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哦,哦,好嘞……”
我和室友们目送王博出门,各自都忍不住大笑起来。
好家伙,都快结婚了,这咋还是懵的呢?
就在我准备出去买点东西时,我突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眼前一黑,朝桌子上倒了过去。
“咳咳!”
我剧烈地咳嗽了两声,等我清醒时,映入眼帘的是一滩鲜红的血迹。
“老苏,你咋了?”
面对胖子的询问,我不留痕迹地遮住了血痕,对寝室的哥几个说道,
“没事,你们几个也别闲着啊,我列个单子,你们出去帮我买点东西。”
“没问题,你写,我们保证买好。”胖子拍着胸口说道。
听闻这话,我抽了两张纸擦掉血痕,在手机里写了零零总总将近百样东西,然后从黑布袋子里掏出两万块钱递给了胖子。
“今天麻烦你们帮帮忙,替我跑一趟,多余的钱就当我请你们吃了个饭。”
“行,那我们也不跟你客气,事儿你放心,保证办好。”
“嗯嗯,去吧。”
等胖子他们都走了,我这才扯出垃圾桶,喉咙里又干又涩,一股腥甜的液体不受控制般从我嘴里喷涌而出。
接连吐了好几大口血,我才稍微好受了些。
“呼……”
我擦了擦嘴,轻轻吐出一口气。
得加快速度了,我的身体,撑不了太久。
之前在红娘子庙村,我受了伤,又动了禁术,折寿太多,这对我的消耗太大了。
我处理掉带血的垃圾袋,回来艰难地爬上床,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过了不知道多久,迷迷糊糊中,我总感觉有人喊我。
“老苏,老苏!”
“嗯?”
我伸了个懒腰,这一觉我睡得很累很累,整个人像散架了一样,没什么精神。
“东西都给你买回来了。”
“嗯,那就好。”
我下床检查了一下,东西杂七杂八很多种,这回黑布袋子是装不下了。
也幸亏我让胖子他们给我买了个行李箱和大背包,简单收拾了一下之后,这些东西还是能放进去的。
我转身看向还没回过神的王博,笑骂道,
“王博,发什么楞呢,穿好看点,结婚去。”
“哦…哦好的。”
王博穿了一身不太合身的西服,手里拎着一个大袋子,袋子里是一套洁白的婚纱。
不仅如此,他还捧着一捧鲜花。
其他几个室友也帮忙拿好了一些冥婚需要准备的物件,大家伙儿一块往寝室外走。
我拿起黑布袋子,勉强跟在他们身后。
说实话,我们这一行,穿着和拿的东西看起来都怪模怪样的,引得路上不少同学频频侧目。
无奈之下,我对几个室友说道,
“从机房那边走,绕道文曲苑,再出东门,那边人少。”
现在是公历十二月二十一,也就是阴历冬月十五,今天本来不是什么黄道吉日,禁嫁娶、安葬、行丧。
不过我等不及了,再等,王博结阴婚的事儿黄了不说,我自己也快凉了。
也就用点术法的事儿,能解决。
江州与别的城市不同,它一年只有两季,冬夏,它的春秋太短了,加一块也不足三个月。
现在的江州,已经很冷很冷了。
我最近折寿和损耗阳气太多,这种天的晚上外出,确实不是什么好的选择。
过了半个小时,我们走到了学校东门。
学校东门因为正对着外边的公墓和殡仪馆,所以从这外出的人很少,保安也不多,平日里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因此,我们出来倒是很方便,很快就走出来了。
我看向一手拎着婚纱抱着花,一手搂着小陶罐的王博,郑重地说道,
“王博,你现在还有最后一次选择的机会,如果你选择放弃,我今晚会超度孙静怡学姐,如果你选择跟孙静怡学姐结阴婚,那请你做好心理准备。”
为什么这么说呢?
我见过孙静怡的遗体,巨人观和那种刺鼻的气味,真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得了的。
王博沉默了一会儿,抬头对我露出笑容。
“老苏,我准备好了。”
“嗯!”
我点点头,随即瞥了眼其他几个室友,笑问道,“那你们几个呢?”
“准备好了。”
“多大点事啊,我们都是要当干爹的人了,还怕这个?”
“就是就是。”
哟呵?都不怕啊?
那感情好。
我咧了咧嘴,对哥几个乐呵呵地说道,“那行,走吧,跟我去抬棺材。”
“啥?”
几个室友都傻眼了。
“赶紧的,磨蹭什么呢!”
我让哥几个放下东西,然后从黑布袋子里拿出一沓纸钱在路口点燃,又点了一根望路香,长声说道,
“今有阴灵孙静怡与阳人王博喜结连理,当有诸方恭贺新禧,特请列位略施一二,稍后有喜酒奉上!”
“呜——!”
平地掀起阵阵阴风,阴风当中有嬉笑声传来。
“喝酒,嘿嘿,我喜欢我喜欢……”
“来来来,大家伙帮帮忙!”
“这小妮子真漂亮,嫁给这小子真是他的福气啊。”
伴随着声声嬉笑,几个室友手里拿的东西都被它们接了过去,往公墓深处走去。
几个室友都看傻眼了,哪怕他们跟我经历了不少事,这会儿依然没有回过神来。
“喂喂喂,哥几个,干活了!”
我推了推他们的脑袋,然后从王博手里接过小陶罐和婚纱,又拿了张阴师赦令符贴在他背心。
然后,我带着几个室友,敲响了殡仪馆的大门。
“谁呀?”
殡仪馆里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
“老人家,我是白天王校长跟你说的,孙静怡的家属,来带遗体下葬的。”
说着,我又在几个室友背后都贴了张阴师赦令符。
有这张符在,公墓里那些贪玩的阴灵才不会影响到他们。
不然,被那些阴灵“亲热”一下,回去大病三天都是轻的。
没多久,殡仪馆的门就开了,门里走出来一个身材有点佝偻的老人家,他穿着一身军绿色大衣,年纪很大,但眼睛却炯炯有神。
只不过,那种眼神我只看见了一瞬间,下一刻就变得浑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