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诃老先生：“我就知道，这要不是有事儿，你们谁能往这边儿跑呢。”
饭后，家务机器人在收拾餐桌，四个人到了沙滩上说话。
“我仅仅是来看您的。”一旁躺在沙滩椅上的摩诃夜立即表明心意，“太爷爷，您这话里可不包含我吧。”
老先生看他一眼，“谁知道呢。”
老头子脾气怪。
秋辞记得之前贺兰渊对自己说过，不过在她看来，有能力的人性格古怪些也很正常。
尤其是机甲制造师！
天天跟机甲打交道，所以在人际交往方面可能没那么注意。
秋辞在旁边看着他们拌嘴，但很快，莫名被cue到。
“小梨丫头。”
听到这称呼，秋辞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听到“梨”就立即告诉自己，是在叫她，别犹豫，赶快回答。
“哎，老先生您说。”秋辞回答得很快。
摩诃老先生望着她，“你愿意跟我学机甲制造吗？”
秋辞一愣。
没想到他问得这么直白。
“愿意，当然愿意。”秋辞希望从更多的老师那里获得知识与技能，当然，作为学生，她自然也会好好报答他们。
只是幸福来得太突然，秋辞一时之间有些不敢相信罢了。
“这也不是不行，但我也有件事……拜托阿渊。”
贺兰渊预料到了什么，目光往摩诃夜身上瞥了眼。
果然不出他所料，接下来，摩诃老先生便说：“小夜毕业在即，我知道他想进天禹军团，依靠自己的能力也能考上，只是到底缺乏实战的经验，如果你能教他一二，对他来说也是十分荣幸的事。”
噢。
秋辞都听明白了。
摩诃老先生同意收下自己这个徒弟，但同样，他希望贺兰渊能教他的重孙子，这是啥，双方交换人质？
哦不是。
总结起来就是两个人都不亏。
“当然，你也可以再考虑考虑……”老先生说道。
贺兰渊立即道：“不用的，我同意。”
摩诃夜对此没有意见。
在场唯一的长辈，摩诃老先生高兴地看着这个局面，心情舒畅。
“来吧，小梨丫头，其实他不答应我，该教你的我还是要教你。”摩诃老先生对宋梨说，“跟我走吧，我带你去找天宙。”
“好。”秋辞十分痛快答应。
临走之前，勾住了贺兰渊的手。
摩诃夜看着他们两个像是黏在一起一般，仿佛随时随地都散发着恋爱的酸臭气息。
简直是——无法忍受！
“我先走了啊，元帅。”秋辞依依不舍。
贺兰渊“嗯”了一声，“去吧，老先生应当有重要的事情告诉你。”
秋辞：“你因为我才答应这些……我知道的。”
贺兰渊没说话。
一旁的摩诃夜：“……”
什么意思？难道收他当学生很丢脸吗？
他也不是很希望让元帅教的，谢谢。
“夫人，如果再慢一会儿，人就已经走远了。”摩诃夜不合时宜地发出提醒。
而且他语气听起来是很正经的尊称“夫人”，这可以称呼一切有夫之妇，不过在这样的场景下，竟然有种走钢丝般的暧昧。
秋辞看着老先生远去的背影，抬起贺兰渊的手吧唧一口，亲了一下，“等我噢。”
“嗯。”贺兰渊看着她跑走，心情愉悦许多。
不过，扭头看到了一旁的摩诃夜……
年轻人似乎弄不清楚状况，贺兰渊心道，“不着急，慢慢来。”
*
这边的秋辞跟着摩诃老先生回到制甲库。
天宙正蹲在角落里静静地思考人生。
摩诃老先生没空理会它，他一脸严肃，对秋辞说道：“你的机甲，带来了吗？”
“带来了，您要看看它吗？”
“嗯。”
秋辞把机甲放出来。
红黑色机甲出现，秋辞笑着说：“它叫胡不归。”
摩诃老先生的眼里有光闪烁。
他抬头望着高高的胡不归。
秋辞让胡不归弯腰跟老先生握个手，以示友好。
胡不归果然听了秋辞的话，一人一机甲的手轻轻握了下，秋辞觉得摩诃老先生的神情似乎有些……说不出的惆怅。
等等！
一个念头突然出现于脑海。
她记得自己曾经问过胡不归，它的制造者是谁，胡不归当时说……好像已经不在了，等他觉得合适的时机就会回来。
总之就是类似的话。
如今，这摩诃老先生为什么远离帝都，而且仿佛销声匿迹一般。他又擅长机甲制造，据贺兰渊所说几乎是最顶尖的机甲制造师之一。
她前不久问与他的机甲有关的事，他没有回答。
综合以上种种，秋辞不禁有个大胆的猜测。
“您是胡不归的制造者？”秋辞听见自己声音都有些颤抖。
摩诃老先生笑眯眯地看着秋辞，十分和蔼的样子，“你怎么猜出来的，而且不得不说，猜得有些准。”
“什么啊，不是吧。”胡不归说，“我的制造者已经离开了这个宇宙。”
秋辞看了看胡不归，又问摩诃老先生，“您老给它设置好了程序，让它忘了与您有关的信息？”
“……”摩诃老先生沉默了一段时间。
胡不归震惊不已，“怎么可能呢？”
“可以这么说……”摩诃老先生说道，“总之，我的一生……也就造出了这三台超级机甲，今日不妨都告诉你了。”
“寰宇是我和其他制造师合力制造的，给皇帝制造专属机甲，自然是要全力以赴。我们一整个项目组合作研发了二十年，终于初见成效，做出了寰宇的初级版。随后，为了适应时代的发展以及战争的需求，一直在更新修改，用最轻的材料以达到最轻的重量，在有限的机身内装载最先进的武器，极大程度节约能源，将能源耗损降到最低……”
“可那之后，我们发现超级机甲拥有自己的意志，思维，它似乎是更高级的存在，而且也会在发展中……变得邪恶，有毁灭欲。”
这比秋辞想得还要可怕。
她制造超级机甲最初会认创造它的人为主人，因此而产生依赖，但白萧池没告诉她，它们竟然还会变得邪恶。
“所幸，寰宇善良正义守序，本性不坏。”摩诃老先生语气欣慰地说道。
秋辞点点头，“确实。”
“而天宙相当于我们的第二个孩子，因为有制造寰宇的经验，所以技术更加娴熟，做起来也十分顺利。”
这时，天宙就如同被父母强行介绍给亲戚的孩子。
它走到摩诃老先生身后，伸出两根手指捏住他的衣袖，“别讲了，别讲了。”
摩诃老先生继续讲道：“只是它的性格你也看到了，就是有些……活泼，不拘小节。”
秋辞笑起来，“我看是过于活泼。”
她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摩诃老先生没口误吧？它说的是三个超级机甲？
难道……
秋辞望向胡不归，后者也十分茫然的样子。他们一起听摩诃老先生说道：“这台机甲，就是我今生制造的最后一台，我希望它有担当，能承担起责任，我也知道在这冥冥之中，它会到真正值得的主人手中。”
秋辞指了下自己，“我？”
胡不归同样困惑：“我是超级机甲？我自己竟然都不知道……”
“是的，但它现在还没有切换至超级模式，这需要主人精神力达到阈值上限，而你现在的精神力等级是？”
秋辞羞惭说道：“A+。”
摩诃老先生只是道：“距你上次测试是什么时候？”
“好像是入学时……两个月前？”
“你可以再试试提升精神力，只要达到S级，胡不归就可以切换超级模式。不过如果今天不行的话，以后也来得及。”
本着“来都来了”的想法加持，再加上秋辞觉得自己精神力也该提升了。
古地球时代中，师父告诉她炼器就可以修炼。
而她现在炼器也没扔下，说不定真的积聚了多余的灵力只等提升。
“我试试吧。”秋辞慎重地说道。
“好。”
秋辞便席地而坐，同时请摩诃老先生替她开启防护罩。
防护罩内，只留下她和胡不归。
而外面的天宙忧心忡忡，这时，摩诃老先生突然说，“不要通风报信告诉阿渊。”
天宙：“……我只是认为元帅会担心她。”
防护罩内的小姑娘正在静静坐着，即便看不到，摩诃老先生也觉得一股灵力在她周身流淌。
“寰宇，天宙，飞光。三台超级机甲，每一台的主人都如此优秀，这样即便有朝一日我真的魂魄消散于宇宙之间，也再无任何遗憾了。”
摩诃老先生缓缓地说着。
天宙听完，问道：“你是不是要死了？所以才要把一切都教给下一个人。”
机甲虽然有意志，到底没有贺兰星人的感情，所以语气也直白了些。
摩诃老先生哈哈大笑，笑完了才骂道：“你这倒霉孩子咒我？”
正当这时，防护罩突然颤了一下。
天宙紧张地靠过去。
防护罩内的秋辞躺倒在地看起来就如同进阶失败了一般，这急坏了天宙。
“不行，我还是要去告诉元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