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苏光耀还是个好父亲,会给她买裙子会哄她,母亲虽是责备可言语间全是无奈宠溺,家庭和睦。
这一切停止在一场车祸。
母亲生死未卜,一月后警方在密林中找到一具烧焦女尸,正式宣布母亲死亡。
她还没缓过来,苏光耀接回一对母女,指着她们对她说:“以后她就是你妈,这是你姐姐。”
她不服,“我妈死了,她就生了我一个!”
迎面就是一耳光,那是她第一次挨打。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她以后的日子过得并不太平,直到……
继母趁着苏光耀出差,一把把她推进结了薄冰的湖,还好有人救了她,她烧了三天三夜,再次醒来,她决定装傻保命。
继母终于不再把她当眼中钉,但还是撺掇苏光耀把她送去乡下。
再后来,外公听到信把她带走亲自教养。
她企图用看阳光麻痹双眼,希望再次睁眼,这些都是梦。
可惜。
苏遇晚重重吐出一口浊气,洗了澡窝回床上。
季家在这方面并没有亏待她,松软的鸭绒被像是刚晒过,呼吸间全是阳光的味道。
夜色正浓,苏遇晚沉沉睡去,房间归于一片静谧。
良久,房门悄然打开,季清临坐着轮椅缓慢驶入,无声停在阴暗处。
月光在季清临面具上折射,为其蒙上一层神秘的光辉。
床上的人突然动了,季清临眯了眯眸子,就听到小女人的低喃:“不要!放开妈妈……”苏遇晚不安地挣动,裹着被子蜷成一团。
原来是梦魇。
季清临眸子微动,转身要走,床上的人却在这时翻了个身,把被子蹬在了地上。
“妈妈,晚晚乖,你不要走好不好……”
季清临离开的脚步一顿,等了一会终是上前,拾起被单要往人身上盖。
苏遇晚以一个奇特的姿势趴在床上,脚底压着一个枕头,怀里抱一个,头底下却没有。
脸朝下,他看不清她的脸,可白日里这个女人的脸属实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季清临紧皱眉头久久没有动作,眼见苏遇晚冷得缩起来才惊醒给人盖被子,但季大少爷何时照顾过人,粗鲁地将被子盖到她身上,动作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轻柔。
临走,余光瞥到抽屉里的一抹红,他鬼使神差地拿了起来。
是他们的结婚证,还是他吩咐手下p的照片。
随意翻开本,季清临动作一顿,心里那点怜意荡然无存。
照片上的他脸上有个明显的猪鼻子,旁边还嫌不够似的添了条弯曲的尾巴。
说他是猪?
季清临气笑了,上一个惹他的坟头草都三米了,这傻子太岁头上动土还睡得这么香?
刚要弄醒人,就听到一声低喃:“妈妈……”
抬起的手掌骤然收紧,季清临眸色暗沉,无声待了会丢开小红本离去。
人刚走,床上的人睫毛颤了颤,悄然睁开眼,隐在阴影里的眸子一片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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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到了回门的日子,苏家人起了个大早,准备周全等在客厅。
苏暖梦不耐烦地拿起一个橘子扒开,橘香瞬间蔓延开来。
“让我起那么早干嘛,有你和爸不就够了,害得我美容觉都没睡成。”
纪玉在苏光耀面前一向贤惠,数落女儿,“你这说得什么话,你妹妹回门,多重要的日子,不能任性。”
苏暖梦嗤笑,“就一个冲喜的傻子……”余光瞥到纪玉不赞成的目光又开口,“行行行,人家现在是少奶奶,也不知道江景苑住的什么人,能拿的出十亿彩礼,这种人家就算残疾,也不会看得上一个傻子,肯定是她自己回来,还等什么!”
“行了,晚晚是为了你才嫁过去的,少说两句。”
纪玉故意等着女儿说完,才坐到苏光耀身边安抚他,“还有你,一会晚晚回来你对她好一点,好歹是咱们苏家的女儿。”
苏光耀板着脸冷哼一声,“你不用替她说好话。”
纪玉状似无奈地摇头,低垂的眸子闪过一丝冷光,笑得更加温柔。
这些年她有意无意在苏光耀耳边提苏遇晚,看似是心疼苏遇晚,实则都在贬低苏遇晚。
也不知江景苑抽了什么风,要拿十亿资金娶苏家女儿,可传闻那家的少爷年近三十,是个克死三任妻子的残疾,她怎么会把自己女儿往火坑里推。
还好有个苏遇晚。
不能怪她心狠,要怪,就怪那个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