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青古怪的瞄了他眼,复而转过来小声嘀咕着:“也不是不可以。”
长孙懿隐隐听见了点声音,可凌青嘀咕声太小,便是两人靠近也难以听清。
他仔细暗中观察,便见凌青小脸微鼓,像只被气坏了的狐狸,又傲娇的不愿让伴侣察觉到,浑身上下处处写着快来哄我呀。
长孙懿眼底带笑,不逗她了,认真道:“长孙旭的那点破事不是被抖到父皇面前了吗?”
凌青点点头,清冷的眉眼浮现淡淡思虑。
她是知道皇帝对长孙懿的顾虑的,这几天的事情,真的能改变他对长孙懿的态度?
而且,多年下来,皇帝担心的应该不仅仅是长孙懿有没有篡位之心,而是他对长孙懿所做的一切,是否会让长孙懿心生恨意报复。
忽然,头上被落了一只手。
长孙懿替她拂去一片枯叶,笑道:“青儿可是在担心他对孤的害怕?”
“帝王的心,总是难以揣测的。”她皱眉,愁道:“便是寻常人也难以在这种情况下,对殿下释怀。”
长孙懿微颔首,示意让她继续说下去。
凌青心中有许多担心,她最担心的还是长孙懿会不会再次被皇帝欺骗伤害,他那母妃又是个心中只有皇帝人,对长孙懿实在谈不上多关心。
然而,再多的思虑,在她看到男人温和平静的眼眸时,也给落下来。
“宴会举办的太快了。”凌青只说了一句。
“青儿最近与他混在一起,真是半点也不关心孤。”他轻叹,凤眸如勾,控诉的目光令凌青有些难以招架。
“我是在做要事,怎么就是混在一起了?”凌青心虚的低头。
说实话,这几日,她还真是在避开长孙懿的事情。
“下次,孤想和你们一块,一定不能撇开孤了。”
他快速说道,不给凌青拒绝的机会,立马转而谈起正事:“长孙旭与父皇算是私下都心知肚明,碍于权势,当下正打得火热,孤的这些行为都是过了明路,青儿无需担心。”
打得火热……
这样形容皇帝和长孙旭真的好吗?
凌青在心底腹诽道,但也放下心来,两人毕竟是父子,看得出他对皇帝感情复杂,自个总不能拆开两父子吧。
于是,凌青将那些话咽回肚子里去。
忽然,凌青被他牵着手便是朝那院子里走。
“走,让孤瞧瞧,咱们的碧玺哥哥最近都研究出什么好东西来。”太子阴柔冷意的声线,好似带了腊月的风。
一声碧玺哥哥从长孙懿口中喊出,差点让凌青表情管理失控。
走到一半,长孙懿忽的又站住脚步。
凌青忙抵着人,在贴上他的背只差一只手距离,有瞬间她都怀疑长孙懿是不是故意的。
她微微困惑:“不是说要去找碧玺吗?怎么又停了?”
长孙懿忽然想起一件事,垂眸微敛,醋意盎然:“前些日子青儿是不是去了那个宅子?”
“嗯,他们身上的伤都好得差不多,剩下的就只有心理上的创伤,不过我相信时间一长,宫老他们偶尔陪着聊聊天,总会好起来的。”
说起这个,凌青就无奈,她本意是想救人,顺便从几位少年身上收点回报,但似乎他们有点曲解自己的意思了。
顾忌着少年们敏感的自尊心,凌青不好强硬拒绝,但她那天表现得应该也够明显了。
“若是青儿愿意,孤可以帮你代为照顾。”长孙懿微笑,心底打着某种恶劣想法。
“如果他们愿意自然可以。”
说到这里,凌青看到长孙懿眼中的笑意增加,她默默补充:“但若殿下是做了点别的什么,我不会答应的。”
长孙懿笑意一顿,凝固住了。
小青儿变聪明了,居然看穿自己的打算……
要是凌青知道他这么想,肯定会给个白眼,恶意都这么明显,再看不出来就是瞎子了。
“救他们不是没有代价的,五年内可供我驱使,你就不要多想了。”凌青瞥了他眼,淡淡道。
“有青儿的关心,孤便放心了。”
长孙懿话未落音,凌青便又道:“想再多也无用,反正我们是要合离的。”
“那可不一定,退一万步说,就算合离,只要青儿脚踩在这方土地上,孤便是爬也要爬到你身边。”
“你是太子,注意形象!”
“形象能换来娘子?要是可以换的话,孤倒是愿意试试。”
这人耍起无赖来,脸皮简直就是比城墙还厚。
凌青从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男人,微恼之余,便不去理会他。
见状,长孙懿迟疑了片刻,不自在的轻咳了两声,凌青没去注意,因为碧玺就在眼前了,手上似乎拿着她帮忙弄出来的药膏。
瞧见少女目光都在碧玺身上,长孙懿眼眸微沉,很快就下定了决心。
正所谓,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凌青上前要去与碧玺打招呼,脚才走了一步,便走不动了。
她回头低看,衣角被某个太子拽住。
太子拢眉哀怨望着她,好似看负心人一般,对于自己留不住娘子的心很是难过,可无可奈何。
他愁道:“容颜未老恩先断,娘子你看看我嘛。”
另一边,碧玺依在门栏侧,就这般望着她。
凌青即便不去看碧玺,也能从这股视线里感到压迫与冷意。
顾不得碧玺态度变化,凌青心虚又慌张,本该是朝碧玺而去的脚,她拉着长孙懿硬生生转了个弯,从碧玺门前直觉穿过。
走了好一会儿,那股迫人的低压,从才身后离开。
凌青轻呼了口气,又觉得莫名其妙,自己对长孙懿心虚也就算了,为什么对碧玺也要心虚?
“碧玺先生能力不错,只是青儿知道他也会用精神力吗?”
“太子误会了,他应该是勾动阵法,引发的精神力动荡,这样确实很容易让人误会。”
长孙懿瞧见她对碧玺的信任,心里嫉火难压,索性将事情全部说出:“第一次见面时,孤便试探过他,不说会不会精神力,便是孤也难是对手。”
“他若没有别的想法,为何要对你隐瞒?”
初见是在药馆,那天确实有点异常。
凌青心底思量着,听着长孙懿不紧不慢将事情和盘托出,其中包括两人在她房前守夜对方事情,眉梢狂跳。
“你说什么!你们……两个……”凌青难以置信的望向长孙懿,心情何止是又复杂两个字形容。
这两个人怕都是有点变态吧?
长孙懿默然,只是直勾勾的望着凌青,眼底的怨念几乎要将她给湮没。
可不管怎么说,也许历史会有虚假的片段,但这段时间相处下来,碧玺是未曾做过对太子不利的事情。
念及此,她稍稍退了半步与长孙懿拉开距离,语气从缓:“我知道了,碧玺也许有所隐瞒,但总不会做出出格的事情,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日后稍微留意点就行。”
长孙懿心底一刺,她就这么信任那个该死的碧玺?
到底是为了什么,才让她对碧玺如此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