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不说他们了,就连凌青都愣住了。
一把抓过长孙懿袖子,她凝声问:“你不纳妃了?”
“青儿对孤的真心就这么没信心?”长孙懿似笑非笑的回握她手,再次强调:“只是举办个小宴会而已,景荣王不也做过吗?”
“景荣王的宴会……”
“纳妃……景荣王……”
几乎是所有的人都弄明白是怎样回事了,顿时面露苦色,他们是想站太子这边没错,可让人冲锋陷阵也得有个好处不是?
太子妃之位不想了,那总得给个侧妃吧?再不济给个小夫人的身份也是可以的,日后登基好处也多不是?
“孤倒是没想到神女不请自来,还带着人进太子妃看管的地方来。”长孙懿不善的看着她,淡淡道:“诸位贵女是与神女一块的?”
“这……”
贵女们支支吾吾,不知该如何解释。
凌诗含脸色也不好看,她分明就是给长孙懿发过拜帖的,怎么到他嘴里就是不请自来?
但眼下众人可不管凌诗含是否不请自来,当下急忙拉着自家女眷远离了她。
周围人不知何其之多,偏偏她一人被孤立。
凌诗含尴尬的无地自容,不甘之余,又将凌青给嫉恨上了。
她欠了欠身,自责的望向凌青,对长孙懿道:“臣女听信了谣言,担心姐姐伤心便着急想来安慰,太子殿下勿怪。”
长孙懿冷硬的逐客:“太子妃与你关系没那么好,请回吧,莫要在孤的宴会上惹人心烦。”
这下,凌诗含再也没有脸面待下去,匆匆离开。
“她都走了,你可以放手了。”凌青小手暗暗挣扎,却发现这人揣得意外得紧。
然而,长孙懿笑吟吟的将她又一次拉入怀中,偏头轻道:“不是还有很多客人在吗?来都来了,劳烦太子妃帮孤招待一下,可行?”
单单一个太子妃,从男人口中念出来,平添暧昧旖旎。
凌青扫了眼众人,发现他们都在暗暗看着自己,脸又不争气的热了。
“好不好嘛,太子妃?”长孙懿不依不饶的朝她讨要,凤眸好似蓄了桃花,尾音撩拨心湖。
这么多人看着,凌青自问没有长孙懿的脸皮厚,热着脸忙应下。
“多谢青儿,一日当官,便要尽着一日的责任,孤就不客气了。”长孙懿眼底终于有了一丝真正的笑意。
“不过,你待会可要与我说清楚怎么回事。”她轻轻横了眼长孙懿,没好气道。
“青儿想要知道的事情,孤何时没与你说过,只怕……”长孙懿牵着她朝外走,说到这里停顿了下,又道:“只怕青儿不愿意听。”
凌青没敢继续说下去,因为她已经随着长孙懿开始招待人了。
冷香沉香也正巧在,见凌青一身素衣打扮,两人相识都在对方眼底看到自责。
冷香坐在凌青身边,小声担忧道:“主子,反正太子在这里,要不奴婢随你进屋梳妆打扮一下?”
她说话时,沉香暗暗观察周围。
凌青摇摇头拒绝,拉了拉身上的裘衣,无奈道:“进去梳妆一下,便要结束了,就这样可以了。”
早知道在太子府内,也会遇到外人,她就不应该弄得这么随意。
可恼的是,若是正儿八经梳妆打扮,反而难以遇到人。
“这……都怪奴婢……”冷香自责道。
忽的,沉香坐下为凌青倒了杯果酒,道:“姐姐你是不是忘记什么了?”
“什么?”冷香不解。
她白了眼自己的姐姐,继续说:“咱们太子妃有太子的宠爱,就是最好的面子,你看看那些贵女们,气得手帕都要撕烂了呢。”
说到这里,沉香就忍不住笑了。
凌青顺着她目光看过去,真如她所说,心中情绪微微有些复杂,索性举了杯酒饮下。
一场宴会,臣子的家眷倒是提前散场,后面的大臣也开始陆陆续续离开。
凌青好不容易等到没人,便拉着长孙懿到花园里坐下。
“青儿可是生气了?”长孙懿憋着笑,随她坐下。
“我生什么气,纳妃是太子的事情,只是想问问你在做什么?”凌青淡淡的说着。
说是没生气,长孙懿却看到她暗中捏紧了粉拳,心一动,便将袖中的糖拿出。
他好似没事人一般,笑吟吟的递给凌青:“这是孤亲手做的,尝尝?”
“太子殿下,我们在谈正事。”凌青瞄了眼糖果,发现它意外的与未来的糖果相像,也是用着小长条纸包起来,两边拧了拧,与当下的糖果外表相差甚远。
她在心底奇怪了下,稍稍留了个心。
“你说,孤听着呢。”长孙懿点头,又从袖拿拿出一点吃食。
这次是凌青也没见过的东西,她嘴馋,但依旧忍着,对长孙懿问道:“你可知道这种宴会代表着什么意思?若是皇上再次对你起疑心,可就不是这么简单能消除的。”
长孙懿声音淡了几分:“十多、二十年的怀疑,本就一朝难以消除。”
他见凌青不吃,便亲自剥开喂她。
太子殿下的手,可以用十指不沾阳春水来形容,葱白得可人,完美无瑕。
当食物送到凌青嘴巴,她下意识张开嘴巴咬住,舌尖无意中触碰到了他手指。
凌青忽的后仰吐出,看着长孙懿轻佻的笑,心中那股异样的感觉又上来了。
总感觉被占了便宜,但又说不出哪里被占便宜了。
“你在做什么?”她强迫自己冷下脸,实际上身体处处戒备着,唯恐长孙懿又做点什么。
凌青怕自己受不住男色诱惑啊!
“只是撕开伪装,与长孙旭争一争而已,眼下他与皇贵妃的事情败露,皇上再疼爱他,也不会去疼爱别人的儿子。”长孙懿答非所问,好玩的看着凌青。
以前怎么就没发现,青儿这么好玩呢?
“不对,我是问你,你刚才喂——”话说到一半,凌青又给憋回去了。
因为她从长孙懿的眼里,看到了不怀好意。
“青儿想问什么?你说出来,兴许孤能为你解惑。”长孙懿剥开一颗糖,便要继续喂凌青。
这次她却怎么都不吃了,腹诽道,要真是问你,估计没什么好话,才不上当呢。
“咱们谈正事,不吃东西。”凌青一本正经的对他说道,将他手中的糖果推回去:“太子若是喜欢吃,便自己吃吧。”
“青儿可曾听过一句话?”他低看着手中的糖,唇角噙着笑。
“没有听过,也不想听过,反正我们很快就能合理,最迟明年。”
凌青很想捂住耳朵,她对长孙懿还是有些了解的,这个时候怕不是又要说些甜言蜜语来。
“可孤想说。”长孙懿叹气,哀怨的望着她。
他皮相生得极好,随便一眼,便是惑人得紧。
凌青暗暗告诫自己要稳住,冷淡道:“你是太子,不能在小情小爱里耽搁,有些话还是不要说的比较好。”
闻言,长孙懿将手中的糖果含住半截,俯身便吻上她。
这一回没在人前,他像是真正的撕开温柔的伪装,来势汹汹,澎湃的感情几欲从糖果中宣泄出来,传递到她身体里。
他吻得凶横,毫无技巧可言。
便是如此,愈发的让凌青招架不住,眼尾泛着羞红气恼,推搡的力气也愈发弱小。
“唔……狗太子……你别咬……了……”
她气得骂出声来,殊不知这声音被糖果浸泡过后,越发娇甜。
男人眼眸微深,几乎在克制不住自己的时候,收了手。
凌青喘着气,羞得人头晕目眩,不复往日清冷,落得个三分娇憨。
“抓住一个女人的心,就得先抓住她的胃,青儿喜欢吃,孤便为你洗手作羹汤。”长孙懿意犹未尽,声音清哑。
半晌,凌青终于回过神,脸上红晕仍在,气问道:“这话……这话谁教你?”
长孙懿诧异又认真的对她说:“孤博学多才,还需要人教?”
你煤球的!简直和碧玺一个样!
凌青在心底小骂了声,迎上长孙懿故作无害纯良的样子,她沉声:“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不可能的事情就不是可能。”
有了心理准备,长孙懿也不恼。
他饶有兴致的与凌青打嘴仗:“青儿过河拆桥,想让孤死心?除非光阴倒流。”