还能有力气同对方掐架,也是独一份了。
“您慢点说。”江霆没有再注意刚才的事情,而是将心思转移到了嬷嬷身上。
嬷嬷见撑腰的人来了,添油加醋将自己如何被欺负说了一通。
“这换作是别人,早就不干了,您给的工钱高,很多事情我都忍了,只是您家老太太性子实在是恶劣,不好伺候,您还是另请高明吧。”那嬷嬷说罢便要离开。
江霆显然已经疲于处理此事,江王氏的性子他们都是清楚的。
就如同江霆之前猜测,余烟的做法只能感动江王氏一时,待这件事情忘却,江王氏又会是以往那副模样。
余烟同江霆相互交换了个眼神,余烟瞬间了然于心。
她冷着一张脸径直走了进去,床榻上那个人正刻着瓜子,随口吐出瓜子皮掉落在地,就等着嬷嬷来收拾。
而床榻一侧,江王氏漏在毯子外面的腿已经生了很多疮,余烟微微蹙眉,略有疑惑。
“余烟,你…你们怎么来了?”江王氏很明显有些意外,她住在这里有段日子了,江霆这个儿子也只是偶尔来看看,余烟更是一次都没有来过。
家里少了她这个累赘,明显是好事。
她腿不好了,若没人帮着,根本不能下地,更别说折回安定村,儿子把她送到这里,也有为了余烟的原因。
江王氏躺在床上的日子久了,无事可做,有些事情倒是头脑清醒了。
因为上次那些事情,江王氏很明显对余烟客气了很多,虽然字里行间依旧有点生冷。
“做生意路过,来看看。”余烟轻描淡写地带过,顺便坐在一侧检查江王氏腿上的脓疮。
还不是很严重,偶有个别,余烟嗅到一股奇怪的味,只见江王氏别扭地将被子扯了扯,略有不快。
“儿子,你快出去。”
那嬷嬷也想跟着留下来,则是余烟示意带了出去,只留下江王氏和余烟。
本来上次那件事情就已经令江王氏有些不能正眼对视余烟,眼下这种事情更是难为情。
“您给嬷嬷徒增一些劳动量,若再这样下去,恐怕江霆都不想管您了。”余烟直接不客气地指责江王氏做事情邋遢且不顾及他人感受。
江王氏脸色红了又红,声音放大喊道:“这会子不用你来教训我,我有数。”
余烟见对方油盐不进,说话都冷了不少:“江霆碍于你们母子关系,有些话不想说得太难听,我同你可没有什么关系,人是花钱找来照顾您的,您若是不想就自食其力吧,也省了这笔银子。”
正说着,鼻子又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余烟微微蹙眉,江王氏脸色也变得很难看。
“你看,我现在都已经这样了,那女人嫌弃我事情多,脾气又不好,有时候甚至半天不见人,任由我小解了几次才进来帮我换了,我就打骂她,她推我,我就扔脏东西报复。”
江王氏那样得理不饶人的性子几时受过这样大的屈辱,偏偏这种事情又同着江霆难以启齿,余烟今日在了,她便说出了原委。
原是余烟错怪她了,也难得,余烟发觉,江王氏也就这张嘴厉害的不得了,实际上不过是张纸老虎,王秋花的事情便是个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