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下午,甄珠捧着一篮糖炒栗子进了景殊的房。
见景殊正在看书,便乖巧地坐在案的一头剥栗子,将剥好的栗子仁放到小碟子里推过去。
“王爷真是用功呢,博览群书,博古通今。您今儿又是看得什么书啊?”
景殊从书里抬起头,缓声道:
“春宫图,正愁无人操练,你来得正好,不如……”
“哎呀,讨厌,人家还是黄花大姑娘,”
甄珠娇笑着凑过去,两眼放光地一把抓过书,
“让我瞧瞧跟我那本有啥不一样。”
景殊被她做作的撒娇惊掉了一身鸡皮疙瘩。
甄珠片刻后瘪着嘴将书扔回原处,
“《大靖史》有什么可看的,来,吃栗子!”
左右都是假的。
景殊盯着那碟栗子忽觉背后汗毛倒竖,
“你……投毒了?”
甄珠正吃得开心,瞪了他一眼道,又立马堆上笑容,
“哪里的话,我是看王爷整日伏案,特来孝敬您的。”
“说到这久坐啊,不仅容易长痔疮、长大屁股、动脉曲张,还会影响那方面的功能。”
甄珠顿了顿,眼睛有意无意地瞟向景殊的腰下。
景殊连忙伸手挡住,在耍流氓这方面,甄珠可真是天赋异禀啊。
甄珠接着道:“王爷,为了您的健康着想,要不小人陪你出去转转?”
“不去。”
甄珠咽了口唾沫,不死心地跑到门口,手扶门框做林黛玉状。
“这云,这雪,如诗如画,这清冷的空气,入人心脾。只可惜没人愿意欣赏,好像黯淡无光的人生,好生孤寂~”
说着竟撸起袖子揩着眼角。
青山从房顶跳到景殊身边,一副反胃不适的样子,
“太恶心了!要么,你同她出去,要么我赶她走,你选一个。”
“她是在打我的主意。”
景殊一脸苦笑,否则她怎么会忍气吞声,又惺惺作态演这么一出。
“那……我出去?”
青山不知想到什么,脸上一红。
景殊敲着他的脑袋气道:“你脑子里这么龌龊,真该拿去洗洗了。”
“裘二铁去青州订了一批金银首饰,今晚将进云州。中山龙去了京城路上没人打劫,她是不想放过这笔油水。”
甄珠见景殊挑明,猛扑到案前,两眼冒光地道:
“想想吧,满车的金银珠宝,随便顺点就够这月的碳钱了,开不开心?”
“甄珠啊,”景殊叹了口气道,
“我好歹是个亲王,你叫青山碧水去干这事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你不能欺人太甚。”
“是我错了,”
甄珠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道,
“我挑错了人。太子风头正盛,二皇子一掷千金,我偏选了这么个无权无势无钱的家伙,何时才有出头之日啊!”
“要我去也可以。”景殊吸了口气道,“答应我个条件。”
“你说,你说!”
甄珠点头如捣蒜,
“除了我的身子,别的都依你。”
青山捂住眼睛不去看这两个毫无底线之人,不过奈何身不由己。
几个时辰后他还是跟着景殊,绑上面巾站在了车队前,又亲手将所得赃物搬进了王府仓库。
他叹了口气,这么下去,自己的一世英名怕是要毁于一旦了。
本以为这夜就这么过去了,可半夜时分,一群人却围住了云中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