芽芽那孩子自从知道自己即将去书院以后,便每日都乖乖坐在院子里的石凳子处等待余烟,不管多晚,余烟总是能看见那小小的身影蜷缩在阴影下。
她拿着长棍比划着,见到余烟连忙规规矩矩行礼。
余烟教了她一些诗词集,让她先背下来,再给她讲通篇的解析,使她记住诗词的道理,去学院之前,总余烟考察学子们的基础。
书房内,芽芽每隔几日才会去一次,马上要去书院了,她能够待在家中的时日并不多了。
“海公子,你今日读的这篇名字叫什么?”
“春景。”
“不打扰公子了,公子请继续。”芽芽连忙乖巧坐在一侧,认真听,默默跟着读。
余烟书案上又多了一叶子扎的蜻蜓,栩栩如生。
“这孩子。”那孩子说要送给她,便真的送了,一连几日,每日都会带一个新的,不久以后,又带了一个小箩筐过来。
“婶婶,给你装他们的,放在书案上会影响到你做其他的。”她说着,主动把那些东西堆进了箩筐里。
“明天开始不用再做了,你送的东西我很喜欢,不过你马上就要去书院了,首要任务应该是读书。”
“你说得是,我记住了。”芽芽点头。
余烟给芽芽换了个名字入了书院,书院入院考核她都通过了,很顺利进了书院。
李十鸢,鱼跃鸢飞,十全十美。
而县衙内,那两名杀手的画像被县太爷找画师画了下来,尸体不宜保留太久,案子又长时间没有其他线索,只能先盖棺入土,将此事先记录在册。
余府那边安排快班衙役巡逻,除了江家那位经常出入,三个孩子被护院陪同一起入学堂倒也没有什么特别可疑的人存在。
“听说余娘子这几日又盘下一间铺子,位置在桥东。”
“桥西那家你们师娘经常去的。”县令知道罗木同余烟有经济上的往来,
自一开始罗木同余烟合作便抓准了先机,二人一拍即合,一手垄断,自有了余烟给了方子,酒楼的生意越发红火,甚至在郡城开了一家更大的大安酒楼。
人在郡城的百姓便不用乘坐马车半个时辰的光景赶到大安县吃上那一顿饭。
两个人如今又要合伙在郡城开一家面积不算大的胭脂铺子,属实令人感到意外。
县令知道那几人的打算无非是因为出了那样的事情,他一直派人打听近日余府上下所有人的行动以及同余府有接触的几位。
他知道罗木一直在售卖胭脂口脂,颜色是寻常胭脂铺子都不曾见过的,生意自然火爆。
不过那新品一开始无人问津,很快便售购一空,并没有再上新,那胭脂甚至没有打着余烟的名义去卖。
他也安排人去买了一盒,打开是淡淡的药草香气,颜色有点偏玫色,他用银针测试过,无毒,将胭脂赠予夫人,夫人欢喜的很。
而那些胭脂口脂从何而来,下属没有探查到,县令却有了个大胆的猜测,那些东西是余烟亲手做的。
若不然放着大好的机会一定会再准备一批新货销售,而不是停滞那么久。
下属则不这么认为,余娘子虽然是有些本事的,但若是什么都会一些,岂不成了神女。
“术业有专攻,她擅长一些特别的东西也无可厚非。”
“您说得倒也没错。”
没过十日,郡城便传出了另外的消息,桥东原本的一家生意冷清的古玩字画店关门了五日又重新开张,摇身一变成了胭脂铺子。
廊前入目摆放着各式的首饰,琳琅满目,内置物陈列各种胭脂口脂盒子,粉盒子,青黛以及不同样式的铜镜,几个精美的妆匣。
原本的装修并没有改变多少,只是将房间内的家具全部清空,又换了新的一批。
牌匾上赫然五个大字-陶家胭脂铺。
那所谓的陶家正是前些日子同江王氏在街巷里一同闲谈家长里短,后来询问余烟事情的妇人。
从江王氏告知她余烟和罗掌柜的近日里讨论开新铺子的事情以后,她同几个姐妹就有了新的谋划。
开胭脂铺子这种事情余烟可以做的,他们也可以做得,甚至可以比余烟开的更好。
就在想法生出的时候赶忙筹集了资金打听了余烟租的铺子的位置,连忙在那附近新开了一家。
看那样子应该是在故意恶心余烟,所以才想着开在余烟新铺子附近又或者是效仿对方。
他们比余烟开得快了一些,余烟那家铺子如今还在打理,罗木安排了一些工人将早点铺子内部重新整修了一番儿,内里陈设一并按余烟的提议去做。
他们便趁着余烟的铺子还没有正式开张,草草地装饰了一番儿便开了张,大肆宣传了一把。
前期也算是投了不少银子进去,只为了收益能够好一些。
到时候余烟铺子开了张,他们便可以借此机会反咬余烟一口,给自己的胭脂铺子宣传一波新的卖点。
他们不知道的是从余烟知道江王氏将开胭脂铺子的事情告知给街坊邻居那几位的时候,就早已经预料到这件事,她似乎并不在意。
若是开在同一处,那比的便是真本事,如果对方有意造谣,那解决的办法更容易了。
余烟早先同罗木商量在大安县试水,那几十名顾客便是最好的证据。
她第一时间并不是催促胭脂铺子赶工,着急去制作新的一批胭脂,而是不慌不忙去了江王氏的住处。
“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江王氏算计着日子,并没有到余烟替她针灸按摩的日子,随口问了一句。
“也没什么事情,就是桥东新开了一家胭脂铺子,告诉您一声。”
“这么快开张了?”江王氏有些意外,忙让李凤将靠枕给她垫着,神情有些激动,显然,她对外面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还在装修中,是别人先我们一步了。”她故作惋惜的口吻,余光却在偷偷打量着江王氏。
江王氏面色一僵,脸色难堪起来。
“就说胭脂铺子不是什么好主意,你能想到别人也能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