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着小狗,在路边等车。
一辆悍马车停在我面前,车窗摇下来,本该安静的死掉的前任,死死盯着我的怀里:“我的孩子?”
小狗病了,有气无力的,我回头看了一眼宠物医院旁的——儿童医院,把小狗转向前任:“对,看看你儿子跟你真像啊!”
前任的脸紫里透黑:“只要你是孩子妈,这孩子我认!”
1.
我抱着小狗,没理韩耕,他死皮赖脸地跟着来到我的租房。
邻居王姐把我儿子塞给我:“小秦,你可算是回来了,一醒来就要找你。”
我先把小狗放进狗窝,从王姐的手里接过儿子:“谢谢王姐了,你可帮了我的大忙。”
“都是邻居,有啥客气的?”王姐盯着黑着脸的韩耕,上下看了一眼:“孩子爸爸不在家,你早点锁门,别留乱七八糟的人在家里啊!”
韩耕就那个乱七八糟的人,他看到我手里的儿子,脸更黑了:“秦苗,这是你的孩子?”
“我们分手四年了,我儿子才几个月,你不会以为这是你的吧?”儿子在我怀里,啜着手指头,哼哼唧唧的,一点也不像是王姐说的那么闹人:“当初你甩我的时候,就说了,以后不要再见面,我做到了。”
我抱着孩子回房,把韩耕关在外面。
我跟韩耕是青梅竹马,后来他家破产之后,我爸妈收养了他,本以为是好心收养,谁知道这是只养不熟的白眼狼,我家因为他破产,我爸气得脑溢血突发而死,妈妈受不了打击,很快追随爸爸而去。
那是五年前的事情。
我本来还不知道我家的事情跟韩耕有关,我本来以为,此生有韩耕相伴,也是好的。
但是——后来他带着一个女人,趾高气扬地出现在我的面前说:“秦苗,我们的关系到此为止,以后我们再也不要见面了。”
房门被敲响,我从猫眼看到是他,没好气地道:“韩耕,一个好的前任,就该跟死了一样,你就不能悄悄地死远点?”
我跟他还有家仇没报呢!
韩家破产,我爸妈收养他,还收养错了?我都恨不得时光倒流回父母刚收养这个白眼狼的时候。
韩耕是声音跟他黑着的脸不一样,他的声音带着笑,志得意满的,仿佛我就是他的猎物,跑不掉:“我这不是死到你面前了?”
“租的房子吧?你该知道,我要是想,没人敢租房给你!”
“我就是房主,”我一手抱着儿子,一边给他冲婴儿米粉,不去搭理门外的韩耕,以前我租房,他用手段逼迫房东跟我解约,把我从租房里赶出来,一次又一次。
现在这是我自己的房子,除非他找人把我从我自己的房子里拉出去,这种事,韩耕干得出来,他说过,只要是叫我不好过的事情,他都乐意之至。
这就是我爸妈收养的白眼狼。
“没关系,我帮你搬家!”韩耕站在门外打电话。
我听不清他在说什么,至少我知道,我对韩耕,只有仇恨,我恨不得喝他的血,吃他的肉。在我给儿子喂米粉的时候,房门再次没敲响。
“秦苗,给你一个选择,收拾好行李。”韩耕还没说完,我走过去一把打开门:“我抱我儿子,你抱着狗儿子,我要先送你狗儿子去医院。”
韩耕满脸的嫌弃,指挥一个手下,连同狗窝一起,把病了狗子抱上,送到他刚刚看到我的宠物医院,医生看到我又把狗送回来了:“我就说你不要接回去,它现在的情况,你照顾不了!”
“行,有事你再给我打电话。所有的东西,用好的,一定要治好它。”我嘱咐医生,小狗是我这思念的陪伴,我早已把它当我家里的一员。
2.
我重新坐上韩耕的车,他在开车之前,一直盯着我怀里的孩子:“你猜猜,我要带你去哪里?”
“我不猜!”韩耕喜怒无常,我不用猜,也知道他会带我去一个地方。我曾经的家。
韩耕视那是他最大的战利品,从我家破产之后,一直住在这里。
当看到熟悉的房子时,我轻轻地抱紧了吃饱就睡的儿子:“儿子,看看妈妈长大的地方!”仔细看清楚了,这地方算是从妈妈手里丢的,妈妈会亲自拿回来。
“阿耕,你怎么把她带回来了?”一个穿着睡袍的女人,从楼上缓缓走下,看着我的眼神,带着审视跟炫耀。
韩耕对我说了一句:“你还是住你以前的房间,给你收拾好了。”他疾步走向女人:“我送你回去,你快去换衣服!”
这是当年那个女人,韩耕对她还真是一心一意。
我知道她,这是韩耕的大学同学李萌,从韩耕开始反噬我家时,李萌一直在韩耕的身边。李萌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我不愿去想,敌人的朋友就是敌人。
哪怕韩耕过去真的是我的恋人,哪怕我们有过谈婚论嫁。
我的房间,被收拾得跟过去一样,我把儿子放在地上,打开手机视频,儿子对着屏幕咿咿呀呀的:“对面又不是美女,你咿咿呀呀,人家也听不懂。”
视频里传出一声低笑:“宝宝尿了!”
儿子的身下一片黄色水泽,他用手指划拉着地上的液体,正要往嘴里塞,我赶紧把他抱起来:“羞羞啊,妈妈是没给你吃,还是没给你喝?”
“你快去管宝宝吧,有事给我发个定位就好!”那边先断了视频。
我手忙脚乱地扒光小屁孩,给他换上了干净的衣裤。
管孩子的时候,我还在想,仇恨,要不要坚持下去,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房门突然被打开了,盛装的女人站在门口,抱着手臂:“你倒是真自在,跟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
“总比耀武扬威站在受害者面前的加害者于心无愧,你是把你脱了的内裤蒙脸上当面皮,才能站在我这个受害者面前的吗?”看到过几次这个女人,她总是无骨蛇一样缠在韩耕的身上。
如今,她跟韩耕站在我家人的尸骨上,拿本不属于他们的东西,耀武扬威,哪里来的脸?
“秦苗,是阿耕不要你。”女人尖声叫了起来。
我抱起儿子:“看我儿子多像韩耕!”
女人要冲过来,被韩耕抱住了腰:“萌萌,我送你回去,不要胡闹了。”
“怎么是我胡闹?你们明明分手了!你还背着我,跟她生儿子?”李萌气红了眼珠,朝我张牙舞爪。
韩耕约束着她,朝我投来微微一笑:“你晚上收拾一下,我带你们母子参加宴会。”
李萌气得浑身发抖:“你把我关在家里,居然带她去参加宴会?”
这问题,我也想问韩耕,但这家伙有大病,我又不想理他,参加宴会才好,该吃吃,该喝喝。
韩耕说的宴会,在所有客人来到之后,我立刻就明白了,他为什么带我来,桌上有一半的客人,曾经都是我爸爸的朋友,有几个甚至在韩耕的复仇行动里,出了大力,我记得他们。
韩耕来我家的时候,只有几岁,我爸妈跟韩耕的爸妈是很好的朋友,韩家破产之后,韩耕成了孤儿,他家里所有的亲戚都不要他,要把他送到孤儿院。
韩耕夺走我家家产之后,韩家的亲戚又重新跟他亲密起来了。
剩下那一部分,就是韩家的亲戚,他们依附韩耕。
我没必要认识他们,桌上有一个英俊的年轻人,他坐在我身边,逗我的儿子:“美女,你的宝宝起名了吗?”
我抓住儿子的小手,叫他跟帅叔叔打招呼:“帅叔叔,我叫秦小宝。”
3.
“周岩,”年轻帅哥拿出一张名片放在 桌上,他朝我伸出手。
我把儿子的小手,放在他的掌心:“丧家之犬,秦苗。”
饭桌上一半人的脸色都变了,其中一个叫李思年的,他怒声问韩耕:“你把她带来干什么?”
韩耕慢条斯理地道:“秦小姐有得罪你?”
李思年的脸色变了变:“没有!”
周岩笑着说道:“秦小姐真是个有趣的人,不介意叫我帮你抱一会孩子吧?我看你抱着孩子,都不方便吃饭。”
“周总,不劳你操心,我可以帮她!”韩耕从我怀里抱走了秦小宝,韩耕哪里会抱孩子?秦小宝被他一抱,扯着嗓子哭了起来。
我拿着筷子,悠然地夹菜吃:‘多谢韩先生了!’
韩耕脸色僵硬,抱着孩子的动作,好像木偶戏院淘汰出来的老木偶,僵硬,呆板:“你先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