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张嘴的同时,我看到他嘴里喷出一道像冰似的阴煞,身上还有冰碴子嗖嗖往下掉。
这让我不由得一愣。
很奇怪啊,他这……明显不是人!
换而言之,是个人的话,你说他能徒手用雷法我信,因为我见过。
但张嘴吐冰碴子,这我可真不信。
人再厉害,道法通玄的尽头也不外乎雷法之流,亦或者是说借地势施展某些特殊的术法。
可活人嘴里是不可能凭空吐冰碴子的。
一来,人体根本无法制造这种低温,把一口阴煞含在嘴里弄成冰碴子,十个冯老凑一块叠起来也到不了这种程度。
二来,这本来就不符合能量守恒定律。
能量既不会消灭,也不会创生,它只会从一种形式转化为其他形式,或者从一个物体转移到另一个物体,而在转化和转移的过程中,能量的总量保持不变。
这个规律叫作能量守恒定律。
如果说阴煞的热气被吸走,那这个人身上势必会变热,可我却根本没看到他身上有一点热气冒出。
这个家伙不是人!
我警觉起来,暗暗念咒,汇聚四方阴气,加持在桃木剑上。
今天很适合开坛做法,这里又是医院,阴气极重,开起坛来更加得心应手。
道士便是如此,对抗黑暗,但是他们的力量又有一部分源自于黑暗。
正所谓一阴一阳之谓道,除了那些真正修道至巅峰的道长,我们这些人都需要开坛做法。
那些人就真厉害了,起手雷法火法,精通阴阳二气转换,厉诡见了都得原地投胎,黑白无常见了都得磕个头再走。
开好坛后,我多少有了些信心。
对面的男尸不紧不慢地走向我,我也终于能够看清楚它的面容了。
它就像是从冰柜里拉出来的死尸,面容僵硬,一双死鱼眼直勾勾地盯着我,手上没有很长的指甲,但肌体看起来很结实有力。
至于说它衣服底下有什么,这个我不得而知,看来也只有一会儿给它扒了,才能知道身体里究竟藏着什么。
它的眼睛很奇怪,里面像是有一幅画似的。
等我仔细看的时候,我惊讶的发现,他眼睛里居然是我的模样。
这可真是专门来杀我的啊。
男尸一步步朝我走来,突然飞奔起来,直直掐向我的脖子。
我手持桃木剑直刺过去,另一只手将大五帝钱像鞭子一样抽打。
“滋——”
一声嗤响,桃木剑发出刺耳的声音,像是碰到了什么金属,连大五帝钱也被弹开。
男尸毫无阻挠,一巴掌拍开我手里的桃木剑,随即抓向我的脑袋。
好家伙,这是想突然干碎?
我单脚跺地,沉声低喝道,
“天地无极,阴师赦令,困!”
随着我一声喝令,四方阴气像是大手一般,扯着男尸的脚踝往地底下拉。
同时,那张法网也将男尸的下半身紧紧缠绕住,不时有噼啪的火花溅起。
这下总能困住你了吧?
我扭头去捡桃木剑。
刚抓上桃木剑,我还没回头呢,就看到身旁有个影子朝我飞速靠近。
卧槽,这么快就脱困了?
我一个驴打滚避开,回身拿出一张魁罡正气符贴在桃木剑上。
不仅如此,我还取出了罗盘,对准天上繁星,随即搓开罗盘中央的太极圈。
星光汇聚,落在桃木剑上,桃木剑也因此大放华光。
“灭!”
我轻喝一声,将手里的桃木剑甩向男尸。
男尸根本来不及躲,桃木剑上的星光就在它身上炸开。
这一下直接将男尸引燃,它浑身火光四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就像是在接受正义的审判。
“呼……”
我松了口气,凑过去捡起桃木剑。
结果我刚把桃木剑捡起来,自己就被一只冰冷的手用力甩飞了出去。
“嘭!”
我被摔在了墙上,整个后背都在火辣辣的疼。
这是个什么怪物?
我看了过去,发现它身上的火居然消失了,衣服也被焚毁。
取而代之的是满身镶嵌进肉里的银色亮片。
这些亮片组合在一起,如同甲胄般穿在它身上。
兴许是火光干扰,男尸眼睛里没有了我的样子,他转过身去,并没有多少头发的后脑勺上,我能清晰地看见一个血窟窿。
一个新的名词出现在我的脑海当中——
水符银甲冰尸?
目送男尸离去,我没有追。
现在的我暂时还不是它的对手。
我收拾好东西,回到走廊的长椅上。
就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我已经浑身汗透。
刚刚的斗法挺简单,但实际上凶险无比,稍有差错我就有可能死在那儿。
这也让我越发觉得奇怪。
到现在,五行尸在我这儿已经出现了三具。
一开始的金符铜线尸,后来的火符金甲铜尸,现在的水符银甲冰尸。
五尸已见其三,这必然不是巧合。
还剩下俩,木符铁骨尸和土符铜皮岩尸。
这五种尸都各有特点,像是一层阴霾蒙在我心头,令我喘不过气来。
上次打火符金甲铜尸,天时地利人和我基本上都占了,最后还是差点死在里面。
这一次碰见水符银甲冰尸,要不是我用火让它眼睛里的画像消失,说不定我今天就交代在那儿了。
明年的大年初一,就是我的祭日?
可以有,但是没必要。
我在长椅上一直躺到了早上四五点,去医院食堂弄了点粥给林轻语后,驱车前往组里。
这次去主要有两件事,这两件事都需要冯老帮忙。
正月初一路上并没有什么车,很快,我就开到了江州市中心。
四处都是张灯结彩的景象,有一说一,过年的氛围还是挺浓。
虽然,它并不属于我。
楚北组的门仍旧开着,我走过前厅,来到院子里。
院子里,冯老正拿着一把长剑,看架势是在练习太极剑。
他所用的太极剑并非是拿来养生的那种,而是有真功夫。
何以见得呢?
单从他出剑的速度与力道就能看出,这个老家伙道行很深,打架肯定也嘎嘎厉害。
“啪啪啪!”
我鼓了鼓掌,走过去笑道,
“冯老,新年快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